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求求你们给我一家留一条生路,这些钱真的不能给你们!我妻子孩子还在等着救命,如果没钱了……就算我进城也找不到大夫医治他们啊!”
城门口,众人纷纷将目光挪过来,看起了热闹。
只见一个穿着破破烂烂,不修边幅,胡子头发 如同野草一样杂乱的中年男人,抱着一个孩子,背上还背着一个,在护城军面前苦苦哀求。
在男人身旁,还站着一个浑身瘦的只剩下骨头的女人。
女人面如土色,青黄青黄的, 也不知道饿了多久。
再加上她身上多处衣服都淌着血迹,尤其是裤子上,看着格外恐怖。
她身板瘦到令人害怕,都不敢靠近,生怕吹一阵风,就把她的腰给吹折了。
从一家人的打扮和脸色不难看出,他们是不知道从哪里逃难过来的难民。
洪涝已经持续一段时间,南部各地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害。
已经有成千上万的难民出现,大部分都往北边逃命去了。
但也有一小部分,不愿舍近求远,跑到附近的府城州县去求助。
南越国历来都有明文规定,各地官府不管什么时候,发现难民都不能不管不顾,必须要放粮赈灾,安置灾民难民。
所以各地官府都不敢装作看不见,陆陆续续的放难民入城。
难民一入城,各地许多人家都紧闭大门,不敢轻易外出,生怕被抢东西或者被伤害。
幸存者们都习惯抱着最大的恶意去揣测那些难民。
但很多时候人们都忘了,如果没有天灾,那些难民本也可以留在家乡,过着安宁平静的生活。
叶晚棠一眼就认出,那个快要在护城军脚边跪下的男人,正是自己在等的‘意外收获’。
来人正是未来南部最有钱势的奸商——马康顺!
“滚滚滚!哪来的臭乞丐,别拿你的脏手来碰老子,弄脏了老子的衣服,我弄死你们!”
“进城需要交过税,天皇老子来了都一样,难不成就因为你可怜,老子就要为你坏了规矩?你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狗东西,没钱就给我滚,滚得远远地!”
“大人,大人啊……”马康顺心急如焚,一张脸上满是焦急的泪水,他当场就要给那几个护城军跪下,“草民……求求你们了!还请你们格外开恩,放我进去吧,等我妻子儿子病好之后,我定会加倍报答几位大人,我去当苦工,赚一个月的钱,全部交给你们。”
“就当让我先赊着过税,回头再补上!人命关天,草民一刻都等不了啊!”
护城军直接掏出武器,长枪挥打向马康顺,脸上带着极度的不耐烦。
“老子都说了让你有多远滚多远,非得胡搅蛮缠是吧?那就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马康顺一只膝盖已经跪在地上,手里抱着孩子,身后还有一个,让他根本没有机会躲开横扫过来的长枪。
他下意识闭上眼,满是伤口的两只手,死死的护住两个孩子,心中充满了绝望。
一旁围观的百姓们,有的也闭上眼睛或者挪开视线,不敢再看。
血溅当场的画面,对普通人来说,还是太恐怖了。
砰!
千钧一发之际。
一声闷响。
长枪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打飞,径直飞向护城军身后的官兵身上。
官兵正在盘查出城的人,一心二用,余光看热闹。
乍一看到武器朝自己飞过来,且带着直取自己首级的气势,吓得立马倒在地上。
也是因为这一倒,让那个官兵侥幸逃过一劫。
他惊魂未定的看着刺入城门的长枪,耳边还回荡着长枪的嗡鸣。
护城军们顿时提高警惕,全神戒备!
“谁?谁在闹事!”
“给老子滚出来,否则若是让我抓到你,定要将你剥皮抽筋,秋后问斩!”
叶晚棠抱着手臂,从人群中站出来。
换衣服的时候,她顺便用化妆技术,给自己画了个亲娘来了都认不出的妆容。
脸上多了一块覆盖面积达到百分之八十的胎记。
乍一看过去,满脸通红,如同话本里的鬼煞一样。
吓得一群小孩想哭又不敢哭。
叶晚棠脚踩将近十公分的增高靴子,身形也发生了变化。
一时间,比那几个酒囊饭袋的护城军还要高半个头。
叶晚棠不屑的想,什么时候,护城军连这种歪瓜裂枣都能进去了?
如果白令俞看见,估计要气的更加抑郁。
“早在上个月,圣上千秋大宴,就下旨南越各地免除过税、关税、门税等一切过路费。”
“我一路从京城走来,近一个月都没见过哪个地方敢顶风作案,违抗圣旨,继续收取关税过税。”
“这些钱若是交给你们,怕是最后都进了私囊吧?鱼肉百姓,搜刮民脂民膏,该当何罪!”
掷地有声的一番话,吓得几个护城军脸色大变。
“你是何人?”
“你管我什么身份?我今日只问你一句,是不是要违抗圣旨,私收过税?”
叶晚棠藏在胎记中的两只眼睛,锐利如刃,一下一下的刮着几个护城军的头皮。
他们顿时都后退几步,心虚不已。
转念一想,他们可是有后台的,为什么要怕一个不知名的小人物?
为首的那人立即上前。
二话不说就冲叶晚棠挥出拳头。
“哪来的臭小子!也敢管老子的事?在这庐阳城,护城军就是最大的!”
那沙包大的拳头,眼看着就要落在叶晚棠身上。
马康顺瘫倒在地,下意识颤抖着轻呼一声,“小兄弟……”
叶晚棠今天装束简单,一身玄色长袍,是男款的。
头上束起最简单的马尾发式,还真有些雌雄难辨。
加上她说话时故意压低声音,喉咙沉沉,尤其是那一身与生俱来的清贵之气,让众人下意识都以为,她是个小公子。
叶晚棠临危不惧,反手一挡,另一只手拧住护城军的胳膊。
天生神力。
不仅化解了那人的攻击,还反将一军,将他手臂扭了一个弯,就像拧麻花一样。
那人疼的龇牙咧嘴,缓缓单膝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