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烟夫人并没有察觉萧逸朔的心不在焉,一双玉臂环住他的腰,香的呛人的身子偎近他的怀中,娇声道:“奴家本以为王爷今日大婚,娶了邀月第一美人就再也不来我的玉楼——”黛烟说着眼泪竟缓缓淌下,小脸惹人爱怜。
萧逸朔的拇指轻轻擦干黛烟夫人脸上的泪珠:“夫人说哪里话,本王心中只有夫人,怎奈皇家规矩不得不纳正妃,这不,我把王妃带来了,你着人给王妃安排住所,你二人以后要和睦相处。”
萧逸朔挥手示意侍卫可以下去了。两侍卫如遇大赦,匆匆而走。
黛烟夫人闻听此言,一时间愣住了,她本是风尘女子,偶然被天宝王一眼看中,赎身在府中,一载的相处,她早已看出天宝王表面温和实则残暴凶狠,喜怒无常,好在她风尘中练就察言观色和取悦他人的本事,所以这一载也颇得天宝王宠爱。如今要她安排王妃的住处,她一时猜不透王爷的心思。
萧逸朔面色沉冷:“怎么?夫人不愿与王妃同院而居吗?”
黛烟忙万福:“王爷,能和王妃同院相处,黛烟求之不得,只是怕——怕惹王妃不悦。”
萧逸朔转向雪舞:“让你和黛烟同住玉楼,你可愿意?”
雪舞忙不迭的点头,一个字却也说不出来。黛烟见状,心中虽然一千一万个不愿意,脸上依然笑若春花。就这样雪舞住了玉楼的正楼,而黛烟则退居侧楼。
虽然萧逸朔再也没有找雪舞的麻烦,新婚之夜地牢的那一幕幕却深深的印在了雪舞的脑海,以致于她神志恍惚,竟自一病不起。
这一日,渝王府内,雪依正在练习弹奏琵琶,忽然天宝王府来人送信,说是她们王妃身染重疾,想念姐姐,天宝王欲邀渝王妃过府探望,看着来人,雪依心生疑惑,暗自沉吟,雪舞从未当她这个姐姐是姐姐,从小到大,在雪舞的眼中,蓝雪依不过是一个连下人都不如的奴才,如今,即使雪舞真的生病,又如何会来找她呢?
“你们王妃可有什么交待么?”雪依不是一个轻易相信别人的人。
那婆子听雪依话中似有怀疑之意,忙跪倒在地下,哭着诉道:“王妃有所不知,我家王妃和王爷大婚之夜也不知道怎么吵了一架,我家王爷就把我家王妃领到了暗房,适逢暗房中惩戒犯错的奴才,我家王妃被吓住了,由此一病不起。我家王爷情知自己无理,不好惊动了丞相爷,这才遣奴才前来相请王妃您的大驾,望王妃慈悲为怀,今日如若请不到您的大驾,我一家老小就要被我家王爷逐出王府。”
婆子一边说一边以头触底,砰砰磕响头。雪依忙双手相扶:“不必如此,你且回府,待我禀明了我家王爷,自会过府看望你家王妃。”
“临行前,我家王爷交待的明白,让小人等着王妃的凤驾,否则不得回府。”婆子似乎希望雪依现在就走。
雪依闻听此言,玉面微愠:“你是要胁迫本妃吗?”
那婆子是天宝王府最伶俐不过的人,她见雪依脸色,知道眼前这个王妃看似温和,实则刚强,如果自己再不识趣,恐怕真就讨不到好处。婆子卑躬屈膝,磕头不止:“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退下吧!”雪依挥挥衣袖。
婆子下去了,雪依犯了愁,自从萧逸宸得知雪依的真实身份后,虽不曾踏进她寝室的半步,也不曾如以往一般折磨欺辱她,二人已经许久未曾见面,如今冒昧前去,不知会不会惹来他的反感,打破现在这难道的平静。
雪依又想想刚刚那婆子的话,仔细的分析推敲,一时间也放不下雪舞,她深知雪舞的脾气秉性,那婆子所言绝非虚妄。
“唉——”雪依长叹一声,只好出了院门去找宫嬷嬷商量该如何是好。
宫嬷嬷得知雪依的来意后,立刻反对:“王妃,无论这件事是真是假,您可都不能前去!这四皇子一向将咱们王爷视为敌手对头,倘若不是咱们王爷残废了身子,四皇子早就下手了,现下明摆着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
雪依怎会不知天宝王府步步都是陷进,怎奈雪舞虽然无情,她毕竟是雪舞的长姐,如今妹妹有病,做姐姐的自然该过府一探。雪依执意前往,只是想求宫嬷嬷去萧逸宸面前为她说句话,雪依知道,眼前的宫嬷嬷虽然是个奴才,但是疼她如自己的女儿,雪依装作可怜的模样,大眼中泫然欲泣,哀哀道:“嬷嬷好意,我怎会不知,怎奈我那妹妹脾气倔强,我不去看过实在是放心不下。就烦请嬷嬷在王爷面前为我美言,就说我傍晚前一定回府。”
雪依信誓旦旦,缠着宫嬷嬷去找萧逸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