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贱人对我做这种事,我便得咽下这口气?!”
“常府走出去的废物,娘对她的出招竟毫无还手之力?!”
常悦然砸一样东西便骂一句,吓得整屋婢女都全身颤抖的跪在地上,眼都不敢睁一下。
孙怡然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自己女儿发火砸东西,也全然不加阻拦。
在常府这么多年,砸的这些东西的价格于她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就这样被人生生毁了容貌,他们母女还碍于叶云霆的身份不能讨回个公道,这让多年来横着走的孙怡然气得头顶冒烟。
“你以为娘就不生气吗?每次看着常清婉那小贱人摆景阳王妃的派头,我就恨不得直接撕烂她的脸!”孙怡然咬牙切齿的念叨着,眼中恨意与杀意迸射,“你是娘受了多少苦才生下的孩子,娘怎么可能不心疼你?只是眼下咱们母女势单力薄,确然难以与景阳王对抗。”
她的话总算是安抚住了暴走的常悦然,让她渐渐冷静下来,停下手中动作紧张的问:“娘,你准备怎么办?”
“那贱人想毁了你的容貌,只怕是担心你貌美会将她比下去,到时候你得了景阳王全部的心,她就没法子摆谱了。”想起这点,孙怡然黑如锅底的脸色才算稍稍缓和些。
听完这话,常悦然才算彻底冷静下来,嘴角勾起轻蔑的笑:“没错!那贱人定是怕我抢了她的风头和风光,才这般着急的对我下手!”
“悦然,你放心,娘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那贱人奸计得逞的!娘现在就去找外面的大夫,定会将你脸上的疤都尽数祛除!等你容貌恢复如初,定要让常清婉狠狠栽个跟头才行!”
孙怡然越想越觉得未来有盼头,立时吩咐人去将全城最好的祛疤大夫都叫到常府来。
常悦然脸上莫名留疤,要寻全城大夫的大阵势,连夜惊动了常府上下,连带着左邻右舍不少人家。
这下,常悦然毁容的消息未消一个时辰,就传遍了全城上下,捂都捂不住。
外面流言蜚语疯传的时候,常府所有人也不过是晓得二小姐要医治脸上的伤罢了。
“王妃,您说二小姐怎的过了个寿宴,突然就容貌尽毁了呢?”小翠听了外面的消息,一脸兴奋的吃瓜表情,激动的跑回来和常清婉分享这一最新消息,“莫非是今日寿宴上,二小姐言行不当,冲撞了哪位神仙不成?否则偌大的常府,二小姐都被人毁了容貌了,怎的竟就这样咽下这口气了?”
常清婉轻蔑一笑,啧啧叹息:“小翠,你还是年轻的很,看不出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啧啧啧,以后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你今后要多听多看,却不可多说,晓得吗?”
这一通神神叨叨弯弯绕绕的话,说的小翠头晕脑胀,迷迷糊糊的应下后,就跟着常清婉出了房门。
被安排在同一房间,围观了全程的叶云霆本是在看手中书册的,却自己都不曾察觉,方才目光一直落在某个大言不惭的女人身上。
常清婉带着小翠雄赳赳气昂昂的出了院子,站在门口桂花树下随手写了张纸条给小翠:“喏,你将这封信交给她们母女就尽快回来,其余的不要多说。”
这……这叫信?
“是。”刚被教训过,小翠看着那张简陋的纸条,不敢多问,拿着就走了。
看着小翠的背影,常清婉确定没人注意自己了,才放肆的露出了得意的狂笑。
虽说教训常悦然不过是自己从心而行,却没想到听了小翠的话,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她这些时候研究了原主的记忆,晓得原主母亲的大部分假装是握在孙怡然母女手里的。
眼下常悦然毁容破相,定然是要不惜一切代价祛疤,才好在将来勾.引王公贵戚一步登天呢!
