左凌泉得到收工的消息后,紧绷的心弦并未放松,回到了客栈后,先是在隔壁的房门外感觉了下。
可惜客栈房间都有隔绝阵法,在里面把床摇断外面都听不见,此时自然也听不到任何动静。
左凌泉也不确定谢秋桃是否回来,他没有过多停留,打开了自己的房门,进去后就把门栓上了。
夜深人静,烛台上亮着灯火。
靠窗的茶案两侧,两位敢于百花争艳的女人安然就座。
上官灵烨好似贵气逼人的牡丹,身着华美凤裙,手里端着茶杯,靠在椅背上,姿势稍显慵懒;右腿依旧搭在左腿上,露出质地精美的宫鞋,脚踝上隐隐露出黑袜,在火光下显出若隐若现的诱人色泽,用国色天香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吴清婉则像是柔雅的莲花,身着白色云纹长裙,极为修身,坐姿也要端正得多。双手捧着茶杯,以杯盖轻挑茶叶,气质娴静而又端庄,不染半点烟尘。
虽然吴清婉坐得笔直,但沉甸甸的衣襟并未受到重力的影响,侧面看去,画出一道完美的半圆弧线。太妃奶奶并不小,但两相对比之下,还是稍微输了半畴。
两个人都是风韵熟美型的女人,身材也同样高挑,坐在一起就好似一对儿熟透了的相好姐妹,气质稍有不同,却同样千娇百媚,让人见之则再难移开眼神。
左凌泉一眼扫去,对两个美人不为所动,目光反倒是被两人之间的茶案吸引。
案上除开茶具,还放着一条白色狐尾,狐尾顶端是个白玉质地的小道具,打磨得十分光滑,恐怕放在什么地方,都不会让肌肤感觉到不适。
左凌泉瞧见狐狸尾巴,微微愣了下,开口的话语也顿住,下意识挑了挑眉毛。
吴清婉把这条尾巴做出来后,因为不晓得具体用处,怕自己遭罪,从未在左凌泉面前拿出来过,这还是左凌泉第一次瞧见。
发现左凌泉的神色变化,吴清婉心里就是一紧,做出长辈模样,开口道:
“凌泉,愣着作甚?瞧见太妃娘娘,还不行礼。”
“哦。”
左凌泉目光从狐狸尾巴上移开,眼角笑意却很难压住,拱手道:
“太妃娘娘。”
上官灵烨斜依着椅子扶手,坐姿很有女帝范儿,微微颔首示意后,目光望向案上的白色狐尾:
“听清婉说,这东西是你琢磨出来的?本宫一直没想通这东西该插在那里,今天正好有时间,你要不给本宫演示下?”
左凌泉怎么可能在太妃奶奶面前演示这闺房之物的用法,在她背后演示还差不多。他笑道:
“瞎琢磨出来的装饰品,没想到吴前辈真做出来了,嗯……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用途。”
吴清婉暗暗松了口气,连忙道:“是啊,就是随便弄的小玩意儿,娘娘要是喜欢,拿去当摆件就是了。”
上官灵烨半点不信。
不过她也猜到,这可能是夫妻之间调节气氛的物件,太过先进,不方便在她面前展示。
上官灵烨等在这里,只是保护吴清婉的安全,如今左凌泉回来了,她也没有留下来打搅的意思,起身道:
“也罢,你们聊吧,我去周边转转。”
说完后,上官灵烨就消失在了原地。
“诶?”
