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北一腔热血,满心期待,心情激动的不行。
但是听到叶晚棠沉重的语气,心里咯噔一声,手不自觉的攥紧对讲机。
此时在线的所有人纷纷一愣。
现在不是陛下和皇后的二人时间吗?怎么突然叫到他们?
疑惑归疑惑,众人不敢再装死,立即回应。
叶晚棠深吸一口气,憋出了几分鼻音。
“永州出现霍乱,我已经下令封锁永州所有关卡和出入口,各地方的官员互相协调一下,近期需要来往永州的,不管是官员、普通百姓还是商人,能别来的都别来,若是有必须要来的理由,提前申请。”
话音落下,对讲机频道里是一片静默。
这个消息无疑是一颗巨型炸弹!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出现霍乱?这可是瘟疫啊!
尽管知道如今九州的医疗水平已经成为天下第一,但人们对瘟疫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
提到瘟疫,众人下意识都有些害怕。
霎时间,频道里气氛变得紧张和沉重。
不知道是哪个地方的官员弱弱的开口。
“皇后娘娘,既然永州出了那么大的事,要不你还是先回益州吧!你要以凤体为重啊!”
此话一出,立即有人附和。
“没错,皇后娘娘凤体重要,不能待在永州,风险太大,万一你凤体有恙,全九州百姓都要忧心挂肚!”
众人第一时间都想保证她的安全。
只有谢渊北一言不发。
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说不出来。
他知道叶晚棠既然做出决定,别说牛了,夔牛来了都拉不回来。
而且她虽然嘴上说自己冷心冷情,自私自利,但心怀大义是她,心系百姓亦是她。
她从不把为百姓谋福利放在嘴上,所做的每件事却都是为了百姓。
所以他佩服的五体投地,甘愿排在她后面。
谢渊北脑中思绪万千,喉间却硬生生哽住。
各地官员叽叽喳喳的讨论个不停。
虽说叶晚棠早就给了应对的政策,包括如何隔离,如何治理,但面对瘟疫,他们还是做不到冷静。
叶晚棠费心费力的稳住局面,告诉大家,“别担心,我手里有治疗霍乱的药物,只不过大量生产出来还需要时间,你们眼下要做的事情是管控百姓流动,在每个关卡设置检测点,做好隔离……”
“只要大家团结一心,齐心协力,没有跨不过的坎,我相信九州在各位的齐心治理下,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任何灾难都摧毁不了我们的王朝。”
她说的是我们的王朝,而不是谁谁谁的江山。
这话让所有官员心中感到温暖,他们以前为南越卖命,还要被忌惮觊觎江山。
如今在九州任职,不仅得到了尊重,还得到了很公平的对待,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君主也可以有人心,也可以跟他们共情。
最重要的是,叶晚棠所说的可以治疗霍乱的药物。
有人相信有人怀疑,只不过都没有恶意。
大家都把希望放在她身上了。
谢渊北终于说话,“冯圭还活着的时候,曾利用天花病人,试图侵害益州百姓,好在被我们及时发现,皇后用了七日时间,成功治愈一百多例天花病人,所以请诸位相信她,她一定能治好霍乱。”
“陛下……”
“陛下,可是皇后娘娘千金之躯,万一有什么闪失,叫我们如何是好啊?”
众所周知九州有两条主心骨,一条是天策上将谢渊北,一条是绝代神叶晚棠。
只有帝后皆在,九州才能安定,民心才能稳定。
但凡一方有所闪失,必定会让百姓们陷入惴惴不安的恐慌之中。
叶晚棠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其实远比她自己想的还要高。
百姓将她视作信仰。
所以此刻,所有官员是发自内心的,希望她回到益州,保全自身。
叶晚棠想也不想道,“不必再劝,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与诸位共进退,同样的,永州百姓是我们的子民,永州官员是我们的同僚战友,我亦不会抛下他们,我想诸位应该能理解我的想法,若是换做你们,你们会抛弃一州百姓和同僚,独自逃之夭夭吗?”
这回轮到各地官员沉默了。
他们确实是自私的,但深思之后发现,内心最深处的想法是:不会!
不论何时何地他们都不会放弃九州!
这一股信念和凝聚力,是他们自己都没预料到的坚定。
“还请皇后娘娘保重凤体!我们各地官员一定会誓死追随陛下和皇后,不管发生什么,绝不会退缩,我们会治理好各方的秩序,做好一切皇后交代的事情,若是有需要,你开口,我们一定会赶过去!”
官员们齐声道。
叶晚棠心里微暖。
交代完所有注意事项后,所有官员纷纷下线,连夜去施展政策,做好准备工作。
只有叶晚棠和谢渊北还在频道上。
谢渊北眼眶不知什么时候红了一圈,他声色沉重,“晚晚,保护好自己。”
叶晚棠心里一疼,突然觉得亏欠于家人。
她已经离开益州太久了。
明明早前约好除夕之前要团聚,可是……
她却失约了。
“谢渊北,你不要来永州,你要坐镇益州,发号施令镇守八方,益州百姓离不开你。”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霍乱对我来说,跟感冒发热差不多,都是小毛病,不会伤及性命。”
她不知不觉又嘱咐了很多。
其中最坚定的是让谢渊北不要轻易离开益州。
哪怕他们自己不觉得自己是九五之尊,一国之主,但在百姓心中不一样。
国君离开都城,还是在这么紧张的时候,前方战事吃紧,后方霍乱爆发,百姓一定会恐慌。
叶晚棠想尽可能的让局面保持稳定。
不愿让百姓陷入惶惶不可终日的境地。
唯独,会伤到家人的心。
谢渊北艰涩开口 ,“好,我会照顾好益州百姓,管控好一切,你……年后能回来吗?”
他们心里都清楚,霍乱最可怕的不是病症,而是恐怖的传染性。
若是身处瘟疫中心,除非她是金刚不坏,百毒不侵之身,否则没有可能独善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