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母后死前应该是原谅了你父皇的,还有皇后娘娘。”
因为不在乎了,所以原谅了。
真正的放下就是无爱无怨,形同陌路,也许她死了,真的就解脱了。
其实宫璃渊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只是他不甘心罢了。
凭什么他母后死了,而罪魁祸首却逍遥自在。
当年太后还了先皇后清白,却没有揪出真正的凶手。
也许是查出来了的,但不能拿她如何,毕竟后宫的水向来深的很。
只是能有那么大手笔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反正到最后都是要鱼死网破的。
所以活在世上谁都不容易。
她觉得前世的自己受尽苦楚,是最不幸的人。
可其实和宫璃渊所经历的相比起来,她这真的不算什么。
至少她从小到大,都是被宠着的,呵护着的,她有爱她的父母和哥哥,家庭很是幸福。
至于前世的惨死,那都是她咎由自取,识人不清,怨不得别人。
可宫璃渊不同,他的父亲间接性害死他的母亲。
小小年纪的他目睹母亲惨死。
堂堂皇子,被人追杀,只能躲进恭桶里偷生,又在宫外如同乞丐般苟延残喘。
想都不敢想,当年才十一岁的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嗯,我早就看开了,至于我母后是不是原谅他了,已经无所谓了。
但我是不会原谅他的,我不会杀他,但他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白漫雪微微抿唇,忍不住问道:“那如果宫晟宇要杀他呢?”
郭子阳这步棋一旦用上,那宫晟宇必定是狗急跳墙。
到时候皇上就算不会如同前世一样惨死,那肯定也是九死一生。
宫璃渊他还会袖手旁观吗?
宫璃渊听后冷笑道:“自然是与我无关,他若能死在自己儿子手里,想来也是他的报应。”
皇家本就亲情缘薄,宫璃渊能说出这话,白漫雪也不意外。
若她不知实情,还会留皇上一命,但一想到宫璃渊曾经受过的苦,她觉得一切还是看天意吧。
她不干涉宫璃渊的决定,而宫璃渊也不会干涉她。
宫璃渊不放心的叮嘱道:“宫晟宇此人心肠歹毒难以想象,你若不敌,千万要记得有我在。”
白漫雪勾唇自信一笑,说道:“放心吧,他只会自寻死路,前世若不是靠着将军府,他哪有资格登上皇位。
这一世我与他为敌,还有你在,他翻不出多大浪花。
况且经历了前世,我知他所有底牌,局已经布好,但看他入不入局。
他和云若水,我定要他们生不如死。”
宫璃渊心疼的搂紧了她,其实这两个人他动动手指头就能灭了。
但他知道,白漫雪肯定是想自己报仇的。
而且报仇不是杀了他们就够了,是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此时两人之间已经没有秘密,而宫璃渊与宫天逸最大的不同就是,他能做到无条件相信。
即便是知道白漫雪给宫晟宇写了情诗,他都信她肯定是有别的目的。
至于是为什么,他也没问。
他只知道,惹了这个丫头,有人要倒霉了。
天空中星罗密布,月光越发皎洁明亮,白漫雪突然问道:“你想做皇帝吗?”
宫璃渊蹙了蹙眉,摇头道:“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要皇位自然是手到擒来,因为龙椅上那位无数次都想要传位给他,只是他不要罢了。
母后说,希望他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想来是不希望他做皇帝的。
可就算他不做皇帝,也不能让皇位落入宫晟宇那种人手里,不然他一朝得势,那他们就都别想活了。
“其实若能不做皇帝是最好的,但不做皇帝,命运就只能掌握在别人手里。”
白漫雪叹息了一声望着天上的月亮,惆怅道:“你母后肯定是不希望你做皇帝的。”
“好了,别想这么多,即便将来我要登上那位置,也绝对不会是任人摆布的 更没有那么多身不由己。”
“嗯,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定呢。”
……………
第二日午后,白漫雪闲来无事站在廊下逗鹦鹉。
半年多不见,这家伙胖的都炸毛了,也不知道玲珑阁里的丫鬟婆子们喂了什么。
胖就算了,还嘴碎的很。
“不吃了,不吃了,嘎嘎嘎…”
“撑死鸟了,撑死鸟了。”
“不吃了不吃了…………”
白漫雪抬手扶额,无奈的问道:“是谁负责这只鹦鹉的饮食?”
抱琴好笑道:“是范嬷嬷。”
范嬷嬷是负责玲珑阁小厨房的婆子。
正巧范嬷嬷从厨房里出来了,手里端着一个小食盒,她要给鹦鹉喂食了。
她给白漫雪行了礼后,便看向了鹦鹉。
鹦鹉立马展翅要飞走,但被范嬷嬷眼疾手快给一把抓住了。
“嘎嘎嘎嘎嘎……”它扑腾着翅膀嘎嘎乱叫。
但范嬷嬷却没有理会它的挣扎。
坐在一旁就开始喂了起来。
她拿了一个小勺子,舀起鸟食就往鹦鹉嘴里塞。
白漫雪嘴角微抽,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这鹦鹉半年多不见,胖的都炸毛了。
而她隐约记得,这范嬷嬷的孙子也是个大胖子。
记得有一年,她儿媳妇有事回了娘家,范嬷嬷没办法就把孙子带到了玲珑阁,她一边做事一边方便照顾孩子。
当时她就震惊了,她是第一次见到那么胖的孩子。
三岁不到,穿个肚兜,手臂像莲藕,那脸肥挤的嘴巴都嘟嘟的,活像年画上走出来的胖娃娃。
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个孩子会那么胖了。
纯属就是有种饿,叫奶奶觉得你饿。
不知道为什么,白漫雪竟从青鸾脸上看到了生无可恋。
她心想,如果有一天她把小老虎带回来了,经过范嬷嬷的喂养,小老虎肯定也会胖成球。
白漫雪无奈道:“范嬷嬷,你别喂了,它不饿。”
范嬷嬷停下了手里动作,疑惑道:“它早上都没吃,怎么不饿?小姐是觉得老奴喂的不好吗?”
“不是不是。”白漫雪头疼道:“就是喂的太好了,我怕它以后都飞不动。”
范嬷嬷一听,这才无奈的松开了手里的鹦鹉。
这时,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姐,有你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