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雾如诗,朦朦胧胧,恍恍惚惚,一簇簇的在河面上、在岸边、在两岸的房子周边飘荡着。
空气中充满着死亡的味道,腥味,弹药味,还有木头燃烧出的烟味,掺揉在一起把寂静的夜渲染的有些惊悚。
河岸两边在小楼上,不时能看见枪花一闪而逝伴随着清脆的枪声。
偶尔,能听见双方的士兵发出被狙击步枪击中后的惨叫声或者哀嚎声。
小雾升起不久,有的地方能见度还算清晰,有的地方能见度则比较模糊,弯曲亘横在交战双方之间的那条小河的河面上的能见度非常低,可能是因为河面上的水汽加雾气的原因。
突然,从盟军这一侧靠近最东边的河边不远处的一所木房子里,如幽灵般出现了七八名士兵,他们戴着钢盔矮着身体,利用一簇簇小雾的掩护,悄悄朝河边摸去。
“啪!”
河对面,德国阵地上位于钟表10:30分方向的一栋小楼上,倏然冒起了一团淡淡火蓝色的枪花,枪声未落,七八名盟军中有一个士兵的身体晃了晃,向前踉跄几步,却没有摔倒。
与此同时,这名士兵身边的几名士兵听到枪声,同时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地面上有些模糊,是最佳隐蔽处。
接着,刚才位于河对面10:30分方向的那栋小楼上,枪花又是一闪。
那名盟军士兵终于倒在地上,钢盔“咣当”一声砸落地上,在深夜的雾气里远远传了出去。
这钢盔落地的声音再平常不过了,这就说明,又有一名不知哪一方的士兵死亡或者受伤。
就在对面大约在钟表10:30分方位处那栋小楼上枪花在次蓝光一闪的瞬间,颜至扣动扳机,一颗7.62×63mm的斯普林菲尔德步枪弹飞了出去,击中对面10:30分处那栋小楼里那名狙击手的头部,子弹从他的额头左侧钻入,在右后脑处开花,带出一团红白相间的液体,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10点30分方向小楼里,只有一名狙击手,清除完毕!”颜至一枪命中后,人已离开位置,低声说着话,十几秒钟过后,他又来到了另外一处窗口,枪口四处游动。
过了两分钟,那七八名盟军士兵又站了起来,继续向河边走去,他们矮着身体,显得小心翼翼,移动速度缓慢。
“啪……”
突然,对面的2:45分方向和11:20分方向的两栋座小楼里,一前一后有两道火蓝色的枪花闪起。
两名盟军士兵随着枪声,应声倒地,“咣当”又是两声头盔落地的声音,在夜色里传了出去。
另外几名盟军士兵吓得连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就在两名盟军士兵倒地,头盔落地发出响声的同一时间里,颜至扣动扳机,两颗7.62×63mm的斯普林菲尔德步枪弹分别击中11:20、2:45分这两个方向两栋小楼里的狙击手,子弹全部从狙击手的眉心钻入,在他们脑后轰出一个残缺不齐的创口,一枪毙命,硬把他们的惨叫声憋在心里。
从昨天双方停战开始,双方的狙击手一直在互相打冷枪,这既是震慑也是试探,已经成为了战场上的常态,这几声枪响加上钢盔落地的声音,并没有惊醒双方正在酣睡的士兵们。
双方的士兵经过了白天的拉锯战,早已精疲力竭。
现在镇守双方河岸线的都是各自军中的狙击手,他们互相骚扰,互相威慑,像盟军这样三、四名或者七、八名士兵想要渡河的,基本上都有狙击手进行射杀、拦截,当发现对方有大部队想要渡河时,狙击手才会发出警戒声。
而此时双方都不会轻易派兵过河,天知道对方的主力会躲在什么地方,正张着口袋,等他们钻进去。
这种零碎的狙击步枪枪声,以及各处一闪而逝的枪口喷出的枪火,不会引起双方过多注意力。
战场上哪有不死人的,只不过是双方谁死的人数多一点,谁的少一点罢了。
颜至发射的狙击步枪声,瞒不过河对岸的德军,但这太平常了。
一方开枪射击,另一方还击,这在战场上是再正常不过的。
每个人都知道,这是双方的狙击手在斗法。
狙击手的存在,杀人诛心!等一方狙击手出现时,另一方的狙击手也会跟着出现,稳固军心。
只有狙击手才能知道狙击手所在的位置,大多数的情况下,只有己方的狙击手才能干掉对方的狙击手。
又过了几分钟,盟军这一侧河边另一栋小楼里,又幽灵般的出现六名士兵,他们猫着腰,身形比一开始出现的那几名士兵压的还要低,慢慢的向小河边靠去。
这几名盟军士兵一会蹲下,一会慢慢矮着身体前行,东张西望,显然是忌惮对方的狙击步枪。
这几名盟军士兵矮着身向前行了十几米,见对面德军的小楼里没有枪声,便快步向河边接近。
而最先出来,被德国鬼子狙击步枪压制在河边的那几名士兵,见后跟上的几名士兵没有遭到对方狙击手的枪击,于是他们也试探着慢慢站起,和后出来的这几名士兵,一起向河边接近。
他们显然是认为,对方的狙击手已经被己方的狙击手干掉。
“啪……”
突然,德国鬼子一方的小楼上一连几声枪响,枪花闪烁的地点在钟点的11:45分,12:00分,13:20分三个方向。
向小河边快速接近的盟军三名士兵几乎同时发出“啊”的惨叫声栽倒在地上,其中一名士兵刚摔倒又踉跄着挣扎爬起。
“终于全部出现了。”
三颗7.62×63mm的斯普林菲尔德步枪弹,几乎在一秒钟内,从颜至手中的M1903狙击步枪中射出,一颗子弹击中河对岸11:45分方向楼顶一名德国狙击手的左眉心,直接将他的右个脑盖掀开,一时间血光四起,就像暗夜里盛开的玫瑰花;
一颗子弹击中颜至对面12:00点方向那栋小楼二楼的一名德军狙击手的钢盔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子弹穿过钢盔,从他的正脑门射入,再穿过大脑组织时,把脑组织炸开,在脑颅里翻滚奔腾着,然后顺着被子弹凿开的后脑骨破洞处汹涌喷出;
颜至对面13:20分处小楼里的德国鬼子,看见在对面盟军右侧12:40分处的小楼的窗口有枪花闪烁,他知道对方的狙击手就藏在这个位置,他刚要抬枪口用狙击镜锁定对方,只觉得右眉心一冷的同时左脑热的发烫,然后他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闻到了自己血浆和脑浆的味道。
又过了三四分钟,河边的盟军几名士兵又慢慢地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