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棠眼珠子转了转,狡黠笑道:“王府都被抄了个干净,不知王爷要怎么想办法?”
谢渊北无奈笑道,“我在外头还有些产业,狗皇帝并不知晓。”
他有些产业,除了身边亲信,谁都不知道真正的老板是他。
“你有什么产业?”叶晚棠故意说道,“那不都是我的吗?怎么,大名鼎鼎的瑞王爷该不会是想赖账吧?”
“是,都是你的,到达下一个县城,我就让阎野去把所有产业都转移到你名下。”谢渊北眼眸中只有纵容二字。
叶晚棠感觉脸上微烫,正色道:“布料的事,我已经想到办法了,明天让阎野配合我演一出戏就好了。”
晚上她悄悄把布料藏到树林里,明天让阎野装作刚运过来就好了。
至于谢渊北会不会怀疑,她相信他不会问一些越线的问题。
阎野那边更不用说,他的脑子里就只有服从两个字。
除了主子的吩咐之外,别的事他多说一句都恨不得割掉舌头,多看一眼都像自剜双眼。
“好。”
“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谢渊北绝不会没事把她拉出来咬耳朵。
“丘天传回信息了。”
叶晚棠心里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他那边怎么说?”
谢渊北眸色深邃几分,顿了顿开口道:“那天的黑影并不是五皇子的人, 是三皇子派来的,但准确来说,是我的人。”
“等下,你确定?”
叶晚棠思绪有些乱。
没太听懂是什么意思。
三皇子派来的人,却是谢渊北的手下?
这什么关系?
谢渊北眼中冷冽加重,“就是你听到的那样,丘天之所以一去不回许多日,就是因为抓住那人之后发现,是我曾经的手下,亦是我们的兄弟。”
他的暗卫与普通暗卫不同。
都是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人,并没有被泯灭掉人性。
从前他镇守边疆时,跟一帮暗卫和谢家军并肩作战,称兄道弟。
在他眼里,这些人不是权利的工具,而是他的兄弟。
所以其他暗卫受到他这个主子的影响,都把并肩战斗过的战友看做了兄弟。
三皇子派来的那名暗卫,是他手下曾经战死在沙场的一个弟兄。
谢渊北曾派人去找过,也亲自去找过几天几夜,都没能找回那个暗卫的尸体。
大家都以为,他尸骨无存了。
没想到,竟然还有一日能听到他的消息。
尤其是他竟然还活着。
“丘天在密信中提到,林忘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对劲,不会说话,没有情绪,有时候甚至没有知觉。活脱脱像个被人操控的木偶人。”
“我怀疑他要么是中了蛊,要么就是被下了药。先前五皇子想给灵儿用的那种药,有没有这种效果?”
叶晚棠陷入沉默。
之前五皇子的那种药,必须要达到一定纯度,才能达到将人变成木偶人的效果。
她化验过,五皇子想用在谢灵儿身上的那些药,纯度不够,只能达到让人神志不清醒,进而操控。
但远远还达不到把人变成指哪打哪的活傀儡的程度。
顶多就像个没有意识的木头人,只知道听从命令坐下、站起、行走。
其他的事情,就做不到了。
“理论上来说,单靠药物,还达不到那个效果,必须要有辅助的可催眠人的东西。”
催眠术,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
她原来的记忆里,反正是没有任何关于催眠术的知识。
即便是在医学手段发达的现代,能将催眠术开发到极致的也没有几个。
常见的就是将人催眠后,获取一些记忆,或者窥探人内心的想法。
叶晚棠自认在医学方面已经很有天赋了,但对催眠术也只掌握了不到一半。
“催眠……”
谢渊北细细品味这两个字,目光悠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半晌后他才收回望向远处黑暗的目光,“从前行军打仗,支援过几次冸城,也跟西域各个国家的士兵交过手。”
为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派人渗入西域几十个国家了解过。
“西域某些小国确实有手段将活人催眠,摧毁活人的心智和意识,将他们变成活人傀儡。甚至在古兵书上记载,西域某些国家还有过用活人傀儡上战场打仗的记录。
那些活人傀儡完全没有知觉,即便是被砍断手脚,也不会停下攻击,直到脑袋被砍下来,才会丧失行动的能力。”
他们身上的血液都像是凝固起来一样,很少会从伤口流出。
所以古兵书上记载,那些活人傀儡也不会因为失血死亡。
只有把头砍下来,才能终结他们的生命。
叶晚棠听着起了一些鸡皮疙瘩,倒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她觉得掌握这种手段的人,都挺丧心病狂的。
这个时代没有先进的催眠术,想炼活人傀儡,肯定要使用药物。
说不定那些人都被做成了药人。
叶晚棠学医那么多年,一直觉得把活人拿来做药人的行为特别恶心。
“在南越国的书里,有一种药人,跟那些活人傀儡有异曲同工之妙。”
叶晚棠心里倒吸一口冷气,再次感慨,难怪世人都说谢渊北多智近妖。
也难怪南顺帝和一众皇子那么忌惮。
他的智商确实是逆天了,而且对于除了南越之外的国家,都有深深浅浅的了解。
她也只是因为掌握了两个时代的知识,才能在短时间内将活人傀儡跟药人的相同之处关联起来。
很难想象为了掌握各国的信息,谢渊北付出了多少。
叶晚棠此时此刻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很想钻进谢渊北的脑子里,看看里面的知识海洋有多广阔。
哦不,他的大脑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恋爱脑,另一部分才是知识的海洋。
“有这种可能,不过我还不敢妄下定论,还是得等丘天把人带回来,好好检查一下才能得出结果。”
“林忘的身手胜在灵活,擅长躲藏埋伏,丘天估计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也能缠住他,我已经联系其他人寻找过去,给予丘天帮助,过不了几日应当能将人抓回来。”
说话间,谢渊北胸腔内那颗心脏,起伏剧烈,再慢慢平静下来。
一个已经‘死’了很久的兄弟,死而复生,谁都无法做到平静面对。
但有她在身边,总能让他躁动不安的心安静下来,然后只为她而疯狂。
“阎野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五皇子的车队,想来明日傍晚时分,就能赶上咱们队伍了。”
叶晚棠毫不在意蹲下,拨弄着微凉的河水,“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他破防的样子了。”
下一瞬,她话锋一转,“你吃药没?”
谢渊北微微愣了下,手抵在唇边短促笑了一声,“吃过了,谨遵大夫的吩咐,每天都有按时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