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歌舞厅的营业结束后,若菡在后台换了衣服,离开月华,想要回家,没想到却正遇到了何先生,她原以为何先生听完歌就回家了呢,没想到他还在等她。
尽管若菡百般推辞,何先生还是坚持要将她送到家门口,若菡无奈,只好由得他和自己上楼。到了门口之后,若菡对何先生说:“感谢何先生送我回来,时间不早了,何先生请回吧。”
“真的不想请我喝杯茶?”何先生问道。
“对不起,何先生,我真的已经很累了。”若菡十分坚持地说。
何先生无奈,对若菡说:“好吧,那你好好休息。”说完,才转身离开。
若菡摇了摇头,用钥匙开门,发现这房门根本没有锁,只是挂上了而已。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出门之前锁了的门的,这么说来,房间里一定有人,难道是有贼吗?想到这里,她偷偷拿出包里的一把小匕首,将房门打开,月色之下,确实有个人影正站在阳台窗边,她一看就明白了,这是曹宇轩。
若菡这才放下心来,将房间里的灯打开了。这倒是吓了曹宇轩一跳,他急忙从窗边闪开,对若菡说:“喂!怎么突然开灯?”
“开灯怎么了?你怎么有我家的钥匙?”
“你也不怕你那痴情的何先生看到我?他刚才正好到楼下,幸好还没有抬头看呢。你去窗边看看吧,估计他现在正在抬头看你呢。”曹宇轩说完,指了指楼下,若菡到阳台看了一下,果然,何先生正站在楼下抬头向301看呢。她拿起手绢对何先生挥了挥手之后,何先生才离开。
若菡回来拉上了窗帘,将房间里的灯关上,只开了沙发旁的小台灯,对曹宇轩说:“曹公子不厚道啊,居然偷偷留了一套我房间的钥匙,这是君子所为吗?就算是房东,也不能这样吧?”
“你一个人住,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或者钥匙落在家中,我这儿不是还有一把钥匙可以应急吗?我也是为你着想。”
若菡觉得自己竟然无言以对,也就没有继续批评他,只是问他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曹宇轩清清嗓子说:“以后,恐怕不能白天见面了,这是最近几天查到的资料,本来是想今天下午给你的,没想到思思提前回来了,所以,只好晚上送过来。”
“哦,要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资料,你放在这儿就好了,这么晚了,影响你休息。”若菡说完,翻看了一下曹宇轩送来的资料,这些是近期开车到过月华的少爷老板们的名字,以及各自的资料,确实算是一些有价值的资料。
“好!那我回去了。嗯,那个何先生,你是在认真和他交往吗?”
“还没确定,你对他了解吗?”
“今天听思思说起了他,但是思思只是看过他的书,据说文采风流,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作家,但是具体人品方面,思思对他也不了解。”
若菡冷笑了一下,问他:“你们小情侣好不容易重逢,居然还有心思谈论别人,真是让我吃惊啊!”
曹宇轩皱了皱眉头,对她说:“你别开玩笑了,我也很为难好不好?”
“别!别和我说这些,渣男最典型的一点,就是和红颜知己说自己与女朋友或者妻子相处起来有多辛苦!我不想当那个红颜知己,更不想听你和你女朋友的任何事,Understand?”若菡看着曹宇轩的眼睛说,曹宇轩叹了口气,就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若菡决定开始调查何先生。按照安妮的说法,何先生确实是花茹兰的五个追求者之一,所以现在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确定他是不是那个害得花茹兰自杀的渣男。
据说花茹兰是被骗财骗色的,但是从陆以山的情况来看,他是个痴情人,追求花茹兰其实是另有目的,所以最终肯定没有继续追,也就是说他根本不是那个渣男;至于第二个追求者陈老板,他确实是垂涎于花茹兰的美色,但是从经济实力来看,他不可能骗花茹兰的钱财,在感情方面,陈老板的家中确实有两位夫人,但是这件事尽人皆知,他自己也没想隐瞒。对于花茹兰,他一直只是要求花茹兰陪他一晚上,并没有给过任何许诺,这一切都表明,他只是为了寻欢而来,不是为了什么感情,所以,也不符合一般骗财骗色渣男的特点。
反倒是眼前这位何先生,从他刚开始追求若菡开始,若菡满脑子就浮现出各种民国经典的文人渣男形象。那些新文化运动之后涌现出的才子们,几乎都是一个德性,他们从乡下那个乡绅家庭出来之前,几乎都被包办了一个裹脚的具有中华民族传统三从四德低眉顺眼之美德的女子作为妻子。
新婚之后,妻子在家生儿育女,照顾公婆,而才子们则认为自己已经尽孝了,毕竟他们和自己根本不爱的女子同房了啊,多大牺牲啊,于是他们悲壮的离开了自己的家乡,来到了外边的世界,日本,英国,美国,法国,德国,北平,上海。。。
在外边的世界,他们终于遇到了真爱,那些时尚的女子们,那些接受过新思想的女子们,她们有些才高八斗,出身名门,她们不裹脚,有思想,甚至有一份能够养活自己甚至薪水还很不错的职业。这样的女子有很多是看不上这些酸腐的文人的,于是她们成了文人笔下最美最纯洁的白月光,一生一世的心头血。
当然,也有一些女子,被这些文人们的才情所诱惑,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于是结婚,生子,然后才子们家乡的妻子抱着孩子来了,她们莫名其妙成为小三了。。。
还有一些女子,就是像花茹兰一样的,虽然不能说是风尘女子,但是在那个时代也并不是什么正当职业,她们渴望爱情,渴望被救赎,自然也会被这些文人伪装的浪漫所诱惑,更何况,她们还有着不菲的收入,于是她们用这些收入滋养着爱情,却迟迟得不到一纸婚书,更别提辞去工作了。直到有一天,才子的妻儿来了,她们之中坚强的,斩断情丝,不坚强的,或疯或死或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