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永县被攻破的消息传到广宁县这边,却是与真实情况大相径庭。
广宁县令听到的是,阳永县惨败,伤亡惨重,县令当场被斩杀,尸首分家,丢到了乱葬岗。
谢家军没动百姓,对那些不肯投降的敌军可是半点不留情面,凶残至极。
广宁县令一整晚栗栗危惧,一闭上眼出现的画面,都是他被斩首,血溅七尺的画面。
如今益州十郡,已经有四个郡县被拿下,阳永县市第五个!
谢渊北一家独大的局面正在形成,地位越来越稳固,纵观益州,就是史西和黄涛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更遑论那两条疯狗都在自相残杀。
这种时候,他再不做出正确的选择,只怕要跟史西抱着一起死。
下场绝对比阳永县令惨很多!
广宁县令望着一片黑暗,顿时觉得生无可恋,满是绝望。
第二天天一亮,广宁县令便率领城内两千兵士,以及所有官员和官兵,脱下胄甲官服,着素衣,披散发,大开城门,恭迎谢家军入城。
如此虔诚卑微的投降姿态,让谢渊北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当然,谢渊北可没有功夫跟他们周旋。
当日,阳永县令以及一种官员被带来广宁县。
广宁县令见到阳永县令时,瞠目结舌,两眼翻白,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哆哆嗦嗦的问他是人是鬼。
阳永县令感觉被冒犯,却也不敢在别人的地盘上撒野。
等广宁县令反应过来,自己昨天收到的是假消息的时候,一切都为时已晚,哪怕后悔,他也没有退路。
不过,广宁县令认真审视自己的内心,发现并没有太多后悔。
只要过了心里那道坎,他觉得追随谢渊北比追随史西更有盼头。
至少看谢家军人人装备精良的样子,应该不会揭不开锅。
正当广宁县令和阳永县令默默达成一致的想法,决定讨好谢渊北的时候,谢渊北却给了他们迎头痛击。
拿下两个郡县第一件事,就是拿这两个家伙开刀。
不仅因为他们跟冯圭狼狈为奸过,还掺杂了其他原因。
比如要不是他们这么难啃,谢渊北早就在家媳妇孩子热炕头了。
谢渊北办事比雷厉风行还恐怖,二话没说,搜集了两人这些年的所有罪证,聚集了所有被两人明里暗里打压迫害过的百姓,先在城中游行三日。
最后一日押送行刑台,当众斩首,最后丢到乱葬岗,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连骨灰都没留下。
替城中百姓出了一口恶气。
同时狠狠的震慑了两人手底下的官员。
那些本来抱有异心的人,一时间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他们甚至都不敢不服气,在谢渊北敲山震虎,杀鸡儆猴的敲打下,一个个比婴儿还要老实听话。
其中不乏有些人,是真正觉得解脱,迎来了新的主子。
什么人抱着什么心思,谢渊北都看的一清二楚。
考察了两天,谢渊北选了新的县令,一个是广宁县曾经的主簿,一个是阳永县参加科举被人使绊子刷下来的进士。
虽然没有参加过殿试,但肚子里确实有点才华。
人品过关,便被赶鸭子上任了。
其他官员的调度,则是全权交给了这两位新县令。
同时也是在考察他们的执行能力。
……
谢渊北那边忙的热火朝天,史西和黄涛斗的头破血流,险些两败俱伤。
外面的世界一日赛过一日的精彩。
而宁川县里,招收的难民越来越多,普通人都被分配去普通岗位,有一些身强体壮的,被征收入伍。
宁川县外每日训练的士兵永远比昨日多。
那一声声强有力的呐喊,和挥洒的汗水,充满了力量感。
叶晚棠采用的是现代的训练方式,当然,也结合了这个时代的操练方式,打造出一套全新的练兵方式,十分高效。
训练一个月,新兵蛋子便能上阵杀敌,只不过多数还是靠的蛮力。
跟精锐兵士和骑兵自然是比不了的。
但也够用了。
谢渊北和叶晚棠可没有史西那么丧心病狂,把他们当冲锋陷阵的敢死队。
给的待遇也是极好的,比南岳朝廷的待遇好上两三倍。
反正叶晚棠不差钱,不缺粮草兵器和甲胄。
她对自己人向来不吝啬,哪怕是普通的兵士,都有精良的甲胄和武器,日常吃的穿的,都按照最好的标准来配备。
叶晚棠还抽空画了很多武器设计图。
一些传统的床弩兵车等重型武器太过笨重,她认真改良之后,还运用上了链条等设计。
让这些重型武器更加坚固,威力更强大。
只不过,现在铁料还是有些稀少,想把旧的兵器全部换成新的,还是有点困难。
叶晚棠便打起了隔壁南疆南蛮的主意。
正当她打算等谢渊北回来,好好跟谢渊北商量一下的时候,前院出事了。
谢安晨叫人守住门口,自己如同一座山似的站在那,板着一张脸,十分严肃的对长孙慕白道,“长孙夫子,你伤的那么严重,现在不能走!”
“借过。”长孙慕白虚弱的那张脸上,不见一丁点血色, 瘦削的身形,仿佛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
只是脸上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漠,面对救命恩人谢安晨时,依旧语气冰冷,比十二月里的寒风更刺骨,“你我不是同道中人,多谢你救了我的贱命,但你们谢家做的事,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苟同,我寒窗苦读十余载,书上教会了我什么是忠义,我不会与你们这种人同流合污!”
“若你想以救命之恩要挟,那我长孙慕白无话可说,命在这,有一条,你随时取走,当初并不是我求着你救我。”
说到着急的地方,长孙慕白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深深弓背,像是要把肺都给咳出来。
谢安晨一脸焦急,百口莫辩的样子,“我什么时候说要你跟我们同流合……不对,我谢家做什么事了?我们怎么就不忠不义了?”
“哎呀,算了算了,我跟你一个伤患较什么真?”
“长孙夫子,我绝对没有要拉拢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爱惜身子,我大嫂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你别冲动,再把自己小命弄丢了!外头正乱着,城外的难民,有我们接济安置,你不用担心,还是回去休息几日,把伤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