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群星璀璨。
查泽拉永恒号正在纳拉市港口停靠着,码头上站满了好奇的围观者,永恒号乍看下去比陆地上的楼房还要高大。
这是法拉斯共和国最大的客运船舰,也是法拉斯政府从拉玛帝国购买的最昂贵的东西之一。
永恒号长251.18米,宽25.81米,高30.15米,共十层甲板,首层有部分区域是驾驶室与船长舱室。
而除了必要的场所,最高四层基本都是供一等舱乘客居住与娱乐的地方,前四层能容纳868名乘客,但由于一等舱客房过于昂贵,真实客人数总是很难接近理论数字。
而这几层包括了咖啡厅,赌场,高档自助餐厅,阅览室,泳池,吸烟室,佣人房,桌球厅,宠物室等娱乐设施。
如果乘客有必要,甚至还能向陆地发送与接收电报。
五到六层主要是二等舱乘客生活和娱乐的地方,还有部分娱乐设施在第四层的位置,而这里的客舱也相当于高级酒店的水准。
第七层到八层是拥挤的三等舱,这里没有舒适可言,吃饭的都要根据时间表的安排,但价位也最便宜。
永恒号已经正式航行两年半了,载过世界上最富有和最有权势的人,也有攒钱买了张三等舱船票,梦想去其他大陆或岛屿改变人生的“冒险家”。
这场航行是盛大的狂欢,一等舱上都是这个国家里能小有名望的权贵——前提是收到邀请,二等舱则满是自愿付费的商人和落魄小贵族,小部分希冀在这场旅行中结识能改变自己命运的贵人,大部分则是对这场盛会充满好奇。
二等舱的船票是25法元人,比往常要略贵点,相当于约顿市普通工人一个半月的工资左右,对于中产阶级也是需要仔细考虑的花销。
而除了供受邀者的随从居住外,此次航行没有向外销售三等船票。
斯坦顿已经是此次航行最有身份的十几人之一,维克托当然也是其中一员,莱琼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见到他,但想到对方也生活在法拉斯共和国的东南部,其实也完全合理。
这次莱琼住的是带私人甲板的豪华客房,包含三间卧室,一间会客厅,独立的洗浴室,甚至还有间更衣室。
正常来说这得花好几百块法元——某些中产阶级家庭一年能存下来的钱。
当然,他无需承担任何花销,本来莱琼是没受到邀请的,但他和几位“朋友”含蓄地提了下自己的意愿,就收到了补上的请帖。
此次一等舱的客人共有四百二十五人,但真正受到邀请的仅有一百一十六人,身家基本都是六位数,接近莱琼和斯坦顿他们的寥寥无几。
莱琼站在顶层甲板专用通道前几十米处,身后跟着玛丽与莉莉丝——爱德华已经买了二等舱的船票。
他提着行李箱朝着通道走去,身旁跟着两位漂亮的女孩。
他在检查处停了下来。
“您的请帖,先生。”船上的查票员尊敬地说道。
莉莉丝掏出请帖,上前递了过去。
对方接过来,仔细检查了起来。
此时,莱琼的身后忽然传来了高昂的年轻女性嗓音:
“弗雷,跑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年轻男子回应道:
“安妮斯大小姐,你手上可没提着两个行李箱。”
正是在此时,查票员说道:
“尊敬的莱琼先生,祝你有个愉快的旅程。”
说完,他就让出了道路。
莱琼走了过去。
他的身后传来了查票员的劝阻:
“先生,小姐,请先出示你们的请帖……”
弗雷嗤笑道:
“怎么,没见过我们,还是没听过我们的名字?”
查票员满脸歉意地说道:
“很抱歉,先生,如果您弄丢了请帖,可以说出你们的名字,我这就查下表格,你们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因此我们……”
他还在解释的时候,弗雷就打断了:
“你是聋子吗?没听到我们刚刚说的话?还问我名字,你的上级没告诉你,谁是这次航行中最尊贵的乘客吗?”
查票员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脸上写满了慌张。
安妮斯对着正向船舱走去的莱琼喊道:
“这位先生,请您等等,能劳烦你帮个忙吗?”
莱琼停了下来,慢慢地转过身。
很遗憾的是,他真的听过这两人的名字。
他们的父亲是阿布利——法拉斯联合钢铁公司的股东与董事会成员,当年被收购的钢铁公司总裁之一。
而联合钢铁仅百分之五的股份就让阿布利成为了这个国家的顶级富豪,他和其他几位董事也是永恒号的首批乘客。
莱琼对查票员说道:
“我并未亲眼见过两位,但想必,你们就是弗雷先生和安妮斯小姐,阿布利先生最擅长交朋友的两位孩子。”
也是最会惹事的。
弗雷眯起眼睛,打量了下莱琼身后的两位女性,似乎在思考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家伙,莱琼说话时的态度竟然出奇的平等。
这让经常被巴结的弗雷有些难以适应。
查票员正乞求地看向莱琼。
他点了点头:
“我能替这两位少爷小姐作担保,让他们跟我进来吧。”
查票员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
“好的,先生,小姐,祝你们有……”
还没等他说完,弗雷和安妮斯就已经走过了他身前。
弗雷对莱琼微微颔首:
“谢了,兄弟。”
莱琼正准备走开。
但弗雷叫住了他:
“喂,我叫上了几位朋友,准备办个小派对,你有兴趣交个朋友吗?”
莱琼微微点头:
“好啊。”
弗雷看着莱琼,他对莱琼这位有资格上船的同龄人充满了好奇,在往常,像这样的家伙都是他的绿叶和配菜。
但他们的相遇很巧合,而莱琼对他的态度过于平淡了,这弗雷有些感到好笑,正常人即使没想和他深交,也会刻意夸他两句,以留下个好印象。
他的这种疏远过于刻意了。
安妮斯看出了弗雷想要戏弄莱琼的心思,即好笑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了,你们是真的没带请帖吗?”莱琼好奇道。
弗雷提了下行李箱:
“在里面,我懒得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