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国师洛无双,本名为何已经几乎没有人知晓了,只知道三十年前,他横空出时,一力化解了当年的诺大楚国的一个亡国危局。
自此受楚王拜为国师,授无双之名。
整个战国之中,能与洛无双相比之人屈指可数,也就是稷下学院里的几位君子贤人,也有许多人将洛无双比之儒家圣人,然而他自己却是从来没有承认过这种说法。
国师洛无双再次轻拂青锋剑,将之转交到了项铭的手中。
项铭恭敬得接过剑,抬头看向国师师傅:“师傅,你说剑主死,剑不鸣?”
国师洛无双轻轻点了点头:“这柄剑虽然龙魂已经不在,但是剑灵仍存。与它如今的主人会产生遥相呼应。若是主人身死,无论谁来弹剑,此剑都不会作响。”
项铭微微一怔,这种事情,他还真的是第一次听到过。
这世上居然会有弹不响的剑,这对于以弹剑铸歌着称的项家子弟,这实在是一个匪夷所思的事。
他们自幼弹剑,至竹木剑,到铜铁剑,到精铁剑,到金精铁剑,什么样的兵器他们没有弹奏过,神兵利刃,皆可作声,还从未见过不响之剑。
那些兵器的主人大多都已经不在世间,也无什么剑主死,剑不鸣的说法。
洛无双看出了项铭的想法,意味深长道:“不要以世理来推韶华之事,若按世理,世上本该没有黄泉,没有韶华。”
“师傅,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快些去找孟珺桐,他受了陆危楼的重创,就算没有死,也不意味着她没有受伤。”项铭并没有因为师傅的话而有半点的放松。
洛无双微微摇头:“不用了,她现在很好,你先回去好好歇息,我向你保证,不出一旬,她就会来到龙川城。”
项铭微微一怔,他仍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一旁的庄夫子露出不悦之色:“怎么?项铭,你这是在质疑国师?”
项铭连忙低头:“弟子不敢。”
洛无双笑了笑:“不妨事的,回去好好休养吧。你的身体已经很疲倦了。刚刚突破的小宗师境界,若是不好好稳固,很容易出问题的。”
一边的庄夫子微微一愣,随即露出惊色。
他只是一个读书人,并非武人,也非修真者,自然是看不出项铭的境界来的。
但是他不是此道中人,却并不意味着他不了解这当中的事情。
项铭如今才多大,至多不过二十六岁。
三十岁步入宗师境界的人已然是凤毛麟角的稀罕存在,那但凡出现一个都要被人视作经纬天地之奇人。
十年前江湖公认的最强一代,项云,洛小霞,秦泯三人,他们那时都还不是宗师高手,但是却被誉为最有望能够在三十岁步入宗师这人。
秦泯的凋零就不去说了,洛小霞和项云都是做到了这一步。
眼下项家居然冒出了第二位这样的弟子,难道说是整个项家要大兴的征兆。
十年前,十五岁的项铭接到去往秦国潜伏,做龙影禁国入秦统领的任务时,他自身的武道境界才只是一个养精境界的武者,为此洛无双还派出了当时楚国中的拳圣安杰为之护航去秦。
这短短的十年时间,他一路从养精武者,跨过锐意武师,闯出炼气堂境,直抵强魂小宗师,这个过程以高歌猛进来形容也不为过。
项铭见师傅如此笃定,心下也是一安。从小到大,他都十分相信这位师傅,或许在他的眼里,项铭还算不得是他真正的弟子,项铭却始终奉其为自己唯一的师傅。
项铭起身告辞,离开了国师府。
出府之时,门口那匹死去的战马已经被人运走。
大楚的军律规定,所有死去的战马一委是不准被食用的,必须以对待战死军士同样的规格,对其进行葬礼埋藏,受封烈士勋。
项铭已经有多年不曾回家,上一次龙川城,他来得悄无声息,走的默默无闻。
就连那些平日里时时想着要针对他的同族之人,当得知项铭回到龙川城的消息,想要开始明谋暗算布置起来之时,却是发现项铭早就已经不在城中了。
虽然项铭当年没有去争夺那个储王之位,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资格去争夺储王,乃至于项王的世爵。
这一次显然项家人得到消息的速度比上一次要快了许多。
毕竟项铭此番执金边龙纹旗入城的声势太过巨大。
这金边龙纹旗是项家的主旗,凡事与项家有关的事,都会在第一时间传递到项家人的耳朵里。
项铭还没有走回到项府宅门口,便已经有不少项家人候在了此地。
“项铭,你还敢回来,伏秦任务失败,入秦龙影精锐死伤殆尽,你怎么还有脸活着回到龙川城。”
一个尖锐到刺耳的声音突然从他的身后传出。
明明是一个男人,可是说话却总是尖着嗓子,让人觉得像是在听一只鹩哥在学舌。
这人名叫项横,是项家另一个旁系支脉子弟。
要说地位,他比起项铭可是要差了十万八千里,奈何这货攀上了项家直系另外一个高枝,也就是项铭的堂兄,当初与他争夺储王之位的最重要人选之一项麟。
项横本事不大,学武天赋非常一般,也就是运气好,侥幸通过了十五岁时,家族的听剑试炼,才使得他有了能够留在龙川城,给项麟做狗腿,当枪使的机会。
项铭很清楚,这龙川城里,不方便项麟出面的脏事,有至少一多半是出自这家伙的手。
项铭根本就懒得理会这家伙,甚至觉得与他说话,都是浪费口舌。
见项铭根本就不理会自己,项横的眼中流露出了怨毒之色。
平日里仗着项麟这么一个项家储王的身份,他可以作威作福。但是却是极少真的有人将他放在眼里。
大多数人的想法和项铭恐怕是一样的,从始至终也就是打狗看主人的心态。
“该死的家伙,我们项家绝不允许有你这样的废物跨过门槛。项甲,项乙,给我把他拦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