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叶晚棠说的话,还有自己看到的一切。
吴管家几乎在瞬息之间就反应过来,给自家大人下毒,一直在暗害他的人是郑明!
看他这副恨不得撕碎生吞了郑明的模样,叶晚棠就知道,他已经反应过来了。
“吴管家,你家大人从前难道没教过你,防人之心不可无?那么大一个危险就日夜潜伏在大人身边,竟然没人察觉到。”
“不过,这儿也怪不得你们,从前郑明下手太过谨慎,连你们之前请来的名医,都没发现异常。”
“本来我也不能确定是他,不过在他来之前,我已经为你家大人解了一点毒素,没想到再回来时发现,毒素比之前更多了,因此才确定。”
叶晚棠说到这,顿了一顿。
吴管家紧攥拳头,“从前那些大夫,有一半以上,都是郑明请来的!谁知道他是不是早就跟他们通好气,合起伙来欺骗我一个低贱的老奴仆!他们还真是瞧得起我!”
也是,郑明如今掌权。
吴管家虽然有权力管着白府上下所有事物。
可他的权力,显然远远没有郑明厉害。
再加上郑明跟白令俞的关系,很难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
就算巧合之下,事情暴露,估计一时半会都不会有人联想到是他下的手。
想到吴管家之前对他那个信任的态度,就可以预料了。
叶晚棠思索片刻继续道,“郑明已经叛变,他代为掌管护城军,恐怕已经架空了你家大人的势力,至于他现在在为谁做事,还是自成一派,都还未可知。
这些事都是后话,眼瞎还是治好你家大人最要紧。
我跟你说这些,只有一个目的,我们白日里不便守在这边,想要在三日之内让你家大人醒过来,你必须更加警惕,不能让除你之外任何人靠近白令俞,最好别让任何人进入这个房间。”
语毕,叶晚棠又发觉,想做到这件事,还不引人注意,似乎有点困难。
“郑明既然已经起了杀心,只怕三日内,每日他都会过来,为了给白令俞下毒,防肯定是防不住的。”谢渊北沉声道。
思考片刻,他走出门外,朝天上发射了一颗信号弹,天空中有一道清脆但微弱的鸟鸣响起,转瞬即逝。
不多时,一个暗卫赶过来,单膝跪在叶晚棠和谢渊北面前。
“主子,夫人!”
叶晚棠不解的望向身旁人。
一旁的吴管家亦是疑惑。
“他叫木易,最擅长易容,乔装打扮,而且性格最沉稳,装昏迷之人,能躺在床上三月余,一动不动。另外,他是所有暗卫中,身材最接近白令俞的。”
话音落下。
叶晚棠几乎是一瞬间,脑中灵光闪过,明白了谢渊北的用意。
“这个方法,可行,反正郑明有点狗急跳墙的意思,他只顾着下药,也不会亲自给白令俞换衣服,伺候他什么的,只要谨慎一些,应当不会发现。”
“至于木易,这不是什么很厉害的毒,你可以用内力挡住那些毒药进入体内,每次他下毒之后,你再吃一个解毒丸,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吴管家眼含热泪,“多谢王爷王妃!”
谢这个字,他已经说累了。
只恨不得立马为叶晚棠和谢渊北抛头颅洒热血,报答恩情。
叶晚棠摆摆手,“吴管家,若是你放心的话,我们决定把白令俞带回驿站安置,这样他在我身边,我更方便治疗。”
“放心,老奴对王爷王妃一百二十个放心!”
经历过刚才的事情,吴管家觉得,如果这世上连王爷王妃都信不过的话,就再没有他能相信的人了!
“好。”
谢渊北掀起眼皮,漆黑的瞳仁深邃,“你是白令俞身边的老人,他身体上有什么特征,例如明显的痣、胎记等,都指出来,让暗卫一比一还原到身上。”
木易从小练习易容之术,如今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叶晚棠看见要脱衣服,便退到外屋。
约莫半个时辰后,在吴管家的仔细指挥下,一个活生生的白令俞站在了叶晚棠面前。
看到这技术,这效果,叶晚棠都不由得眼神一亮。
围着木易转了两圈。
眼中满是欣赏,“手艺不错!完全看不出区别,若不是提前知道真相,估计我都分不出来真假白令俞。”
她本来以为,自己掌握的东方邪术已经够厉害了。
没想到有人能将易容之术,发挥到这种程度。
丝毫不亚于大变活人。
木易被叶晚棠夸的满脸通红,低下头,略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多、多谢夫人夸奖!属下的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还是个腼腆的性格,看着年纪不大,能有如此造诣,也算是十分有天赋了。
“你有这个技术,倒是你们家主子束缚住了你,不然你会有更大的空间发展,天地之大任你翱翔。”
谢渊北故意扮作吃味的表情,捏了捏她的掌心,“晚晚,你要是这么说,我可不高兴了。”
叶晚棠瞥了他一眼,伸出手把他凑过来的脑袋推远一些,“难不成你平日里对下属都是只打巴掌不给甜枣?难为人家勤勤恳恳跟在你身边那么多年了。”
“晚晚……”谢渊北无奈的失笑。
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谢渊北亲自背起白令俞,带着叶晚棠离开了白府。
吴管家站在檐下,望着两道隐入夜色的身影,无声的抹着眼泪。
他家大人吃了那么多苦头,能有如此挚友在身边,也算是苦尽甘来吧?
转身回屋,他一整晚都守在木易身边,就像守着真正的白令俞,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就连头上的干涸的血迹,都是第二天早起才处理的。
……
驿站这边,安置好白令俞,叶晚棠思考一会儿,觉得有必要跟刘奔知会一声。
流放队伍里,有异心的人数不胜数,看不惯谢家的人多如牛毛。
叶晚棠和谢渊北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若是一不小心被人看见,传了出去,风声势必会传遍整个庐阳城,到时候麻烦也会接踵而至。
刘奔第二天早起时,扒拉着一只烧鸡。
是谢安晨昨天弄的。
他非得证明自己的厨艺比庐阳城酒楼的大厨好,把驿站养的鸡全部嚯嚯了。
那么多肉自然不能便宜了别的犯人。
刘奔他们拿回来,一顿没吃完,留到了今天。
众人现在看到谢安晨都有些发怵。
这家伙痴迷做饭,已经到了快疯魔的地步了!
防止他再抽风,做出一大堆吃不完的东西,众人现在看到他,都默默的绕道走。
这可弄得谢安晨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是什么凶神恶煞吗?怎么一个个看见自己,都跟见了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