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试图探究我的秘密,否则我会立即离开,什么恩情什么身份,都留不住我。”
见谢渊北陷入沉思,叶晚棠一眼看穿他在想什么。
她不敢保证,每次取东西,或者行事的时候都能瞒天过海。
最起码,身边人比外人更难隐瞒。
若是日后,她跟谢渊北还要长期合作的话,肯定会在某些时候不小心露出点破绽,与其让他私下猜测。
倒不如先给他打个预防针,明白的告诉他,自己就是有秘密。
还要警告敲打一番,让他别想知道不该知道的。
她之所以敢这么做,一是因为谢渊北现在得靠她治好双腿;二是,换个角度说,她是在保护谢家人,谢家人也是在她的掌控之中。
若是——谢渊北不识好歹,那她可不会犹豫。
反正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不会对谁有所留恋。
随时随地都能抽身离开。
谢渊北立刻明白话里的深意,他眸光暗了暗,沉默着点头,“金城封城,动静不小,明日出城更是重重排查,你一定要小心,别被他们发现。”
叶晚棠心定了定,知道自己赌对了。
“放心吧,能让他们查到一点蛛丝马迹,我就不姓叶。”
见她心中有底,谢渊北也不多嘴什么了。
只是他心中有些发闷。
“对了,孙思巧今日塞了一包烤红薯给安晨,还特别嘱咐让安晨一定要给你吃,我猜那些烤红薯可能有问题。”
“不是可能,是绝对有问题。只是尚且未知,是五皇子授意,还是她自己动的手脚。”
在南城门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孙思巧跟谢安晨嘀嘀咕咕的。
孙思巧转身后,算计都写在了脸上。
谢渊北沉沉的吐口气,感觉无力极了。
前几日,哪怕不能与她并肩作战,他好歹还能起到一点提醒的作用。
如今却感觉,自己连提醒的作用都没有了。
相顾无言,叶晚棠拔针就走。
一出门,见到谢安晨在木楼梯转角处,跟孙思巧碰见了。
孙思巧凑上前,装作随口问道:“安晨,你做什么去了?”
“方才叶晚棠叫我去找官差领一些外伤药,替我大哥敷在伤口。”
“只是外伤药?”
孙思巧眉头一跳,复杂的目光不断在两盒药膏上跳跃。
五皇子跟她说过,谢渊北绝对不能活着到蛮荒,最好是醒都不能醒过来。
否则将会对五皇子造成威胁,因为他猜测谢渊北在外还有一些零散的势力。
她绝不能让谢安晨给谢渊北用上药。
“哎呀!”
“思巧姐你怎么了?”
谢安晨吓了一跳,前一刻还站的稳稳的,怎么忽然就崴了脚?
“你的脚没事吧?”他一脸急切。
孙思巧顺势坐在地上,拉着谢安晨的手臂不放。
“刚刚没站稳,安晨,我好像崴到脚了,你能送我回房吗?我走不动了。”
“我,我……”谢安晨耳尖悄悄发红,他从小到大,鲜少与女子有肢体接触。
“不然我扶你回房吧。”
“不行,我的脚太疼了,你还是抱我回去吧。”
谢安晨看了看手上的药,“那我先把药放回去,再来抱……抱你。”
虽然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他这一抱,若是被人看见,思巧姐肯定要被人说闲话的。
但是她疼的那么厉害,他坐视不理的话,岂不是忘恩负义?
人家今天才刚刚给他送了吃的。
孙思巧眼底飞快划过厌弃,拉着他手臂不肯松开,“不行,真的太痛了,我房里有消肿的药酒,越快使用效果越好,你先送我回去吧,我帮你拿着东西。”
“我……好。”谢安晨耳朵旁都快烧起来了,强装镇定,心跳加快的抱起孙思巧。
路上,孙思巧搂在谢安晨脖子后的手,悄悄打开药膏,往里面加了点使伤口溃烂无法愈合的药物。
一边还不忘挂着假笑。
等谢安晨将她送到房间,她娇笑着将药膏塞回给他,“多谢你了,我就不请你进来了。”
“不必,思巧姐……”
话音未落——
砰一声,孙思巧皮笑肉不笑的关上门。
房间内,她健步如飞,用水盆里的帕子迅速擦拭了双手和脸。
一身衣服也换了丢掉。
“愚蠢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身份,居然敢抱的那么紧?还好一路无人,否则我的名声都要毁了,到时候,五皇子就算再疼爱我,也不能顶着流言蜚语,立我为正妃……”
孙思巧厌恶的擦手,唇边笑的阴森,“无妨,等弄死谢渊北和叶晚棠,再把谢安晨杀了,丢到山里喂野狼。”
到时候,他尸骨无存,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今天的事情。
……
差点被门板撞掉牙的谢安晨,愣愣的转身往回走。
本来心脏砰砰砰的狂跳,突然好像被一桶冷水从头浇下来。
他怎么感觉,刚刚思巧姐很嫌弃他呢?
应该,是错觉吧?
思巧姐那么好,一定不会是两面三刀的人。
恍恍惚惚间,他思绪复杂的刚走到房间门口,措不及防的撞上了一道身影。
手中两盒药膏咕噜噜滚落在地。
来人比他还矮一些,谢安晨回过神来,“你……”
抱歉两个字卡在喉咙里。
见是叶晚棠,谢安晨又板起了脸,没好气的说,“你怎么又来了?以前我大哥健健康康的时候,也没见你那么殷勤,你最好别想趁我不在的时候,伤害我大哥,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叶晚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迟迟没有说话。
谢安晨浑身不自在,还有几分心虚,嘟嘟囔囔道:“你没事吧?”
叶晚棠怎么说也是个女子,被他那么一撞,可别撞坏了。
“喂,你说话?要真受伤了,我去找官差给你拿点药。”
叶晚棠收回令人心底发毛的眼神,平淡又似讥讽,“十个你也伤不到我。就算真的被你撞伤,你赔不起。”
“如果真是因我受伤,我绝对不会赖账,就是把我卖掉,我也会请大夫给你治疗,我谢家男儿从不做赖皮蛤蟆。”谢安晨挪开视线,故作烦躁的语气,“你到底想怎样?”
叶晚棠没搭理他,弯下腰捡起药膏,悄悄换成了没被动手脚的外伤药。
那两盒她丢入空间,让小团团帮忙化验,她倒是想看看,孙思巧下的东西有多厉害。
“让你办点事都办不好,连灵儿一半都比不上,还天天叫嚣着不放过我,这算什么?无能但要放狠话?”
叶晚棠冷冷瞥他一眼,将药膏放到房间里,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