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
赵月华死死捂着嘴巴,忽然感觉手里有什么东西。
她张开手一看,竟然是几个带着血的门牙!
“贱人,你竟敢打我?”
叶晚棠抬手就是几个巴掌,毫不留情的抓着赵月华揍。
“我打你就打你,还要焚香敬神挑个良辰吉日吗?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别招惹我?”
“住手!”
谢二叔又惊又怒,刚开始都没反应过来。
叶晚棠那个废物,如今竟然敢动手打人了?
她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厉害了?
见叶晚棠在他的呵斥下,还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
谢二叔完全慌了神,赶紧跑到前面找了官差过来。
官差手里拿着长鞭,用力抽在叶晚棠脚边,恶狠狠的骂她,“住手!谢叶氏,你现在是个流放犯,这里也不是你们瑞王府,你还敢作威作福?信不信老子鞭子伺候!”
叶晚棠拍拍手,顺势停下,反正也打累了。
“官爷,我说我手滑了下,你信吗?”
谢二叔:……
官差嘴角一抽,“少跟老子耍滑头,赶紧回到你的队伍里去!再闹事饶不了你!”
叶晚棠也识趣,来日方长,能不跟官差起冲突,就不要惹他们。
回到谢诗蓝身边,谢安晨正吃力的背着谢渊北。
少年十六七岁的身体,还有些瘦弱。
更别说谢安晨平常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更别说干重活累活了。
他身上那点肌肉,中看不中用。
也就比脑子大那么一点点。
出城的一路,谢安晨走得很辛苦。
但他也有自己的自尊,咬着牙不肯喊累。
他要向长姐证明,他长大了,也能像兄长一样给家里分忧。
叶晚棠本想跟他轮流背,毕竟她有个特长,天生神力,别说背个人,就是背一头大象都不带喘气的。
不过见到谢安晨那么倔,又想到他昨晚推了自己。
叶晚棠索性抱着手旁观起来。
除非他真的撑不住,否则她绝不出手。
到了城外断桥边。
另一个流放队伍整合过来。
昨天不仅是谢家被抄家。
就连底蕴深厚的世家大族孙家也被抄了。
这都是皇帝的手笔。
因为孙家鼎力支持谢渊北,算是谢渊北最大的助力之一。
狗皇帝绝不会只废了谢渊北,却放过他的爪牙。
孙家可以说,算是被牵连了。
两支队伍整合完毕后。
官差下令原地休整半个时辰。
不为别的,只为等待流放犯人的家人来送行。
流放犯家人过来,基本都是送些物资,让他们路上打点官差。
官差们也想收好处,所以家人送别的时候,他们格外宽容。
叶晚棠找个石头坐了下来,并不在乎叶家会不会来人,她完全可以靠自己。
表面是在休息,实则在打量着刚合并过来的那只队伍。
谢家只有二三十人,孙家却有上百个人被流放。
他们似乎内部起了矛盾,分成了三个小团体。
叶晚棠不认识那些人,但能感受到,从其中两个队伍中传来的恶意。
那两个队伍每个人目光都充满了怨毒,恨不得用眼神将谢家人千刀万剐。
十有八九跟谢二叔一样是白眼狼了。
不过她可不在乎,任他们眼神再怎么恶毒,也没她的拳头有杀伤力。
叶晚棠刚想假寐查看空间,却灵敏的捕捉到两道说话声在交谈。
“安晨,你的手怎么了?谁敢打你?”
“哼,还不是叶晚棠那个蠢货,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跟着我们家被流浪,刺激傻了,现在性情大变,一言不合就对人大打出手,粗鲁的根本不像一个女人!”
“啊……晚棠姐姐怎么能这样?瑞王……谢大哥能够娶她,是她的福气,她怎么还那么不识好歹,丢你们家的脸就算了,如今还……”
“思巧姐姐对不起,你们家遭此横祸,也算是被我们家连累了。不过你相信我大哥,他绝对不会做出卖国求荣的事情!否则他也不会那么卖命的守护南越边疆多年……”
“安晨,我们两家之间,不必说那些客套话。孙家今日……唉,或许就是命吧。”
她越是这么说,谢安晨更加感到愧疚。
说话的女声透着浓浓的茶味,都快把叶晚棠隔空熏吐了。
而且这道声音格外熟悉。
叶晚棠睁开眼看过去,心下了然了。
那个娇柔做作的女子,是原主的‘闺中密友’,孙家大小姐孙思巧。
孙思巧人如其名,有一颗七巧玲珑心思。
表面上装作谁都不在乎的清高模样,实际上偷偷爱慕五皇子多年。
每次在宴会上都借着拉踩原主,衬托出她的与众不同,想要引起五皇子的注意。偏偏出了风头后,她又装清高端架子,爱的要死还装做不感兴趣。
孙思巧数次利用原主,终于在半年前在五皇子面前露了脸。
那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她暗地里几次三番勾搭,五皇子便利用她挑拨原主和谢渊北的夫妻关系。
总的来说就是,原主那么惧怕、厌恶谢渊北,很大原因就是因为孙思巧经常在原主面前嚼舌根子,天天灌输谢渊北霸道、残暴的思想,导致原主再三大大闹瑞王府,跟谢渊北关系降到了冰点。
五皇子之所以那么做,就是为了败坏谢渊北的名声。
想清楚里头的弯弯绕绕。
叶晚棠眸中掠过一抹冷然,来日方长,流放路上她再好好教训孙思巧,势必要给原主报一下仇。
不过谢安晨……
叶晚棠沉思片刻,才 找到一份模糊的记忆。
谢安晨那个不长脑子的,居然暗恋孙思巧。
叶晚棠不屑的嗤笑一声。
对未来的流放旅程,更加期待了。
“晚晚,你家里好像来人了!”
谢诗蓝呼唤一声。
叶晚棠一愣,转头看去,果然停了一辆带着叶家徽引的马车。
穿越过来时间紧迫,她都没来得及捋原主的家庭关系如何。
不管了,先看看再说。
如果是送断绝书的,她大不了把人揍一顿塞回去,也解气。
“大小姐,你受苦了。”
孰料,来人穿着管家样式的衣服,看见叶晚棠那一刻,眼眶一热。
太傅府的记忆冲出来。
“大小姐,这个包裹里有老爷给你准备的东西,事发突然,没能准备那么多,你先拿着,回头老爷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回来!”
原来,原主的家庭关系并没有那么复杂,纵使她是个草包,家族里也没人嫌弃她。反而是因为她被保护的太好了,才那么单纯,轻易就被人利用算计。
不知怎的,叶晚棠鼻尖有些酸酸的,接过包裹,“叶叔,朝堂局势复杂,夺嫡之争的水很深,叶家不可冒进,否则牵一发动全身,告诉爹爹,不论何时先保全叶家,我只不过是流放,不用担心我,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叶管家更心疼了,老爷没能赶来,是因为他一收到消息,就进宫给谢家求情,要求重新调查此案,结果被皇上责罚了。
老爷的身子骨捱不住,如今还在床上下不来。
“小姐……长大了。”
如果懂事的代价那么重,他宁愿小姐永远单纯当个草包。
“叶叔,照顾好父亲,还有家里,总有一日,我会回来的。”
她定要带着谢渊北,大闹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