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外,赵立带来的大宗师们都在原地疗伤。
皇城外的蜀地大军涌入。
禁军不降的全部处死,十步的暗卫、大妖们通通被缚灵锁绑了。
赵立刚刚醒来,揉着脑袋。
“为什么不把十步的这些人都杀了,夜长梦多。”
赵铎几乎是整个人都窝在御书房的龙椅之上,眯着眼享受。
“杀不得。”
赵铎并没有与赵立解释什么,这让赵立更加的急躁疑惑。
“为何杀不得,你都是皇帝了,还有你不能杀的人?他们可都是李毅的爪牙。”
赵铎伸手摸上了玉玺,不着痕迹的眼神扫过赵立,有一丝丝厌弃,不过掩饰的极好。
“你也知道是李毅的人。
三洲大军眼看着就到,届时是不是要给人家一个说法?
你手里那个前朝假皇子谋反,带人杀入皇宫。
而后你带领蜀军进宫平乱。
但是来迟一步,赵宏安死于乱军之中。
而后你肃清叛军,斩杀叛军首领,扶我这个名正言顺的皇子继位。
三洲大军,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我是皇室正统,皇子之长。
朝中无数重臣拥护。
他若是想要带兵入城,那就与叛军无异,必遭天下所弃。
于自身无损的三洲,会老老实实的打道回府,日后我们再慢慢的与其掰手腕。
但是这时,你要是杀了这些大妖暗卫。
保不齐三洲狗急跳墙,届时蜀军与三洲援军开战,鹿死谁手就不好说了。”
赵铎越说越是眉飞色舞,纵是出了些意料外的情况,但是今日他还是坐上了这龙椅!
怎能不欢喜?
赵立极为不爽的嘀咕。
“这时候你怂了,又不是你说让我把李晋洛搞死的时候了,死个唯一的梁王世子,那不更得罪三洲?”
赵铎真的是不太想理会赵立,但是...
赵铎起身拉着赵立到了一边。
“你再大点声?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呗?”
赵立闭口不言,好似发觉了赵铎有些怒了。
“我让你半路截杀是为了阻止李晋洛进京,忌惮的是梁王在其身边布置。
你没有发觉随着李晋洛的入京,什么大妖、暗卫的都比往常多出了许多吗?
若不是你办事不利,今日能多出如此之多的变数?
事已至此,反倒是动不得他了。
死在路上,那是你与梁王的私仇。
死在京中,难保三洲是什么态度。
待得三洲援军到,你把这些暗卫大妖都放出去。
也算是心照不宣的示好了,让他们见好就收,滚回三洲。”
赵立听完更气了,
“真窝火,本想着今日事成,能扬眉吐气的。
谁成想还要忌惮三洲。”
赵立狠狠的踢了一脚禁军尸体。
赵铎深吸一口气,苦口婆心,“行了,咱哥俩的好日子还在后面。”
赵立嗯了一声,烦躁的扫视御书房外。
目光落在了被缚灵锁五花大绑的顾兴河身上。
而后手指顾兴河,“那个碍事的,能杀吗?他打我了。”
赵铎摇头,“不行,摘星营的杀了就杀了,但是他还有龙虎山的身份。
龙虎山咱们得罪不起。”
赵立更气了,气急败坏的冲出御书房,正看到一众朝臣,在宋桓的带领下走来。
周围有蜀军护送。
仓促收敛神色,一副藩王该有的气势。
做戏做全套。
赵立使了个眼神,从大军中,有甲士压着个头发散乱,身着龙袍的男人,瞧着二十出头模样。
赵立手持长刀,一刀。
男人人头落地,鲜血飞溅,溶于这遍地血红中,丝毫不起眼。
赵立居高临下,几近是用俯视的眼神望着群臣。
“前朝余孽,叛军首领隋兴,已经伏诛。
众将士听令,协助禁军肃清宫闱,接管丰阳城城防,彻查城中!
不可放过任何一个与叛军有关之人。
任何有异动者,先斩后报!”
说完,赵立竟然是开始哽咽。
“为陛下报仇...”
...
朝臣们乱了,陛下驾崩了?
...
“如今北地来犯,国不可一日无君。
还请蜀王辅二皇子继位!”
宋桓声泪俱下,二皇子一脉的朝臣跪倒一片。
...
赵铎千呼万唤始出来,泪水还挂在眼角。
蜀王赵立拄刀下跪,一位宫人在侧双手捧着玉玺。
“还请二皇子继位!”
“那...”赵铎颤抖的手真切的不是作假,不过并不是大丧的悲切,而是喜悦的难以自持。
“不忠不义不孝不悌,你继你老母的位——!”
一柄青白长剑自蜀地大军后方,如一道飞矢,划破长空而来。
狠狠的穿过赵铎衣袖,将那即将接过玉玺的双手钉在御书房墙上。
蜀军齐齐抽刀拔剑,转身而对,找寻那胆大妄为之人。
只见御道之上,有一红白衣袍男子,于大雪纷飞中走来。
虽说面容俊逸,但周身浴血,双目猩红,令人不由得胆寒。
背后负有宽大剑匣,手持一柄与衣袍同色的环首刀。
银白刀身,大红刀柄,嵌有一红白玉环。
周身气机已然凝实,大雪纷飞而绕于其身。
“赵铎、赵立,宋桓,刘定远...”
如阎王点卯,一连三十余姓名,每出一人,就有一道刀罡盘桓于飞雪之中。
“灵墟式,无念——!”
...
徐艺瑾一路上几乎是没遇到什么阻拦。
从南门而入,只看得一路的蜀军与宫人的尸体。
略有疑惑,从蜀军的尸身上看到了申诀五式本不奇怪,可能是李晋洛也从这边杀入。
但是,就这些蜀军,用神威或者天幕,应当无人能阻他。
怎得还看到几处破军式的伤口?
杀鸡焉用牛刀?
一路飞掠,先后看到了两处有无数大宗师战死之处。
哎?还有个活口?
徐艺瑾猛然发现在大雪中,有一只手从雪堆中探出,女人的手。
而后手掌一挥,不远处树下的古琴飞过。
“嗡——!”
古琴奏响,大雪轰散,还夹杂着几条无主的四肢。
女人大口的喘着粗气。
衣衫破碎,春光乍泄。
胸口一道极深的刀伤,鲜血未凝,左腿蜷成一个极为扭曲的姿势,不出所料的话已经是骨碎。
徐艺瑾瞬间戒备,这人虽说重伤,但是修为不俗。
指尖金丝再次飞舞而出。
“停停停,你们家两口怎么见人就砍啊?”
拖动着身体,靠在树边,雪地上划出一道鲜红。
“你是谁?”徐艺瑾丝毫没有放松。
“魏晓宁,宫里的。”
“武榜第九?”徐艺瑾还是听过名字的。
“...第几有什么用,还不是被你家世子一刀封了心脉。”
“???你见到李晋洛了?”
“御书房那边,你快去吧。
他不对劲,好似全然失去理智。
我一句话没等说,他照面就是一刀。
权当是蜀地的人处理。”
魏晓宁言语间无奈又憋屈。
“这个,能护住你心脉一时。以你的修为,调养应当不难。”
徐艺瑾抛出一个小瓷瓶,头也不回的对着御书房方向暴掠,只留得原地一处气机倾轧而出的深坑。
心急如焚,李晋洛又出问题了?
...
皇宫外,宋太师府。
六具尸体排成一列,尸身被盖上了崭新的巡查司官服。
其中一具女性尸体,手边放着一件太医院的小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