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惊呼声、吵闹声,谢安晨悠悠转醒。
他扶着脑袋,嘴上倒吸冷气,“嘶——我的脸好痛,我的肚子也好痛……”
奇怪,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谢安晨清醒过来,察觉到身上的异样,立马跳起来检查。
当他趴在小溪边,看到自己的猪头样,吓得摔了一个大屁股墩子。
“阿姐,阿姐!”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他大喊大叫的动作太大,牵扯到了脸上的肌肉,疼的他眼泪浮起。
但身为男人的尊严,又让他瞬间收起声音,逼回泪水。
此时谢安晨是既疑惑又愤恨。
到底是谁偷袭他?
要是让他知道,绝对不会让对方好过!
谢诗蓝心疼的快要碎了,她小心翼翼的捧着弟弟的脸,无助的看向叶晚棠,“晚晚,你能不能帮他看看?这副模样,不会有什么内伤吧?”
最要紧的,还是弟弟的脑子。
本来就不够聪明,要是再伤到……以后不会变成痴傻儿吧?
事情是她干的,面对谁叶晚棠都不会心虚,唯独面对谢诗蓝时,她摸了摸鼻子,迈步走了过去。
佯装仔细查看了一番,掏出一把子有点消肿去淤的草药,“没什么大问题,下手之人还是留了几分情面,比较仁慈,没打出内伤,都是皮外伤,淤血看着严重,实则消肿之后,就问题不大了。”
谢诗蓝对她的话毫不怀疑,赶紧接过草药,用力的推了谢安晨一把,“臭小子,还不快谢谢你嫂嫂?”
他们谢家,能有晚晚这样的儿媳妇,真是有福气。
从前她对晚晚的认识,全是误会!
晚晚不仅有本事,坚韧强大,还有一颗不计前嫌的心。
谢诗蓝越来越觉得,叶晚棠就是上天赐给谢家的福星。
同时想到二弟那些不尊重人的行为,气上心头,照着他高高肿起的腮帮子拍了一巴掌。
“啊!”谢安晨疼的浑身汗毛竖起,他连滚带爬的远离两步,“阿姐,你干嘛?”
“我让你跟你嫂嫂道谢!”
“我……”谢安晨看着那把草药,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还无法接受。
尤其是,他很心虚。
昨天晚上才说了那样的话。
今天又要承人家的情。
谢安晨怪怪的看了叶晚棠一眼,不情不愿的吐出一句,“多谢。”
这女人,真是奇怪,明明跟他水火不容,竟然还愿意给他治疗?
一定是装的!
她肯定是碍于阿姐在场,装出一副好心的模样,害怕自己的真实面目,被阿姐发现。
没错就是这样!
谢安晨眼中的复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和平常一样的嫌弃。
叶晚棠也懒得理他,他的皮太厚了,下回她一定不会亲自上手揍。
倒是可以借用一些狼牙棒之类的工具。
反正她前世储备的物资,应有尽有。
冷漠的翻了个白眼,叶晚棠优哉游哉转身离开。
收拾好东西,继续上路。
除了昨晚被暴揍的两人,其他犯人休息的都挺好,也渐渐适应了如今的赶路强度。
脚皮子上都磨出了大大小小的茧子,容不得他们不适应。
与其怨天尤人,还不如表现好一点,说不定能从官差那拿点好处,让日子过的更好一些。
反正从前的日子,是再也回不去了。
队伍里还是有醒目的人存在。
赶了一上午的路,中午在一个小村落外歇息。
刘奔也是不想惊扰了村子里的村民,打扰到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所以才不让队伍进村。
他只派出官差,进入村子里,跟村民们买一些吃的和用的。
叶晚棠找到刘奔,商量一番后,对方松了口,同意让犯人们派出几个代表,进村买粮食。
她那么做,只是为了让自己空间里的东西走一下明路。
进入村子后,叶晚棠随便转了一圈。
京城脚下很普通很偏僻的一个小村子,没什么特别之处。
村民们的日子不算富裕,倒也安宁祥和,家家户户靠双手辛勤耕种,也能保证一家老小的吃穿用度。
看到她身上穿的衣服,村民们都有意无意的躲远几步。
他们只是普通小老百姓,自然不愿跟朝廷的官爷和犯人扯上半点关系。
有几个犯人代表挨家挨户的询问有没有吃食出售。
有的人家想也不想,闭门关窗,一个字也不愿意交流。有的缺钱用的人家,正好家里也有点余粮,便拿出来,换了银子。
各取所需,犯人们也没有惹事。
叶晚棠远远的跟在后面,假装进入一家买粮食,闪身躲入篱笆墙下,从空间里取出一点绿菜叶子,还有几个鸡蛋和一只宰杀好的土鸡。
米面之类的,上回在小镇买的还有,她暂时不用补充。
算着时间,她提着东西走出来,惹得几个犯人代表眼热。
他们也看见村民家有蛋有肉了,但舍不得买!
从前一只鸡的钱,在他们眼里还不如一杯茶值钱呢。
奈何今时不同往日,他们手头的钱都要紧着用。
不能铺张浪费。
否则往后那么长的日子怎么过?
可是他们也好想能像叶晚棠一样,花钱不眨眼!顿顿吃肉!
有些心里不平衡,恶毒的想:你就浪费吧!往后那么老长的日子,等你的钱花完了,就只有羡慕老子的份儿了!
可惜他们都不知道,叶晚棠空间里的财富,已经够她挥霍一辈子了。
别说买点肉,就是买他们祖宗十八代的命,都绰绰有余。
越过几个犯人,叶晚棠目不斜视的往回走。
刚经过村口的时候,旁边被人暴力砍掉的两棵树,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走上前,拇指指腹轻轻擦过树干的横截面。
刀口干净利落,显然是被削铁如泥的刀砍掉的。
普通老百姓家里用的砍柴刀、猎刀以及菜刀之类的,绝对不会有那么大的威力。
这更像是武器所致。
眸光落在地上厚厚的尘土中,叶晚棠沉思片刻,心里有了一个计划。
虽然跟谢渊北约定好了,在京城地界内,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轻易出手。
但她从来都不是默默忍受的性子。
尤其是,她最讨厌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
即便不能除了那人,她也要给背后之人一点苦头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