吴清婉微微一惊,想要让上官灵烨把她带上,但转眼人就已经不见了。
随着两人独处,房间内沉默下来,气氛瞬间变得很古怪。
左凌泉右眼带着监视器,心中再想念婉婉,这时候也不好扑上去啵啵啵,只是缓步上前,想在旁边坐下。
但吴清婉心里慌得不行,怕姜怡她们瞧见,瞪着秋水双眸道:
“你站住。”
左凌泉脚步一顿。
吴清婉把狐狸尾巴收起了,藏进袖子里,示意远处的床铺:
“去睡觉。”
“哦。”
左凌泉还真不好说什么,老老实实地来到床榻上,平躺下来,看着幔帐顶端,默然不语。
吴清婉也没法说什么,昏黄灯火照映在熟美侧脸上,显出了三分纠结。
彼此沉默半天后,气氛实在尴尬,吴清婉又小声抱怨道:
“早知道我就不跟出来,也帮不上什么忙,现在弄得……弄得和那什么似的,大晚上被强行推过来……”
左凌泉抱着后脑勺平躺,轻笑了下:
“什么都不做,能说说话也是好的,总比天各一方,几个月见不上一面的好。”
吴清婉也这么觉得,但此时不知道有几双眼睛盯着,她连情话都不敢说,坐一起又能如何?她轻叹了声:
“还是怪我修为不高,要是我有太妃娘娘那么高的修为,就……就能自己回画舫了,何必待在这里干坐着。”
“修为不高就认真修炼……”
“你别提修炼。”
吴清婉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就心颤,怕左凌泉忍不住,她再半推半就,两个人就现场演活春宫了。她想了想,岔开话题道:
“凌泉,你转了几天都没线索,会不会是二叔给你送消息,被异族人发现了,知道你有防备,所以放弃了对付你的计划?”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
左凌泉蹙眉思索了下:“横跨几洲传来的消息,就这几天没法确认虚实。刺客过来,跑都可能跑一年半载,还是得再等等。”
吴清婉眸子里稍显担忧:“如果走漏消息,被那些魔头知道,二叔不会有事吧?”
“二叔被绑走,是看上了他的才华;我目前的分量,显然没二叔重,所以他们不可能因为我逃过一劫,就对二叔做什么,顶多看管严一些。”
炼器师、炼丹师的身价,向来比战斗力出彩的修士高得多,无论正道魔道都是如此。
吴尊义能研究出神降台,利用价值恐怕比九宗祖师堂前几位的长老都高,而左凌泉潜力再大,也只是个没成气候的武修,双方价值云泥之别。
吴清婉思索了下,觉得也有道理,幽幽一叹道:
“二叔还在为我们着想,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把他救回来才是。”
从幽荧异族手上抢人,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否则上官老祖早杀去幽荧异族大本营了。
左凌泉此时也只能安慰道:“我再努力些,迟早有一天会把二叔救出来的。”
“唉……”
吴清婉也不想聊这些暂时没法解决的事儿了,但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好像也没什么别的话题。
彼此又沉默了片刻。
吴清婉见左凌泉表情也很无奈,觉得这么熬下去也不是办法,她迟疑了下,心念一动,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眼罩,偷偷丢到了枕头旁边,开口道:
“你睡觉调养下精神,我帮你守夜。”
左凌泉并未转头,但心领神会,闭上眼睛,把眼罩戴上,遮住了右眼,转过头来看向清婉。
吴清婉暗暗松了口气,却不敢再发出声音。她竖起玉指,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悄悄起身,解开腰间的系带。
轻薄春衫无声滑落,黑色花间鲤出现在了灯火之下,规模惊人的倒扣玉碗,似乎要把花间鲤中间的竖口撑开,呼之欲出。
平坦无痕的腰腹下,是成套的黑色吊带丝袜,紧贴皮肤,完美勾勒出腰腿的曲线。
巴掌大布料精心剪裁成的亵裤,完美遮挡了所有要害,却又让本就惊心动魄的风景更加挠人心脾。
(-_⊙)!
此情此景,冲击力实在太强,左凌泉眼睛都不知道先看哪里。
可惜此时,他也不好发出声响,只能默不作声看着脸色涨红的婉婉,缓缓走到了跟前。
吴清婉双臂抱着胸口,低头看向腰下的吊带袜,还微微扭了下腰,给左凌泉欣赏侧面的腰线臀线,红唇轻启,做出了‘这衣服好看吗?’的口型。
好看……
左凌泉嘴角含笑,认真点头,眼神示意她把脚伸过来。
……
------
画舫上。
姜怡、冷竹、汤静煣,肩并肩坐在美人榻上,望着黑漆漆的水幕,满怀期待。
只可惜眼巴巴瞅了许久,也没能看到能让人捂住眼睛从指缝偷瞄的刺激画面。
团子微微歪头“叽~”了声,好似在说“这有什么好看的?还是喂鸟鸟要紧”。
姜怡等待许久,见两个人没动静,不太相信地道:
“他真睡了?”
