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初升的太阳给京城镀上了一层金光,微凉的空气冷面但并未驱散人们的热情,沉寂了一晚上的长街上渐渐热闹了起来。
街道两旁摆摊的人们早早就准备妥当,行人慢慢多了起来,叫卖声络绎不绝。
馄饨摊,面馆,包子铺等最为热闹,热气腾腾的烟火气将整条街弥漫的香气扑鼻。
宫晟宇带着护卫风尘仆仆的穿梭在街道上,此时的他头发微乱,脸色憔悴,长袍上都沾染着灰尘和清晨的露水。
这急匆匆的一行人在缓步闲逛的人群中格外扎眼,不明所以的人们纷纷避让,接着就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这是谁啊,大清早的赶着去投胎啊!”
“嘘,你不要命了,那可是晟王。”
随口一说的那人立马惊恐的捂住了嘴巴,有不爱凑热闹,所以不知真相的人问道:
“晟王这是怎么了?一大早急匆匆的。”
“你还不知道吗?昨天晟王和丞相府大小姐成亲,迎亲路上遇到了意外,新娘失踪了。
看晟王这模样,大概是找了一晚上,还没找到呢!”
“那晟王还挺可怜的,只是一个女人失踪一晚上,这清白还能保住吗?”
“清白,呵呵,清白早没了,你还不知道吗?这晟王和丞相府大小姐,早就勾搭到一起了……”
…………
宫晟宇穿过大街就直接回了晟王府,他搞这么一出不过是树立一个受害者的形象罢了。
也算是演戏给丞相府看。
虽然知道云若水就在宫璃渊手里,但他绝对不会低头,要杀要剐就悉听尊便吧。
若宫璃渊杀了云若水,那倒是正好给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如此一来,宫璃渊就直接将丞相府得罪死了。
只是这事他还是不敢声张,若让丞相府抓到把柄,知道是他主导的调换花轿,那可真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当然,云善礼那个老狐狸,想来这点弯弯绕绕也瞒不过他,但和利益相比起来,这老狐狸肯定更看重的是利益,不过是一个女儿罢了,与荣华富贵,高官厚禄比起来算什么。
在这京城有几个能像白秉正那般视女如命的。
这场博弈,不管是他还是宫璃渊都不会将事情闹大。
调换花轿是他策划,但云若水的失踪却和宫璃渊脱不了关系,这件事情双方都不无辜,因为彼此都算计了对方。
至于云若水的下场会如何,那就看宫璃渊的一念之间了。
而对于他来说云若水是死是活都不重要。
她死了又不是他杀的,他大可以将这件事情推到宫璃渊身上,要是能活着回来就更好了,这样也能给丞相府一个交代了。
他最怕的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样的话他就没法给丞相府一个交代,而这件事情也就会僵持不下 。
不过他想来想去,想着宫璃渊应该不会这么做,不管是活着回来还是死着回来,都对他伤害最大,而死不见尸也不一定会让他和丞相府闹翻。
毕竟他与丞相府现在已经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但这些都是他的猜测罢了,他所料的这些皆有可能,谁还能百分之百料定一个人的心思不成,不过都是在赌。
他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以不变应万变。
反正云若水的名声已经毁了,而他晟王也早成了京城人人口中的笑谈。
但对他来说不过是暂时落入了谷底而已,他已经无所畏惧了
不惧别人的言论,不惧别人异样的目光,万事不惧自然就所向披靡!他要置死地而后生!
如今京城最热议的不过是他成亲之日迎娶了一只癞蛤蟆,而真正的新娘却不知所踪。
这有什么要紧的,他的脸面早就没了。
只要有朝一日他登上了高位,历史是如何,还不是由他这个胜利者所书写的。
这些不好的过往只会被时间冲淡,渐渐被遗忘在记忆的长河里,而成大事者则不拘小节!!
——————
日上三竿,阳光明媚,细小的云团在湛蓝色的天空中泛起层层白浪。
白漫雪从睡梦中惊醒,但被人紧紧禁锢在怀里,丝毫动弹不得,她喘着粗气,久久没有恢复平静。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前世惨死的两个孩子,他们哭着说,她为什么要抛弃他们。
梦里看不清那个小婴儿的样貌,但是女儿的脸她看的清清楚楚,和前世溺水死时一模一样。
那泛青的脸,紫黑色的嘴巴,七窍都在流血,格外的恐怖。
这个梦让她很是难过,难过的心如刀割。
她怎么会抛弃自己的孩子呢,怎么会不要他们呢,她做梦都想要他们回到自己身边。
这一世最大的遗憾就是他们了,若给她一个机会,她肯定会好好呵护着他们长大。
“怎么了?”
宫璃渊疑惑的看着怀里不安的人,见她神色惊恐,难免会担忧。
白漫雪一言不发,只将脸埋在男人的怀里,被他紧紧搂着,这才驱散不少身上的寒冷,心里的难受。
那毕竟是她前世和宫晟宇的孩子,这一世虽然是清白的,还将初次给了宫璃渊,但在心理上,她依旧不干净。
算是嫁过了一次人,还有两个永远牵挂的孩子。
宫璃渊见她不说话,也只能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抚。
“乖,有我在,别怕。”
白漫雪鼻头发酸,突然很想哭。
宫璃渊从不问她缘由,不问她为什么,让她每次不想说的时候都不会感觉到为难。
她知道,宫璃渊是不介意前世的事情的。
两人静静的拥抱一会,白漫雪这才慢慢缓解因为那个梦而扰乱的心绪,情绪逐渐平复,直接从宫璃渊怀里离开,神色也已经恢复如常。
“好饿,起床啦!”
“起吧。”
宫璃渊率先起身,掀开床幔,窗外已经洒入道道强烈的阳光,空气中漂浮着粉尘,阳光格外明媚。
屋外,一直侯着的抱琴听见动静小心翼翼的说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你们起了吗?”
宫璃渊光着上身,下身只着一条亵裤,闻言他直接走向了净房。
白漫雪则回答道:“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