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鸿门宴之后,史西就派人紧紧盯着许景福那几个老狐狸。
除了第一天发现他们聚集到一起,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史西让人继续监视着。
养了那么多年的肥羊,到了宰割的时候,总不能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短短两天时间,底下招兵买马的速度非常快,已经有两千多难民愿意应征入伍。
史西很享受这种掌控大局的滋味。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五指之间,任何与他对着干的,插上翅膀也逃不出去。
这就是权力的滋味,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史西简直快要着迷上瘾了。
甚至有时候他在想,为什么要先扶持冯圭当第一位,为什么他不能直接上位?
冯圭要是早点咽气就好了。
心里是那么想,可现实让史西清醒。
冯圭培养的人中,有一批是死忠的亲信。
那批亲信现在愿意听他的,也是因为冯圭下的命令。
要是冯圭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什么问题,史西绝对成为众矢之的,但凡被人查出一点不寻常的蛛丝马迹,那批亲信随时会反过来讨伐他。
倒不是史西害怕,只是他不想在没有解决其他敌人的时候,平添那么多麻烦。
史西收到消息,听说那几个老头铆足了劲四处奔走,调取各个铺子仓库里的粮草,还差人到其他郡县去筹集,办事那叫一个上心。
听着底下人的汇报,史西心满意足道,“算他们几个老东西识相,看来那天请他们吃的大餐,应该挺符合他们的胃口。”
一旁的飞五和拉吉脊背一寒,紧张的不敢说话。
大餐?
盘子里装的都是人,桌上不见人,却到处都是人!
连他们都被那场面吓坏了,更别提那几个老东西了。
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威胁,只要犹豫一秒,立马尸首分家。
那几个老东西就是向天再借八百个胆子,都不敢在史西眼皮底下搞什么幺蛾子。
飞五和拉吉只感觉太可怕了。
史西给他们的感觉,比冯圭还丧心病狂。
冯圭是残暴,史西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魔头!
“你们两个愣着干嘛?”
思绪被猛然拉回,飞五和拉吉浑身打颤,“史西副将,你你……有什么吩咐吗?”
史西看到他们两个一副吓破胆的模样,不以为意,“有空多去盯着粮仓和征兵的事,少在老子面前晃悠,老子看见你们两个废物就心烦。”
“要不是你们没用,不能为大人分忧,大人会变成今天这幅模样?”
“是,是,史西副将教训的对,都是我们的错……”飞五和拉吉哪敢有半个不字,头都快点到地上了。
史西心里莫名舒畅,打发他们走之后,正好到了冯圭喝药的时间。
他为了在外人面前树立忠义的形象,亲自端着药走进屋内,打发走所有伺候的人。
“大人,该喝药了。”
史西上手扶起冯圭。
冯圭现在眼歪鼻子斜,明显的中风前兆。
“史西,本官身边只有你了!那些背信弃义,狼心狗肺之辈,全都背叛了本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官把他们都杀了,全都杀了!”
“你!”冯圭干瘦的手像几只骨头,死死抓住史西,“你一定要杀了谢渊北,杀了他们。”
史西面不改色,端起药碗一勺一勺喂给冯圭,“大人放心,凡是阻挡你的路,我一个都不会留,区区一个灵霄商号,再有钱,也只是低贱的商人,谢渊北再如何狡猾,如今都是一介庶民,他斗不过我们的。”
“本官只信你,待日后本官坐上那个位置,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封侯拜相……”
冯圭口齿不清。
连飞五和拉吉都不明白。
明明冯圭在军营接受的都是最好的治疗。
按理说外伤都已经好了,为什么状态一天比一天差?
都赶上失心疯了。
如今还有中风的预兆。
他们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背地里做了什么。
可仅限于在脑袋里怀疑,半个字都不敢说出来。
史西看着半瘫在床上的冯圭,眼底是浓郁的嫌恶,不过表面上掩饰的很好。
他站在窗边,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大人好好休息,你想要的,属下一定会竭尽全力替你夺取。”
至于你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全看老天爷心情了。
冯圭喝了药,症状不仅没有好,反而当场翻起了白眼,手脚抽搐。
史西不紧不慢的对外喊了一句,“传军医过来,大人又犯病了。”
外头军医很快赶来,两人手脚并用,把冯圭按在床上施针。
在外人面前,史西一副紧张着急的模样,问道,“大人的病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天比一天严重?那么多药吃下去都不见好,你们到底有没有尽心?是不是非要老子把刀架在你们脖子上,你们才肯认真治疗!”
两个军医冷汗直流,牙齿都在打哆嗦,“史西副将,这……不能怪我们啊,大人是气血攻心,只能慢慢养着,至于能不能好,全看大人的身体和心理……”
史西懒得听他们废话,丢下一句话,“治不好大人,你们的脑袋也别要了。”
转身出去,毫不犹豫。
……
叶晚棠和谢渊北整理好着装。
他们脸上都脏兮兮的,头发凌乱,油乎乎一簇一簇的贴在头顶。
模样看起来又脏又邋遢,比乞丐还狼狈。
叶晚棠吩咐木易不必对他们的脸留情。
导致木易稍微有些用力过猛。
现在把他们丢到难民之中,绝对不会有人发现不对。
反而,连难民都要同情他们。
加上叶晚棠身板纤细,做男子打扮看起来更加瘦弱,像一扇行走的排骨,稍稍用力就会折断。
四人组打眼一看,都让人不禁猜测他们在逃难路上经历了怎样的磋磨。
谢灵儿 看到他们的装扮,眼泪顿时就掉下来了。
“阿娘,爹爹是不是欺负你了?”
“灵儿,怎么了?”叶晚棠笑着问道。
“阿娘怎么变成这样了?好惨好惨……”
谢渊北哭笑不得,“灵儿,那爹爹不惨吗?”
谢灵儿顿了一瞬,“也惨,可是阿娘看起来更惨。”
丘天立马不服气了,“灵儿,明明是你丘天叔叔看起来更惨好嘛?你看我脸上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