汤静煣道:“知道我们看着,清婉肯定不敢乱来,估计是睡了吧。”
姜怡又等了片刻,确定看不到左凌泉修小姨第一视角后,索然无味。
盯了一天确实有点困了,姜怡拉着又开始打瞌睡的冷竹,一起回了后舱。
汤静煣不用睡觉,心里不相信清婉和小左会坐怀不乱,依旧抱着团子和白猫在美人榻上躺下,继续盯着水幕。
可惜水幕中无声无影,好像真的睡着了。
就在汤静煣也等不住,渐渐迷糊的时候,里面才传来几声微不可闻交谈:
……
已经睡着的团子,可能是听见了动静,一头翻了起来,正想疑惑地叽一声,却被聚精会神汤静煣捏住了鸟喙……
------
银月当空。
海港灯火如潮,山岳般的巨船,在海岸线上来回游移。
上官灵烨在楼宇顶端静坐,手里拿着铜镜,聚精会神看着黑漆漆的镜面。
只可惜等待许久,也没能看到任何东西。
上官灵烨料想两人没胆子在她们眼皮子底下乱来,最后也失去了兴致,把铜镜收起来,看向了远方的大海。
说起来,上官灵烨还从未离开过玉遥洲。
记事起就一骑绝尘,在宗门内享受天之娇女的待遇;而后在九宗周游,还没跑完一圈儿,就成了第一青魁。
本以为从此顺风顺水,该踏上游历天下的道路,去九洲大地,见识这人间与仙家的繁花似锦。
不曾想老祖一句话,就让她在俗世深宫锁了八十年,一直到今天。
不过,上官灵烨如今已经没了往日的歇斯底里和对老祖的埋怨。
因为她如果不在俗世待上八十年,把性格慢慢扭过来,如今的自己,可能和惊露台的那个手下败将小仇一样,百来岁了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仙人模样,只会看着天上,从不眷恋凡间。
要知道她当年比小仇还仙,眼里只有八尊主,甚至不把九宗各大长老当同类。
如果荒山尊主让小仇嫁入大燕皇城,小仇如果不情愿,肯定就不会答应;当年荒山宗主不想让小仇走剑修路数,小仇就公然违逆了老祖宗的意思,并非没有先例。
而她则不然,当时心里根本没有‘情愿不情愿’的念头,觉得老祖这是为她修行路着想,二话不说直接就去了,完全没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放在眼里。
如今坐在此地回首往昔,她才感觉到当年的自己,就是个另类的怪胎愣头青,除了会修炼便一无是处,连她自己都瞧不上,老祖将她撵到俗世画地为牢半点不过分。
她甚至还心中庆幸,遇到了这么一个负责任的师尊;如果遇到的是一个只教道行不教做人的师长,她会变成什么样,根本就不敢想。
庆幸归庆幸,上官灵烨如今想开了,还是想去海外的世界看看,毕竟总不能在九宗的温室里待一辈子。
不过一个人出去闯荡有点寂寞,能有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陪着,周游天下才有意思,所以这事儿只能等以后再说了。
最好是等左凌泉和姜怡都成长起来的时候,那样她就自在多了,有事儿姜怡干,没事儿逗凌泉,想想就……
就有点不当人!
