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有点过于激动,以至于众人都看向了她。
这件事情禀报回京城确实是没错的。
但白漫雪的顾虑是,只怕不等京城派人来,这些难民们就已经遇难了。
毕竟从这里去往京城,最快也要四五天,往返再加上准备,可不得十天半个月。
到时候即便这里的官府能得到应有的惩罚,可遇难的百姓们也还是回不来了。
“妹妹,你怎么了?”
白初瑜见她整个人奇奇怪怪的,便忍不住关心的问了一句。
白漫雪袖中的双手紧握在一起,神色很快恢复淡然,她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没事,我是怕等朝廷派人来,这些百姓们就已经挺不住了,毕竟现在的情况已经十分糟糕。
而且,大灾过后必有大疫,这官府完全不管事,只怕再不及时做措施,会出大乱子。”
她能提醒的只有这些,她无法告诉他们,半个月可能就有一场瘟疫。
“表妹说的没错。”
孙洄当即赞同了白漫雪所说的话。
而她所说的宫璃渊也考虑到了,只是他觉得白漫雪的反应有点奇怪。
这种怪异的感觉和前几次是一样的,已经有好几次了。
从她莫名的变化,莫名的喜欢他,还有不知道从哪里知晓那些属于他的产业开始,还有上次重阳登高……
每当这个时候,宫璃渊就会很不安,有种虚无缥缈,不受控制,无法预料的感觉,十分的没有安全感。
在她身上好像有许多他根本不知道的事情。
白漫雪思索片刻后提议道:“先派人回去禀报,我们得留下安顿好百姓,还有水灾后的那些尸体,全部都要集体焚烧处理。
而那些洪水冲击过的村庄,暂时也不能让他们回去了。”
孙洄蹙眉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安顿那些百姓?而且一时半会的什么能用物资都没有。”
且单靠他们这几个人也是不现实的。
白初瑜脾气暴躁的说道:“这还不简单,亮了身份,找那地方父母官去,敢不遵从命令就直接杀了他们。”
“你说的倒是简单,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穷山恶水出刁民。
他们要是直接哭穷,拿不出一分钱,你也不能拿他们如何。
再说了,你说你是谁就是谁了,人家要是不信呢。
而且就我们这几个人,他也知道他死罪难逃,万一逼急了狗急跳墙,到时候反而是打草惊蛇了。”
江萧寒十分好笑的看着白初瑜,觉得他有时候暴躁起来真是傻的可爱。
这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而且他们都已经敢做欺上瞒下的事情了,还怕再多干点掉脑袋的大事吗?
白初瑜烦躁的瞪着江萧寒,不耐烦道:“那你说怎么办。”
江萧寒双手抱胸,不紧不慢道:“我自然是有法子的……”
只是他话说一半又不说了,真的是急死人。
这时候宫璃渊开口了,他淡淡道:
“你别废话了,赶紧回花卉镇把你的人召集过来,再准备好救济灾民们所需要的物资。”
罗刹门最不缺的就是银子,花点钱赈这么点小灾自然是不足挂齿。
而罗刹门的总部就在花卉镇,当然在京城也有一个较大的据点。
因为花卉镇人流广,又是着名的烟花之地,所以平时江萧寒都是待在花卉镇上。
江湖势力虽然朝廷没有明令禁止,但如果太猖狂的话,还是很容易被针对。
其实关于江湖上流传的那些关于罗刹门的说法都过于夸张了。
不过按照江萧寒的性格,如果皇帝不出重金,也确实是请不动他们。
江萧寒只有面对宫璃渊的时候才会正经下来,他当即点了点头,说道:
“我这就去吩咐人去召集杀手,把所有人都通知过来。”
有足够的实力在,他们就可以直接掌控落霞镇的官府了。
寻常人快马加鞭在两镇之间来回可能要七八天都不止,但杀手们不需要。
轻功施展到极致,只需要两三天,而这已经是最快最稳妥的解决办法了。
等待的时间里,他们只要不打草惊蛇就不会出大乱子。
舟车劳顿几天,一行人全都十分疲惫,如今心急也没用,只能先休息。
其他人三三两两的出了房间,因为知道宫璃渊和白漫雪很久没见面了。
如今这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了,自然得让两人说说话。
慢慢的房间里只剩下白初瑜,孙洄,还有宫璃渊和白漫雪。
这两人的动作慢的像是蜗牛一样,满脸都是不情不愿,但再慢还是得离开,
白初瑜盯着宫璃渊,眼里满是不爽,话说自从他和他妹妹订婚后,他就越看他越不顺眼了。
他警告道:“我们就在外面守着,你可不准占我妹妹便宜。”
白漫雪脸红了红,娇嗔道:“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们就是说会话。”
宫璃渊依旧坐在那里,整个人不动如山。
白初瑜和孙洄虽然磨磨唧唧的,但还是出了房间,不过他们都没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真的守在了外面。
最后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几日未见,不知道为什么,白漫雪却突然羞涩的不敢看他。
她突然想到了一句话,那就是小别胜新婚,但这么一想,她更加不好意思了。
而宫璃渊内心也是欢喜的,可其实他还是想问问。
她刚才的异常是怎么回事,但张了张嘴,却又不知从何问起,最终只能作罢。
两人安静的坐了好一会,白漫雪这才率先开了口。
“你别担心,这件事情肯定会解决好的。”
白漫雪知道他肯定是心系百姓的。
即便前世今生,他从未表露出来过,甚至将皇位拱手让人。
但她却知道,每个在边关誓死战斗的将士和将军,为的都是国家和百姓。
“我不担心,但是我担心你。”
宫璃渊想了想,还是打算问问她是怎么回事。
白漫雪一下子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宫璃渊便看着她问道:“你刚才不对劲,你怎么了?”
白漫雪神色一僵,只一句话她就知道宫璃渊问的是什么。
只是,这件事情还是太过于匪夷所思,她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