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爷眼见五皇子面带苦笑,露出为难之色,话锋一转,道:“倘若渝王妃不同意为新君之后,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五皇子来历不明是假的!“
“谁说五皇子是来历不明的?我就能证明他就是五皇子!不就是一份传位的诏书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子给你就是了!快放我进去啊!干老子哎…….我的干爹哎…….快来救儿子的命啊……..“就在大殿上乱作一团,吵吵嚷嚷的时候,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在金殿门外大喊大叫。
五皇子眼前一亮,是他!他回来了!
就在五皇子难以应对之时,大殿外想起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他的唇畔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沉声喊道:“殿外何人喧哗?”
守门的侍卫忙跑进大殿,跪在殿角回禀:“回万岁爷,一个自称…….末将不敢说。”侍卫吞吞吐吐说不出所以然来。
五皇子一摆手:“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侍卫这才磕头说道:“有一人自称是皇上您的干儿子,一定要闯殿见驾。”
满朝文武与在坐的靖王爷俱都是大吃一惊,这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听上去此人的年纪该在四十左右,而五皇子只有二十几岁,哪里会有如此大的干儿子?!众人以为五皇子必定恼怒,谁料,他不怒反笑,竟命侍卫将闯殿之人放进来:“哦?好生将他带进殿来。”
侍卫显然没有听明白,呆愣愣的跪在原地,五皇子不得不重复一遍:“快将闯殿之人带上金殿!本王要见一见我的这个干儿子是何许人也!”
“是是是…….”侍卫忙不迭领命而去,心中暗想难不成新君是被 靖王爷气疯了,怎的不下旨杀了那人还要见他?!做奴才的自然惟圣旨是从,不大功夫,侍卫就带着一个人走进殿来,满朝文武无不侧目观看,乍见一个肉球腆着肚子摇摇晃晃的走进大殿,差点都笑了出来。
只见来人身高不足五尺,体重能过二百,称不上矮挫胖,分明的就是一个肉球滚了进来,此人胖到看不见脖子,一个大脑袋仿佛直接扣在了两肩,柿饼子脸上一对小眼睛,此时那小眼睛正东张西望,充满好奇的打量着金殿上的人,厚嘴唇向外翻翻着,最好笑的是他的鼻子,也不知道罩了一个什么东西,黑乎乎的瘪瘪的,头两侧竟只有一只耳朵。
侍卫拽住来人,一脚踢在他的腿窝处,大喝:“还不低头叩拜吾皇万岁万万岁!”
那人这才趴在地上舞蹈高呼:“不孝儿薛义儿叩见爹爹,您老人家最近可好啊,可想死儿子我咯,爹爹哎,儿子给你磕头了…….”
“大胆!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再敢胡言乱语定将你拖出去乱刀砍死!”侍卫头领早已经吓得面如土色,忙喝止薛义儿。
薛义儿却满不在乎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爬上前,边爬边说:“儿子不孝,未曾时时刻刻守候爹爹,以致于爹爹被老狗乱咬。”
侍卫见他出言无状,越说越过分,忙上前按住薛义儿的双肩,正要往外拖,不想五皇子沉声开言:“放他进来,他所言非差,我正是他的义父干爹!”
一句话如巨石入水,顿时激起波澜,满朝文武面面相觑齐声发出长长的唏嘘声。
“带薛义儿上前回话!“五皇子话音才落,靖王爷腾的站起身来,气的胡子都撅了起来。
“萧落宸,你这是什么意思?!此人来历不明,适才出言无状羞辱老夫,你非但不罚反而准他上殿?“靖王爷指着薛义儿质问五皇子。
五皇子故作惊讶微微一笑:“靖王爷爷莫要恼怒,他确确实实是我收的螟蛉义子,他本山野村夫,不懂礼数是有的,这羞辱王爷一罪他可是承担不起的!“
五皇子不等靖王爷再说话,转向依然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问道:”列位臣工,有哪位听见我的义子言语间得罪靖王爷了吗?!“