上官灵烨想着想着,自己都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下。
只可惜这艳冠群芳的倾城一笑,只有天上的月亮能瞧见。
胡思乱想,不知坐了多久。
上官灵烨渐渐也有些无聊了,想拿出铜镜,想看看屋子里的两个人突破禁忌没有。
但就在此时,下方的街道上,走来了一道人影。
街道上人头攒动,无数修士来往,单独一人的踪迹并不容易被发现。
但上官灵烨今天盯了谢秋桃一天,对这小姑娘很敏感,还是第一眼就察觉到了。
背着铁琵琶的谢秋桃,装束没变,但举止明显有了差别,很小心地在人群中穿行,时常做出看风景的模样,扫视周边建筑和巷道。
上官灵烨统帅缉妖司,对侦查技巧很熟悉,分析能力更是老辣,从谢秋桃的细微举止中,明白到她是在观察周边环境,确定无人盯梢。
上官灵烨虽然排除了谢秋桃是杀手的嫌疑,但面对这种反常的情况,不可能不注意。她隐匿了声息,在暗处认真观察。
谢秋桃依旧做出沿途扫街的模样,但并未再认真讨价还价,在客栈周边的街道转了一圈儿后,才回到了客栈,上了二楼。
上官灵烨早已在客栈内部布置了探查装置,以提前发现靠近左凌泉房间的潜在杀手。她感觉到谢秋桃来到二楼过道,走到了左凌泉房间外,并未敲门,来回踱步了几次,似乎在犹豫什么。
而后谢秋桃就离开了左凌泉的房门,进入了隔壁的房间。
上官灵烨稍显疑惑,尚未琢磨透其中缘由,就感觉到客栈外的阵法传来反馈。
她目光微沉,迅速移动到客栈的后方,却见楼下昏暗的巷道里,一个娇小的人影,背着包裹和琵琶,小心翼翼地隐入黑暗,朝远处遁去。
这架势,不用想都知道是在偷溜。
?
上官灵烨有些莫名其妙,暗道:难不成是发现刺杀不了左凌泉?偷偷离开?
这个想法的可能性不大,但不是没有。
上官灵烨既然瞧见了,自然得弄清楚谢秋桃为何忽然偷偷离开。她无声无息跟在后面,想看看谢秋桃要跑去哪里。
谢秋桃极为谨慎,逃跑的技术也很老练,左拐右拐故布疑阵,很容易把人绕晕。只可惜彼此境界差距太大,不可能甩掉上官灵烨。
可能是觉得没有人跟随,谢秋桃速度加快了些,直接就跑向了港口。路上换了外衣,从包裹里掏出胭脂盒,在脸上涂抹,把原本的小雀斑换成了黑脸丫头,甚至还很细节地把胸脯都收小了些,从外表上很难再认出身份。
上官灵烨轻轻蹙眉,觉得这丫头必然是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这手法太熟练了。她跟着一路前行,最后到了沿海码头。
码头上停满了渡船,但海船大多航程及远,要装卸货物及等人,好几天才会发一条船。
谢秋桃目标很明确,直接找到了最近出发的渡船,给船上的管事交了房钱后,就快步前往了船上的房间。
上官灵烨无声无息上了渡船,跟在谢秋桃的后面,等她打开房门的瞬间,轻轻抬起玉指,就把谢秋桃给推了进去。
“呀!”
