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看着那抹清丽的身影,这时才完全反应过来。
原来当初那个草包嫡女,真的变了。
如今的叶晚棠,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揉圆搓扁的花痴了。
就连当初把她拿捏得死死的五皇子,如今也在她手中屡屡挫败。
若是再给她一段时间,让她成长起来,只怕会远超当年南越的第一女将军——谢夫人。
之前没有把叶晚棠得罪死的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叶晚棠不跟他们计较。
否则,他们哪里还有现在的安生日子过,只怕会跟孙川、谢正飞一家一样的惨状。
谢渊北看着众人默默变化的眼神,眸光略微深邃,眼底闪过一抹自豪的光。
那是他的女孩,正在惊艳的绽放。
在世人不知不觉中,她已成为最绚烂夺目的花朵。
他不会去阻止她的盛放,他愿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默默守护着她。
惨不忍睹的现场很快被处理干净。
雨势一直不停,冲刷掉地上大部分血液。
野猪皮很快被官差们扒了下来。
若放在从前,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带上路都嫌重。
现在不一样了,南方的冷很刺骨,加上阴雨绵绵,很多人都受不了。
而野猪皮保暖效果也极好,至少比破布好多了。
官差们有了新衣服穿,自然是不稀罕。
不过他们都知道叶晚棠带领着谢家人在做成衣生意,于是都很主动的把野猪皮整理到一起,交给了谢家人。
谢诗蓝和谢安晨还没从逃命的紧迫感中回过神来。
看到一张张堆积整齐的野猪皮被放到板车上,这才反应过来。
连忙上前帮官差一起整理。
临了时,谢诗蓝暗示谢安晨,拿着一个钱袋子递给官差。
官差却摆摆手,“谢家阿姐,这都是谢公子和叶娘子应得的,若不是他们反应得快,我们所有人恐怕都要惨遭野猪獠牙攻击。
那些獠牙又长又尖锐,一下就能刺死人,可恐怖了!算下来,谢公子和叶娘子又救了我们一命!
虽然我们在路上经常凶巴巴的,但我们都是知恩图报的人,不会贪图这一点东西,该是谁的,就必须完完整整交到谁手上,回头还要劳烦你跟叶娘子说一声,清点一下,若是有什么纰漏,随时找我们核对。”
谢诗蓝再次感受到官差们特殊的态度,心里酸酸的胀胀的。
他们这个家,一路上走来,都是晚晚一个人撑起来得多。
虽说渊北那家伙醒过来了。
可这些赚钱的小生意,他哪里会考虑的那么细致。
再加上,阎野那边还有不少人,都指望着谢渊北。
他也有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处理。
要不是晚晚,他们一家人哪里会有如此满足、充实的日子过?
其实谢诗蓝心里清楚,叶晚棠并不是因为缺钱才让她们做这件事。
而是因为,她看到她们手里闲,怕她们闲出病来,才想方设法的给她们找点事情做。
每天谢诗蓝但凡做的晚一些,叶晚棠总会及时提醒她休息。
她总说,钱不着急赚,身体最重要。
谢诗蓝何尝不明白她的用意,只是很多时候无法点破。
她真是打从心底里感激叶晚棠,也心疼着。
晚晚如此大好年华,却毫无怨言的跟他们走上流放之路。
一路上还想尽办法的扶持,尽心尽力照顾他们一家人。
她从来不嫌弃他们是累赘。
思及此,谢诗蓝眼中有泪光闪过。
那是感动的眼泪。
如果晚晚是自己的亲妹妹就好了!
此时此刻,她甚至觉得,自己弟弟已经非常非常配不上叶晚棠了。
如果是自己的亲妹妹,就算付出一切,自己也不能让她吃一丁点苦头。
谢诗蓝真恨不得把世间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叶晚棠面前。
“阿姐?你怎么了?”谢安晨扛着一卷野猪皮走过来,看到自家阿姐默默地擦眼泪,连忙关心的问道。
谢诗蓝收起所有动作,故意板着脸,“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管!赶紧把这些猪皮都整理好,再过去看看你大嫂需不需要人手,能搭把手的地方,别偷懒。
否则我饶不了你!”
她也没闲着,拿出一捆野猪皮,开始用刀片刮去油脂。
每一个动作,都全神贯注,不愿有一丝丝分心。
这都是晚晚替他们争取来的东西,绝不能有一丁点浪费!
每一分每一寸,都要好好利用起来,争取让它们发挥最大的价值。
晚晚都替他们铺好路了,他们也要争气,要把每一步都走得漂漂亮亮的,绝不能给晚晚丢脸!
谢诗蓝心口憋着一口这样的劲头,干起活来,手脚越发麻利。
连一旁的季氏都看呆了。
解决了野猪皮。
众人又开始发愁,那么多猪肉,全部发下去,一天两天的也吃不完。
但这潮湿的天气,还天天冒雨赶路,肉可存放不了太久。
发霉都还好说,就怕被雨水泡坏了。
到时候全都得浪费。
晚上,大家紧赶慢赶,来到一处荒废许久的道观休息。
这里年久失修,很多梁柱已经有了摇晃坍塌的迹象。
左边的一排屋子,都塌了一大半。
只有右边的屋子能住人。
刘奔没有犹豫,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分配房间。
谢家人和孙长策一家分到了最大的一间房里。
剩下的房间,就是官差们和有钱的人分。
谢正飞一家被赶到荒废的柴房休息。
因为谢正飞舍不得花钱。
现在几个女儿都暂时赚不了钱。
他的腿又受伤了,他想把钱留下来,到时候要治好一双腿。
但他没想过,漏雨的屋子那么难熬。
屋子里漏雨,气温很低,满地都是湿漉漉的,根本生不起火。
他们也找不到干柴和干草。
只能裹着单薄的衣物,哆哆嗦嗦的靠在一起取暖。
赵月华如愿以偿,重新拿回了‘掌家’大权。
虽然那些钱,她都没有权利分配。
但孟氏的死,让她高兴开心了一整天。
让她敢跟自己斗!活该!死得好!
赵月华连梦里都是孟氏惨死的场景。
谢二叔一家上下,只有谢书逸一个人伤心难过。
他接受不了,从小把自己捧在掌心里呵护着的母亲,就这么离他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