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玩我?”
李尹馨气哄哄闯进办公室。
“昨晚我等你很久,你也不来。”
“哦,我忘记了。”
“你就这么想吃鸡?”
李尹馨很生气,没有说话离开办公室。
李炳宪站在门口,见李尹馨离开,他走进来说:
“导演俞社长要请您吃饭,秋季服装已经开售,听说海外订单有几十万套。”
“哦,他赚到钱了,还是明月馆吧,老地方了。”
“好的,我去答复他。”
李炳宪又问:“导演,今天在华克山庄试镜,您去吗?”
“我不想去,你们选演员吧。”
“好的。”
当李炳宪离开办公室,心中的声音又开始喋喋不休。
“你只拍你喜欢的电影,你总想启发,周围的人都启发不了,你幻想拿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吗?”
“醒醒吧,三大电影节大满贯只有三位导演,已经去世一位,另外两位也马上去世,你想成为活着的传奇?”
“你还不到30岁,金狮奖不会颁发给你的!”
“你想拍的狗屁《鱿鱼》,人们才不会感兴趣,人们只关心钱钱钱,地位,地位,地位,权力,权力,权力。”
“一个女人经历五种不同的男人,最后这几种都不适合,想要表达人类的不满足?”
“还是想要表达爱情不可靠,又或者反乌托邦。”
“大导演,你要顺应时代,三大电影节已经堕落,这不是你的错,人们已经被互联网带入快节奏生活。”
“穿越来的时候,人们为什么喜欢看短视频电影解说?就是人们已经没有精力去面对自己。”
“不要再坚持当什么狗屁艺术家,这样真特么的累!”
“看看你的脸,这么的帅气,身材这么好,加入好莱坞这个大家庭,你会受到世界各地观众的喜爱。”
“金钱、名气、女人、荣誉,应有尽有。”
“迈克尔.杰克逊和法拉.福塞特同一天去世,这是《鸟人》的台词,人们只会关心巨星,不会关心默默无闻的人。”
“如果你和诺兰这个拍垃圾电影的人同一天去世,媒体上都是报道他的新闻,你想一想。”
………
赵明诚走进剪辑室,罗泓轸正在和剪辑师们剪辑《哭声》,见到他进来,众人冲着他点头。
“现在有时间吗?”他问罗泓轸。
“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要和你聊一聊。”
“去我办公室吧。”
罗泓轸也感觉赵明诚从中国回来,就有些不对劲,情绪很低落,《鱿鱼》再有不到两个月就开拍,现在剧组还没有成立。
他给赵明诚倒水,看着他手指夹着烟,轻微有些颤抖。
“《鱿鱼》拍出来观众能看懂吗?”
“你怎么了?以前你拍电影也不管观众的感受,还是有很多观众喜欢看。”
赵明诚有些迷茫,他陷入自我怀疑中,一方面想要观众看懂,另一方面又有表达的欲望,就这么互相纠结着。
“说实话,我这次没有准备好,要不明年再拍吧。”
听到他这句话,罗泓轸有些不敢相信。
“已经投入进去500万美金,场景已经搭建完毕,需要拍摄的街道都开始粉刷,你现在说明年再拍,这不是浪费钱吗?”
“虽然公司是你的,可是也不能这样善变,而且演员们都快挑选完成,这次拍摄又没有分镜。”
“我真的没有准备好。”
罗泓轸安慰他:“你可能这段时间太累,回去休息一段时间,这里交给我。”
开车在首尔的街道上,看着周围的车水马龙,后面汽车鸣笛,赵明诚整个人似乎灵魂出窍。
回到家以后,躺在床上发呆。
刚才丈母娘、沈大姐、还有虎头的眼神,好像在盯梢。
他无路可逃。
“你怎么了?状态这么差?生病了吗?”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你能出去吗?”
沈大姐还有虎头站在床前看着他,小家伙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爸爸不烫,没有病。”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能让我待一会吗?”
“好吧,你晚上在家吃吗?”
“不了,俞社长邀请我吃饭,晚上我回来晚一些。”
小家伙把手里的秋果放到他手里。
“爸爸吃。”
“爸爸不吃,你去楼下玩吧。”
………
晚上在明月馆包间,俞承豪敬他酒:“明诚我就佩服你,电影里的服装,卖的特别好,就连北欧还有法国都有订单,法国是什么地方?巴黎就是特么时尚之都,咱们的服装还能出口到法国,让国内同行羡慕死。”
“这是应该的,其实服装也算复古,单色服装显低调,我特么也不懂时尚。”
“其实法国这些奢饰品卖的就是优越感,都特别能装逼,傻女人愿意买单。”
听赵明诚这么说,众人感觉就是这么回事,什么爱马仕、LV、纪梵希都是这路货色,没有傻女人买单,价格也不会炒起来。
“你这部电影需要什么服装?我派设计师团队过去,配合你们。”
“我也不知道,为了服装应该是什么样的?”
赵明诚也不知道。
他此时脑子一团乱麻。
听他这么说,俞承豪还有罗泓轸都知道他遇到创作瓶颈。
“这样吧俞社长,让设计师团队到公司,我和艺术执导商量下,导演最近太忙,可能有些累。”
“好。”
众人喝完酒,赵明诚这次喝的不多,但是有些醉。
“在这里洗澡,放松一下。”
此时已经晚上21点50,听他这么说,众人反应过来。
“好,放松一下,一直绷着着也不好。”
华克山庄这里什么都有,本来就是休闲娱乐的地方。
洗、泡、蒸、搓,最后进入房间按摩。
赵明诚并不想做什么,他只是不想回家而已。
可是到22点47的时候,沈大姐开始给他打电话。
“你什么时候回家?”
“等一会。”
23点12分,电话再次打过来。
“我都快睡觉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就回去。”
在路边打车的时候,感觉天有些冷,9月中旬的夜晚,要穿外套还有绒裤。
回到家以后,已经第二天凌晨0点10分,沈大姐已经睡下。
他刚脱衣服上床,她就从后面抱住他。
“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压抑、烦躁、还有迷茫。
沈大姐把台灯打开,抚摸着赵明诚的脸,在上面亲一口,看着他问:
“你在烦什么?”
“怎么不说话?”
赵明诚背过身,看着两个人结婚时的照片。
“我去世以后,人们还会记得我吗?十年、二十年、或者三十年?”
听到他这么说,沈大姐再次抱住他,抚摸着他的头发:“你才27岁,虚岁才29,你身体又很好。”
赵明诚希望自己现在就去世,可以像王勃一样被人们记住。
他对自己失去信心,不知道如何转型。
“我不是一个好丈夫、不是一个好父亲,你生虎头的时候,我都不在你身边,虎头上幼儿园的时候我也不在,电影我真的不想再拍了。”
沈大姐安慰他:“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尝试去拍,现在不能放弃,演员、公司、还有其他人都在看着你,不能退缩,不是你说的吗,不要在意别人。”
“我们结婚时很多人骂我,新闻曝光虎头,你不是也安慰我,不要在意别人吗?”
“累了,困了,睡觉吧。”
赵明诚无奈说着。
“那就睡吧,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