谢秋桃措不及防,一个踉跄冲进屋里。
被人偷袭,谢秋桃反应极快,想要去抓背后的铁琵琶,但手还没抬起来,脚底就出现八卦阵图,数条锁链从其中窜出,把她给捆成了龟甲缚,再难动弹分毫。
谢秋桃涂黑的脸蛋儿都给吓白了,大眼睛里显出几分惊悚。
谢秋桃算是武法双修,自认反应不慢,但从背后下手的人,施术好像根本没有掐诀,甚至事前没带起半点灵气波动,等她有所察觉,术法就已经成形了。
这得是多强的对手,谢秋桃根本就不敢想,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对方想杀她,估计就是心念一动的事情。
上官灵烨能成为往年的第一青魁,靠的就是万中无一的天赋——生来天人合一,施展术法随心而动,无需掐诀引导天地。
这个天赋看似只是节省了一点时间,但效果远不止于此。
正常修士想要施展术法,必须掐诀引导天地,所以会引起灵气波动;而且技巧再熟练也需要时间,连上官老祖都没法跳过这个步骤,只是快让人看不清罢了。
上官灵烨免去了这个步骤,换而言之,就是作为一个专精术法的修士,起手比武修都快;左凌泉瞬间爆发都得拔剑抬手,她不需要,所以同时出手,她的术法能先到左凌泉身上。
修行道彼此搏杀,能保证永远先发制人,结果就不用说了。
像是谢秋桃这种低境杂鱼,上官灵烨真想杀人的话,能让她死前一点征兆都感觉不到。
上官灵烨跟着进入房间后,就关上房门,隔绝了整个房间,以免被渡船的管事发觉异样。
谢秋桃被捆在原地,身体僵直,连出声都做不到,只能转动眼珠,想看看是什么人偷袭她。
“不用紧张,我不是恶人。”
带着三分慵懒的澄澈嗓音,从房间中响起。
身着宫裙的上官灵烨,缓步走到正面,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谢秋桃发现对方是个很漂亮的陌生女人,还穿着俗世贵妃的奇装异服,心中戒备更甚。
不过彼此差距太大,她也不敢露出敌意,发现能说话后,就做出怯懦可怜之色:
“这位仙子,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晚辈今天才刚到这边,从未得罪过人……”
上官灵烨审视着面前的小姑娘,自我介绍道:
“我叫上官灵烨,你可听说过我的名字?”
“晚辈不认识这边的人,并未听过仙子的大名,仙子是?”
“你今天叫师姐的那个女人,是我以前的手下败将。”
?
谢秋桃一愣,可能是联想到了什么,连忙解释道:
“我就是吹牛,我不是映阳仙宫的弟子,根本不认识那个仙……那个女人,面都没见过,仙子要是和她有仇的话,冤有头债有主……”
上官灵烨觉得把这小姑娘吓到了,也不再绕弯子,直接道:
“临渊尊主该听说过吧?”
“呃……这个自然听说过,玉遥洲山上女帝,特别厉害,仙子莫非和临渊尊主有关系?”
“我是她嫡传弟子,铁镞府第一顺位继承人,目前是大燕王朝国师,掌缉妖卫道之事。只要你本身干净,不用害怕我。”
九宗三元老,花数千年时间,打造出南方九宗的太平盛世,让数万万修士和凡人得以安稳渡日,放眼整个天下都是绝对的正道修士。
如果真是临渊尊主的徒弟,谢秋桃自然不怕,能瞧见这种高人,高兴还来不及。但她如何相信面前的漂亮女人,就是临渊尊主的徒弟?
谢秋桃心中有怀疑,却也不敢表露出不相信,只能做出恭敬模样:
“原来是临渊尊主高徒,晚辈失敬。”
上官灵烨知道谢秋桃没放下戒心,她轻轻抬手,撤去了谢秋桃身上的束缚,平淡道:
“以你我之间的差距,我没必要浪费口舌骗你;在九宗辖境,也没人敢打着临渊尊主的旗号胡作非为。过来找你,只是想问你些事情,问完就走。”
谢秋桃如同砧板上的鱼和肉,没有反抗的余地,对方确实没必要骗她。她迟疑了下,规规矩矩地在旁边坐了下来,露出一个笑脸:
“仙子以诚相待,晚辈自是相信仙子。仙子要问什么?”
“我掌管清剿邪魔外道之事,对进入九宗辖境的外来修士都会注意;方才见你鬼鬼祟祟,从僻静处离开,所为何事?要坦诚相告,否则被我看异样,我就只能自己搜魂查验了,结果会如何,你想来清楚。”
搜魂之术要强行拆解对方魂魄,搜完之后即便不死,也会魂魄残缺生不如死;因为玉阶境修士才能掌握,且多用于抢夺功法、机缘,手段过于狠毒,所以被列为大禁之术。
上官灵烨根本不会搜魂之术,但这个威胁明显挺吓人,谢秋桃脸色微变,连忙道:
“我可没做伤天害理的事儿。我孤身一人,今天刚到玉瑶洲,结果下船就被人找上了门,东拉西扯问了一堆问题……对了,仙子姓上官,和上官九龙是什么关系?”