所以她写了封信,明白的告诉她们母女自己有祛疤的方子,定然能让常悦然的脸恢复如初不留一丝痕迹。唯一的要求就是,要用母亲的嫁妆来换。
孙怡然母女的院子,也收到了这张纸条。
“常清婉派你来传信,就没说别的什么不记录在纸上的要求吗?”
孙怡然看了那张纸条,又看了眼唯唯诺诺的小翠,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财力,是全然不将常清婉母亲那点子嫁妆看在眼里的。
“难得常清婉那贱人掌握了如此好的机会,就只是想要回嫁妆?”常悦然脸上包着纱布躲在屏风后,直接将孙怡然心中疑惑问了出来,“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明知无论什么条件都会答应,她明明可以提出更过分的要求的,怎的就只有这么点?别等我们应承下了,她还有别的圈套等着我们吧?”
“回常夫人的话,王妃确然只说了这些,让奴婢带到。奴婢还等着回王妃话,不知夫人和二小姐究竟作何打算?”小翠跪在地上,心里已将这对母女看作最可怕的魔鬼了!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吓人如夜叉般的女人啊啊啊!
孙怡然瞥了眼小翠,冷哼:“我女儿落到眼下模样,也是拜你们王妃所赐,眼下她倒来充好人?别等悦然用了她的药,脸彻底治不好了,我们还能找谁说理去?你只管回常清婉那贱人,我们母女自有法子找来祛疤的神药,不需她假好心。”
“是。”
谨记王妃叮嘱的“少说话”,小翠乖乖应下后就匆忙回去复命了。
常清婉听了她的话,只点点头就欲回房歇息,可惜小翠仍是忍不住少言,终究问出口:“王妃,那对母女如此不识好人心,您不生气吗?”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她们为人如何我一早就清楚了,问问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常清婉随手递给小翠个橘子,示意她给自己剥开,只将这当做讲故事,“我的药确实能让常悦然的脸恢复如初,我也料到她们许是不会同意我的条件。唉……”
幽幽的叹了口气,常清婉无奈道:“原是想用文明点的法子解决这件事,看来是她们不给我这个机会了。”
既如此,就只能用别的法子要回原主母亲的嫁妆了。
本以为用药方换嫁妆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哪晓得她刚推开房门,就瞧见叶云霆正在门边,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你……你怎么还没睡?”她被那妖孽的脸和勾人的目光惊得噎了一下,难得的结巴起来,“常府人多口杂,今儿个得委屈你与我同住一房,你若不习惯,可以自己寻个去处打地铺。”
叶云霆:“……”
看好戏的心思被她扰了不少,男人也不再卖关子,轻笑:“所有人都说,常家大小姐是个忍气吞声不敢得罪人的性子,就连父皇对此也知之甚深。本王看来,只怕那些人尽是走了眼。”
“切,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常清婉翻了个白眼,径自向屋里走去。
然而还没走几步,就听得身后男人戏谑道:“本王平白借你一回势,让你做了个威风凛凛的狐狸,就不该得个感谢吗?”
只是感谢?
常清婉微怔,倒是没想到叶云霆是个这么好打发的家伙。
“谢谢景阳王爷,王爷的大恩大德小女子一生难忘,将来定会结草衔环以报。”她向那家伙深深的鞠了一躬,就毫无愧疚感、没心没肺的继续回屋铺床睡觉,只留下一脸黑线的叶云霆,恨不得在她身上瞪出两个孔来才好。
“对了,叶云霆,你究竟要不要打地铺?”床铺了一半,常清婉才想起来今天要多一个位子才行。
“你说呢?”
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叶云霆觉得已经用尽了自己全部的耐心。
但凡那女人敢再说一个字,他绝对会控制不住下手了!
好在常清婉就算再迟钝,也晓得景阳王殿下心情不好,便乖巧的用锦被隔在床中间,随后躺下就径自睡着了……
一夜好眠,她全然没想到,自己再睁眼时,竟是越过了作为分界线的锦被,直接睡到了叶云霆怀里!
显然叶云霆也刚醒,看着出现在怀里的女人,神色很是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