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晟宇以为是自己出了幻觉,他不停翻,一张一张拿出来翻,可里面的信真的全成了白纸。
装信的匣子被他不小心弄翻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他呆呆的望着桌上和地上四散的白纸,从疑惑到不敢相信,最后心里渐渐升腾起了一股怒火。
他知道他被耍了,他就像个傻子一样,被耍的团团转。
拳头紧紧攥起,宫晟宇气的额角青筋暴起,眸底一片猩红,怒火几乎让他丧失理智。
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从头到尾白漫雪都没有喜欢过他,一直都是在算计他。
用书信引起他的注意,渐渐将他拉入陷阱,他的每一步都在被白漫雪牵着鼻子走。
在天然居算计他的就是白漫雪。
想到刚才叫隐卫传去将军府的信,宫晟宇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可现在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不仅是刚才传的那封,还有之前的那些。
白漫雪只是用假信放下了一个诱饵,而他迫不及待就去咬鱼钩了。
他还沾沾自喜,觉得掌握了这些信就等于抓到了白漫雪一个把柄,可其实什么都不是。
越往深处想,他就越觉得后背发凉。
昨日在万寿节上,他气到顶峰的时候,甚至想过拿着那些信,去揭发白漫雪水性杨花的真面目。
如果他真这么做了,那最后他自认为拿出来的确凿的证据结果是一堆白纸。
那到时候他就惨了,费尽心思重新获得的一点圣心瞬间又会消失的荡然无存。
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海东青也会做了无用功。
气到极致,宫晟宇竟笑出了声,他低笑了几声,接着大笑。
阴鸷的双眸越来越红,大笑的模样很是癫狂,那张往日温润如玉的脸如今阴沉的可怕。
他咬牙切齿的低吼道:“白漫雪……白漫雪…你可真是好算计,好算计,哈哈……一箭双雕……”
算计的他名誉尽毁,若是在宫宴上他再做点什么,那他献寿的努力可就都白费了,这不就是一箭双雕吗?
这时候他又在庆幸,庆幸幸好自己有足够的忍耐力。
可再往深处想,其实是一箭三雕。
他最大的损失就是必须娶云若水为正妃。
而白漫雪只是动动手指,写了几封信就让他损失惨重。
心中的恨意如海水般汹涌,宫晟宇脑海里渐渐浮现了白漫雪那张精致的脸。
还有她脸上的反感,厌恶,淡漠疏离……
可细想想,他没有哪里得罪过她啊!
他只是想接近她而已。
事情一旦摊开,很多事情就会渐渐浮出水面。
宫晟宇这才发觉,他每次精心算计想要接近她,结果最后都会无功而返,甚至损失惨重。
侥幸的事情一次就算了,如果接二连三的话,那就绝对有猫腻。
这个白漫雪就像是提前知道他的算计一样,从中秋醉梦楼那晚的算计,到马场,还有花卉小镇,天然居,昨日的万寿节……
心中的怒火一点点熄灭,宫晟宇现在只觉得浑身发寒。
白漫雪,宫璃渊。
宫璃渊向来与将军府交好,或许他们早就狼狈为奸了,以后他得更加小心。
万寿节结束以后。
第二日白漫雪就又收到了宫晟宇的信。
看完这信,白漫雪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宫晟宇的巧舌如簧了。
如果不是重活一世,她还真会被他给糊弄过去,甚至死心塌地的爱上他,为他所用。
前世她就是这样,而云若水前世今生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其实云若水比她还惨。
前世被宫晟宇糊弄,甘愿做妾,为他付出所有,最后还是落了一个惨死的地步。
她也是真心喜欢宫晟宇的,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宫晟宇的正妻,不过现在倒是如愿了,
这封信白漫雪没有烧掉,以后会有很大的用处。
日子又平静了下来,白漫雪每日都在加近修习内力和练武。
现在的平静只是暂时的,宫晟宇只怕是已经猜到了所有事情,接下来的风暴才是最猛烈的。
宫晟宇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接下来不会轻易出手了,她现在要做的是静静等待,因为三房快要回来了。
可能是三房的归期临近,老太太也安分了下来。
倒是二房开始忙碌了。
因为白漫菲和江暄的婚事差不多已经是八字就差一撇了,江夫人话里明里暗里都是对白漫菲的满意,简直是赞不绝口。
而苏见云也对江暄很是满意,家世自是没得挑的,江暄的样貌,学识,功名更是不差。
江澜娶了公主,那就和入赘皇家差不多了,江暄身为嫡次子,江家将来都要指望他。
只要苏见云给个准话,江家立即就会来交换两个孩子的庚帖。
可越到了这个时候,苏见云反而是越不安,总觉得以江家这样的家世怎么会看的上她的女儿。
二房若不是背靠着将军府,那在京城都不是。
可即便如此,白漫菲的身份还是很低,与白漫雪那是天差地别的存在。
以江家的家世,就是娶个侯府公府的小姐都是不为过的,更何况江澜还娶了公主。
江家那边还在等待着她的回信,可苏见云却是唉声叹息烦闷不已。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两家的事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
白秉文在外这两日,明里暗里被不少人奉承讨好,话里话外都是羡慕他生了一个好女儿。
他也有些飘飘然了,刚从酒楼和几个同僚喝完酒回来,脚步轻快心情愉悦的回了二房。
只是刚走近正屋,就见妻子坐在桌前唉声叹息,一脸愁容。
他在一旁坐下,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前两日不还乐呵呵的吗?”
苏见云蹙眉瞪了他一眼,闻着他身上的酒味就烦,顿时就没好气道:
“喝喝喝,你就知道喝,还不是为了你女儿的婚事发愁。”
白秉文看着妻子怒气冲冲的模样,心里咯噔了一下,只以为是和江家的婚事吹了。
他忙问道:“怎么了?和江家的婚事不成了吗?”
苏见云摇了摇头,依旧是愁容满面。
白秉文也急了,问道:“那你倒是说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