上官灵烨倒也坦诚:“同门师弟。他今天来找你,是出于职责,调查入境的海外修士,你不必担忧,继续说吧。”
谢秋桃也感觉到左凌泉是在查东西,她继续道:
“遇见左剑仙拦路,我当时就想跑,不过左剑仙看起来不坏,从言词举止来看,只是想查什么东西,我清清白白的,自然不怕,就没有说什么。但和左剑仙分开后,我又遇见一个人找上了门。”
“什么人?”
“自称是四象斋的侯冠,老祖是‘四象神侯’,仙子认识不?”
上官灵烨微微蹙眉,回想了下,以前确实听说过‘四象斋’的名字。
不过四象斋和御兽斋差不多,都是背靠望海楼的修行世家,名声不是很大;而且生意主要在帝诏王朝,大燕辖境根本没有,上官灵烨对其也知之甚少。
“西边沿海的修行世家,规模不大。他们找你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但感觉不对劲儿。”
谢秋桃看起来像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心里可不傻,她认真道:
“左剑仙找上门,直接上来拦路,明显是冲着我来的,但事前对我一无所知,事后也没有纠缠的意思,那个侯冠则不然。
“我晚上逛街的时候,侯冠忽然在旁边停下车架,拿着一尾‘八丈青’从我面前经过;我五行亲水,当时就眼前一亮,不过想到一折都买不起,就直接走了;结果侯冠又回头搭腔,自报家门套近乎,请我去四象斋看灵兽,还说给我打折,我一听这话就有问题。”
上官灵烨心思敏锐,也听出了问题所在:
“他知道你五行亲水,所以拿着‘八丈青’路过,想引起你的注意,还知道你家底薄,以打折为吸引。这些都是投你所好。”
“是啊。我从未透过五行所属,他却能提前了解我的喜好,说明早就盯上我了。我一个孤零零的女儿家,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被人盯上,不管好事坏事,都得先跑再说,赌不得,所以刚才就准备走为上策。本来想和左剑仙打声招呼,但害怕左剑仙和侯冠是一块儿的,就悄悄走了,结果没想到,还是被堵住了。”
谢秋桃说到这里,有点郁闷。
上官灵烨娥眉轻蹙,微微颔首:
“侯冠能精准投其所好,必然在过来的渡船上就对你有所了解,甚至是在华钧洲。跟这么远,图谋恐怕不小,你可是身怀惹人垂涎的重宝?放心,我想抢现在就能自己搜,不会和你说这么多废话。”
谢秋桃犹豫了下,还是抿嘴一笑:
“我身上没啥重宝,唯一值钱的就是娘亲传给我的琵琶,灵器品阶,应该不至于引起修行世家窥伺。嗯……我天生皮实抗揍,身体比较特殊,但也不是太特殊,就是比常人结实些,比较亲近水中兽类,不过这东西别人窥伺也没用。还有……”
谢秋桃想了想,忽然抬起脸颊,询问道:
“长得好看算不算?”
“嗯?”
上官灵烨一愣,微微偏头:
“有多好看?”
谢秋桃还有点不好意思,抬手摸了摸脸颊:
“自然没仙子姐姐您好看,不过我觉得还行。一个人游历怕被惦记,我一直在脸上摸着遮颜膏,应该不会有人惦记我容貌才对……”
上官灵烨觉得‘贪恋美色’的可能性不大,但也没法确定侯家的意图,便开口道:
“你明天过去赴约,我在后面注意着。既然事情出了,总得查个水落石出。”
“啊?”
谢秋桃可没有以身犯险,把安危交于他人之手的意思。
但看上官灵烨的架势,好像容不得她不答应,当下也只能微微颔首:
“仙子这么说了,我自是听从安排。”
“回客栈吧,等此事结束,我自会安排,让你在九宗立足。”
“好吧……”
------
目前欠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