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不明白她的身不由己,只是说道:“宫里便劳烦皇后娘娘打点了。
过几日,臣妇便将京郊那几处庄子的进项送进宫,今年收成不错,进项可是往年的双倍。”
皇后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但强撑着脸色说道:“这不是本宫打不打点的关系。
皇上向来疼爱宸王,如果本宫说的话有用的话,他也不至于现在才定下婚事。
以至于其他王爷公主也跟着延迟。”
林染深深的拧着眉,心头似是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呼吸都不顺畅了。
她其他的没听进去,只觉得皇后是说,宸王看不上她的女儿。
自古以来,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定下正妃后,选两位侧妃不都是正常的吗?
她就不明白皇后为什么要再三推辞。
毕竟陈家再出一个皇后,再不济出个贵妃,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呀。
她沉了沉脸,却是不想再废口舌了,于是干脆起身说道:“臣妇告退。”
皇后在她走后便彻底沉下了脸。
她也想宸王妃是自己的侄女,将来她也不至于太受制于人,可这都不是她能左右的。
这个后位看似风光无限,尊贵无比,可实际她只是一个被人随意摆布的傀儡。
她坐稳后位便需要家族的支持。
可在皇帝那里,她自始至终都比不上一个死人。
宸王说是她的亲外甥,可实际上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如果她有个儿子就好了。
就是因为她没有底气,要么依靠娘家,要么依靠别人,所以才会这般无依无靠。
皇后有什么用,终究是无子。
将来别人的儿子继位,她这个皇后死还是活,还不是别人一句话的事情。
所以幸好宸王无母,将来她这个太后不至于没有立足之地。
这时宫女云容气呼呼的抱不平道:“夫人真是过分,再不济您也还是皇后,她怎么能给您甩脸色呢。”
皇后的脸色更难看了。
拂露赶紧给小宫女使了眼色,示意她不要胡说八道。
这时又有宫人来报,说是江家夫人带着其女江绾来给皇后请安了。
江绾乃太后的娘家,不过太后已经隐世多年了。
皇后赶紧调整了状态,露出了笑容,毕竟她唯一的女儿将来还要嫁入江家呢。
不一会,江夫人便带着江绾与江澜进了大殿。
看见未来女婿,皇后眸中含上了笑意,赶紧让人去把宫璃陌喊了过来。
宫璃陌显然已经对江澜动了心,一看见江澜便羞的不敢抬头。
而江澜脸上虽然挂着笑,但那笑意终究不达眼底。
皇后与江夫人说着话,宫璃陌则安静的坐在皇后身边。
她穿着嫡出公主那尊贵华丽的朝服,再加上那与生俱来的气质,整个人都透着高高在上的贵气。
她的双颊白里透红,美眸流转间带着羞意和难以掩饰的爱意,俨然就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模样。
江澜坐在母亲身边,嘴角保持着上扬的弧度,儒雅贵公子气息扑面而来。
皇后越看越满意,只觉得与女儿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江澜在京城的名声极好,是出了名的温润如玉,翩翩公子。
将女儿嫁给他,皇后很是放心。
宫璃陌是她唯一的女儿,更是她唯一的牵挂和软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女儿。
时间缓缓流逝,等时间差不多了,便有宫人入内提醒道:“皇后娘娘,吉时快到了,该更衣了。”
江夫人一听便带着儿女起身告退。
皇后则在宫人的伺候下,换上了吉服。
摘星楼楼下,百官们站在战列整齐的恭候着帝后大驾。
诰命夫人们则带着诸位小姐少爷在远处观望。
最先到的是几位王爷和公主,但唯独缺了宸王。
不过众人都已经习惯了,因为宫璃渊自从战胜归来后就特别任性。
这几年的重阳节登高祭祀只参加过一次,早朝几乎不去上,平常的宴会更是连面都见不到。
当然也有御史弹劾过他,说他任性妄为,目中无人,还藐视伦理纲常,不配做一个王爷,没有半点王爷的样子等等。
但都被当今圣上全都驳回了。
只一句保家卫国、战功赫赫,实在是辛苦了,便把他们给打发了。
而当今圣上也不是一个简单的帝王。
先帝诸多皇子,个个出色,他能成功登上皇位自然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久而久之,就没人敢管宫璃渊了。
且每个得罪过宫璃渊的人,过不了多久就会倒霉,轻则被贬官,重则牢底坐穿,性命不保。
而且倒霉的由头都是证据确凿的。
在朝为官没几个屁股底下是干净的,谁不怕被抓到错处。
当王爷公主们走到摘星楼前时。
所有人跪地给王爷公主们请安,请安声震耳欲聋,声势十分浩大。
接受着众人的朝拜,宫晟宇暂时为长,所以他便上前高声道:“诸位大人免礼。”
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让他十分享受。
但若是宫璃渊来了就轮不到他。
可这几年的祭祀都是他领头,渐渐的,他就希望宫璃渊永远不要来了。
而白漫雪也正在来的路上。
她跟在领路宫女的身后前往摘星楼。
其实她本该和宫晟宇他们一起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宫人通知她的时间晚了一些。
走到半路时,她突然发现前面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正注视着她,好像是在等她。
渐渐走近,那人的样貌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他身姿高大、容貌俊朗,一身黑色玄袍,浑身散发着强大又骇人的气息。
白漫雪望着他,顿住脚步,脸上渐渐浮现笑容,唤道:“宫璃渊,你在等我吗?”
领路的宫女赶紧下跪行礼,她听到白漫雪的话后脸都吓白了。
十分震惊白漫雪居然敢直呼宸王殿下的名讳。
就在她以为白漫雪要倒霉的时候。
她却听见了宸王那温柔至极的声音,顿时她的表情就像是见鬼了一样。
“对,等你一起。”其实就是怕她被欺负。
白漫雪也没向他行礼,很是自然的走到了他的身边,与他并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