满朝文武俱垂头不语,无论事情怎么发展,五皇子登基必成事实,除非这个时候有哪一个皇子跳出来阻止他,大家跪的双腿发麻,此时倒开始有些恨靖王爷多事了,因此并没有人说话。
薛义儿哼哼的说:“就是就是,老头儿,我怕死你了,哪里敢得罪你,你看看你本事有多大,不但说我的干爹这个皇上是冒充的,还能让这许多人长跪不起给你施礼,你说我又怎么敢惹你呢?!“
“干爹,儿子道途中听说您老做了皇上,以为何等的风光荣耀,因此特来恭贺您老人家,不想却平白被老狗攀咬,唉…….“薛义儿摇头晃脑频频长叹。
“你…….你…….你说是老狗?!“靖王爷霍的自太师椅上站了起来,指着薛义儿的手颤抖不已。
薛义儿却看也不看靖王爷,不慌不忙的回道:“谁搭腔谁就是老狗!“
“来人啊…….快来人将这个狗东西拖出去乱棍打死!“靖王爷气的胡子噘起了老高,此时也顾不得王爷的身份和尊贵,双脚跺地。
这金殿之上,没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说话形同放屁一般,靖王爷叫了半天,见无人理会,又转向薛义儿厉声责问:“好好好,本王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和你计较就是了,你刚刚说什么?你能证明五皇子是真是假?凭什么?就凭你这个村夫吗?“
李沁跪爬出班奏道:“臣启万岁爷,这登基大典地时辰关乎我日后的国运,万万不可错过,还望万岁爷稳坐龙椅,至于其它,礼毕后慢慢追究就是了。“
“来人啊,将靖王爷请下,撤下座位。“李沁话音落地,早有四个侍卫左右架起靖王爷,拖着离开龙椅两侧,另两个侍卫抬起太师椅就走。
五皇子看着双脚离地狼狈不堪的靖王爷心中暗笑,却连连摇头道:“李爱卿忠君为国,虽该嘉奖,但本王此时登基恐不能服众…….“
五皇子还待拒绝,众大臣齐声山呼:“臣等叩拜吾皇万岁万万岁……..“
山呼礼毕,五皇子袍袖一挥,转身坐上龙椅,声若铜钟一般响亮,道:“众卿平身!“
此时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俯视这些文武百官,五皇子百感交集,既喜且悲,喜的是自己夙愿得尝,悲的是等候自己的恐怕不只是权利还有陷害和灾难。
当下传旨改年号为靖平元年,大赦天下。
靖王爷人老智短,如今五皇子已经坐上了龙椅接受了百官朝贺,即便是有足够的证据,百官也不会推翻自己选出来的皇上,偏偏靖王爷不识趣,在殿角大吼大叫:“老臣不服……..先帝啊……..你在天之灵别散,看看咱们萧家的江山究竟落在何人之手!“
皇上沉声喝道:“将咆哮金殿之人带上来!”
此时情景已经和刚刚大不相同,刚刚还是五皇子说话,现在是皇上下旨,侍卫如狼似虎将靖王爷推上金殿,在他的腿弯处狠狠的踹了一脚,大臣们此时也都恨极了这个老王爷,白白的害他们多跪了一炷香的时间,此时的膝盖还阵阵的疼。
“靖王爷,你还有何话说?!”皇上冷冷问道。
不想靖王爷亦是冷哼,自怀中掏出黄纸包裹的一卷东西双手举国头顶高喊:“这是先皇遗诏,传位于二皇子并非五皇子,请诸位大臣过目!”
薛义儿见状,也跪在了朝堂之上,掏出一卷双手举过头顶喊道:“我这里也有先皇的遗诏,分明就是传位与五皇子萧落宸的!”
“大胆!你竟敢直呼圣上名讳!”侍卫上前不由分说打了薛义儿两个耳光。
“让他说!”新君俊脸冷冽,如腊月数九的天气,两道如炬眼光似乎可以要了人的命。
众人垂头。
“将这二人手中的圣旨传与列位臣工,看看朕这个皇位来的究竟是正与不正?!”面对两道未分真假的圣旨,新君沉重冷静。
随侍的太监拿过二人手中的圣旨递给内阁首辅李沁,当然,这两道圣旨并不可能让满朝文武尽皆看视,只有内阁中的五位重臣才有资格,李沁先看过薛义儿手中的遗诏,不由频频点头,将圣旨传递给下一个人。再拿过靖王爷所献出的遗诏,一遍遍竟连看三遍,脸色变幻莫测,李沁身旁的内阁大学士凑了过去,李沁将遗诏交给他。
看完靖王爷手中的遗诏,五位大臣面色竟是一般的难看。
李沁出班跪倒:“万岁,两道遗诏臣等俱以过目。”
“结果如何?”
李沁等五个人跪在朝堂之上,彼此扫了一眼,李沁道:“都是真的!”
朝堂上又是一阵的纷乱,今天这登基大典可真是亘古少有,先有靖王爷大闹,后有薛义儿献遗诏,如今竟出了两份真假遗诏,不知这皇位五皇子能不能坐稳当了?!
新君略一思索:“将两份遗诏呈上来,朕与太妃定夺就是!”
“是。”太监托着两份遗诏走上去。
五皇子打开两份遗诏,只是龙目稍览,脸上倏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