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宋义本是楚国一支贵族,其祖上凭借着一杆开山龙胆为楚国立下过汗马功劳,还被授予了爵位。
只是随着家族的壮大,开枝散叶的同时,难免会出现一些不着调的后人,时常给族人招惹祸端。
特别是当时的宋家在楚国的势力本就极大,早就已经成为了许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多少双眼睛无时不刻的盯在宋家人的身上,就等着他们犯下错误,然后能够抓住他们的把柄。
宋义有一个堂兄便是这等的纨绔货色,不去想着光耀门楣也就算了,还时常的出去招风惹水,仗着家族的威势,做些僭越过分的事。
终于,这常在雷池边行走,难免也会有倘到雷的时候。
他的这位堂兄一脚踢在了一块铁板之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被自己带着家仆鹰犬痛打一顿的,居然是微服出游的楚国太子。
那楚太子又哪里是容得人随意欺凌的市井小人物,这口气叫他如何能够咽得下去。
当下招罗手下臣工开始纠查整个宋家。
这世上哪有经得住查的贵族,加之这宋家还有这么些个活宝人物。
不到七日,就有整整上百份弹劾宋公的折子被送到了楚王的案前。
这位宋公虽然平日里也颇受楚王契重,可面对这滔滔民怨,楚王如何能够包庇于他。
念在旧功,楚王削去了宋家爵位,将之家族发配到边关去开荒废土。
那时候的宋义尚且年幼,只是跟随家族北迁,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是宋家落马,并不意味着过往仇家对他们的清算便到此结束了。
没有了楚王的庇护,没有了爵位的荫佑,宋家成为了许多人眼中的俎上鱼肉。
但是北行这一路上,各家族门阀派出来的杀手就整整上十数波。
甚至宋家的嫡长子,也就是宋义的父亲,也是在一次刺杀中身亡。
宋家以武立族,其家族之人自幼都是练习枪术,宋义的爷爷,也就是那位宋公正是一位武道小宗师。
可是小宗师又如何,别人打不过你小宗师可以不正面与你交锋,人家可以偷袭你的家人。
看着自己的族人越来越少,若是就这样没休止得纠缠下去,宋家必然会就此亡族灭种。
最后宋公断然决定带着年幼的宋义独自离开整个家族,一路北逃。
一位小宗师若是想逃,除非有大宗师出手阻拦,否则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够挡得住。
宋公带着幼年宋义一路逃亡,穿过了整个齐地,一直逃到了北燕这才安顿了下来。
也就是在那时宋义认识的薛定他们兄妹,当时他们家与薛定家相邻。
那时的薛定并不是铁衣军的都尉,更不是武道小宗师,他还只是一个在刀术上登堂入室的刀客。不得不说薛定后来的成长,与宋公在武道上的指点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孟珺桐认真得听着宋义讲起往事,没有想到这位年轻的都尉,竟然还有这般的过往。
“可是你还没有说你是怎么来到了赵国,然后做了赵国的女婿呢。”孟珺桐其实最想知道的还是这一点,她一个女儿家,对什么国仇家恨可没有像薛樱那么强烈的感觉。
倒是这风花雪月,仙侣情缘,是她在韶华城时就比较爱看的话本类型。
宋义红着脸争辩道:“怎么就成了赵国的女婿啦。”
孟珺桐一撇嘴:“你老丈人是不是赵国人?那你怎么就不是赵国的女婿。”
宋义涨红着脸,却也无法反驳。
薛定则是在一旁听着,笑而不语。
自从薛定将薛樱的元魂融合到他的实梦狭间之后,他整个人似乎也开朗乐观了许多,显然是薛樱的情绪在逐渐地影响他。
宋义轻轻叹了一口气:“在燕国时,薛大哥入了军伍。我却没有那忠君报国的想法,再者我一个楚人,去报燕国算个怎么回事。那一年,爷爷也走了,我枪术小成,便想着独自出去行走江湖。”
事实上薛定初时也是想当一个浪人刀客,带着薛樱去行侠江湖。
只是得知铁衣军重组,燕国将兴,他还是想着能够为自己的国家做上一些什么。
宋义的天赋极高,特别是在枪术修行上,曾被宋公誉为是有望登顶枪术大宗师的天生枪胚。
在他刚开始行走江湖的那几年,宋义几乎是没有遇到过什么对手。
从江湖挑战到军伍,从同龄人挑战到了前辈高手,差不多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宋义就将整个燕国的枪术高手挑战了一个遍。
宋义之名也是一时雀起,特别是在他三枪战平了当年的燕国枪王石秀后,更是被捧为了燕国枪术第一人。
当时不知多少势力向他抛去了橄榄枝,希望他能够为自己所用。
可是宋义志不在此,在战遍了整个燕国后,宋义走出了燕国,开始一路由北向南,提着一杆开山龙胆挨家挨户地去寻找枪术大师挑战。
事实上,宋义走的枪术道路,那是兵家路数。
兵家最重的就是以战养战,每次与人交手,宋义都可以得到很大的助益。特别是与高手交手,与强者对垒,甚至可以说,宋义输一场比赢一场的收获要更大。
奈何前期的宋义太过锋芒毕露,而宋家的枪法又偏偏是那般的高明,这世间寻常的高手,如何能够胜得过宋义。
而达到了小宗师水准的高手,却也不是宋义随随便便就能够遇得上的。
就这样一路胜下去,整整百战,宋义无一失手。
直到在赵国的最后一战,他向赵国霸王枪主白无忌发起了挑战。
开山龙胆在天下神兵谱上排位第一十四名,而霸王枪则是排位一十八,加之白无忌在江湖上几乎没有任何战绩,当时气焰鼎盛的宋义着实是没有怎么将其放在眼中。
可是谁能够想到,自信满满的宋义与白无忌交手不过二十个回合就被之一枪刺穿了肋骨。
“那一战我伤的很重,整整休养了大半年才能够重新下床走路。”宋义手指轻轻捻动着酒杯。
“可是你还是没有说你如何与白无忌的女儿结缘的呀。”这才是孟珺桐最关注的。
宋义轻轻一笑,嘴角露出了幸福的弧度:“当时,我就是在白家休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