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低头沉思的时候,躺在床上的邵亚楠忽然发出一声声难受的痛呼,她的胳膊微微抖动,竟然有了几分活动的迹象。
“我有感觉了,我感觉到了,我感觉到了!”病床上的邵亚楠脸上露出狂喜至极的惊讶,她缓慢而吃力地抬起胳膊。
但是胳膊抬起一半的时候,便失去了力气,颓然落下,邵亚楠的脸上满是泪珠,和额头滴落的汗液混合在一块,哭的那叫一个痛快。
“保持平和的心境,你现在经络刚刚被我重新调节畅通,不可大喜大悲,免得刺激气血加速,不然,刚刚接合的地方又有重新断开的危险。”
梅凝雪嘱咐了几句,然后和林凡等人离开了房间,她又写了一个温养的药方,告诉林凡千万不可再盲目地为病人补充元气,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调理,而非一味的补充。
治完病,也到了吃饭的时间,林凡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来招待自己的师娘。
但是梅凝雪只是吃了一些水果,其他的菜一筷子都没有夹。
林凡心中暗暗惊讶,要知道修炼者每天都需要大量的高能食物来补充体内的气血,若是食物补充不足,时间久了气血便会慢慢的衰竭,这也是穷文富武这句话的由来。
这就好比汽车,普通人也就是排量的轿车,耗油量很少,但是修炼者就等于是装甲车,一个个都是油老虎,踩一脚油门,就比轿车行驶一天耗费的油量都要多。
吃过了饭,林凡将师娘安排到客房,还特意为她将书房腾了出来。
忙活师娘的住宿问题,没多久,江月娥就捎话过来,让林凡单独跟她去书房里,是梅凝雪有些事情要给他交代一下。
林凡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这位便宜师娘的修为高深,而且对他的态度特别和蔼,处处为他着想,相比于师傅那种不管不问的散养方式,师娘的方式无疑更让他喜欢。
进了书房以后,梅凝雪站在窗边,不知在凝望着什么。
“师娘,您老有事找我?”
林凡站在梅凝雪的身后,恭恭敬敬地问道。
“我师兄应该快要到了,当年他和你师傅是结义兄弟,也算是你的长辈,你最好躲避一下,我帮你把他挡下。”
梅凝雪淡淡地道,她提起任何人,任何事都是那么的淡然,唯一例外的就是林凡的师父。
林凡呵呵地笑了笑:“师娘,当初在南洋,我也不知道咱们还有这么一层亲戚关系。既然是我师傅的结义兄弟,就等于是我的师叔,大家坐在一块好好聊一聊,都是一家人,何必闹的这么生分嘛。”
“他虽然和你师傅是结义兄弟,但是在很多年前就已经闹翻,水火不容,这一次之所以来找你,不光是为了忠义旗,更重要的是他想用在你身上打探你师傅的下落。”
想起来当年那一团糟的往事,梅凝雪就不由得有些心烦。
“哦,原来是我师傅的仇家,师娘,你怎么一直都没问我师傅的消息?”
林凡好奇地问道,自始至终,这位便宜师娘好像一直都没问过关于师父的下落。
“他若是想见我,即便是远隔万里千山也会去找我,若是不愿见我,即便是我站在他面前,他也视若无睹,我何必再去凭白惹他厌烦。”
梅凝雪语气幽幽,像极了翘首望夫的痴情怨女,她和林乘风之间的事情错综复杂,不足为外人道。
“看样子,这里面有很长的故事啊,难道师傅和那位结义兄弟闹翻,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便宜师娘?嗯,一定是这样,换了我是师傅,也情愿为这儿漂亮的女人和兄弟闹翻。”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手足可以断,衣服不能换,想不到师傅和我也是同道中人啊。”林凡不无恶趣味地暗想道。
“我师兄对你师傅的成见极深,这次若是让他找到你的话,免不得吃些苦头,而且他下手很重,你最好还是躲一躲,我把他劝回去之后,你再回来即可。”
梅凝雪没有过多的解释当年的事情,只是让林凡先躲出去一阵子。
林凡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这次师娘能将他劝走,那么下次呢?难不成我要一直躲着他?”
“师兄的修为和我在伯仲之间,而且他自修炼的是混元童子功,气血之强,难以揣测。”
“当年那你师傅和他结怨极深,若是让他找到你,轻则会废去你一身的修为,重则会将你立毙掌下,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为了逞一时之勇,而冒着丧命的危险,是否值得。”
梅凝雪耐着性子劝,以她对林乘风的了解,这个家伙教出的徒弟肯定也不是容易退缩的人。
但是师兄一向出手极重,若真是让他找到林凡,肯定不会手下留情,以他和林乘风之间的恩怨,他一定会对林凡痛下杀手。
林凡无奈地笑了笑:“师娘,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退却的。”
“我知道你昆仑一脉的修行方式,但……”梅凝雪还要再试着劝一下,但林凡随即打断了她的话。
“师娘你不必再说,我可以失败,但不能逃避,不然的话,我的心会被怯懦占据,以后还有什么动力去追求心中的武道。”
林凡一脸肃然地道,他可以站着被打败,却不能未战先逃,如果他这么做了,秦长老将会成为他修行路上的心魔,难以跨越。
左家大院里,最近风雨萧瑟,因为收购计划的失败,整个左家损失了一大半的财富,这些财富都是多年积累下来的,却在旦夕之间化为乌有,家里上上下下俱是愁云惨淡。
书房内,左家老爷子正在挥毫泼墨,他笔力厚重,似铁钩银划,刀撇戟挺,在宣纸上写下四个大字:一雪前耻。
旁边有人手里举着一个铜盆,里面放了半盆的清水,还有一人胳膊上搭着一块白毛巾,在一旁候着。
写完字后,左老爷子洗了洗手,旁边那人递过毛巾,他随意地擦了擦道:“昭德,最近家里面情况怎么样,他们可有什么怨言?”
“怨言倒是没有,这份家业都是爸您一手打下来的,他们不敢说什么。”左昭德嘿嘿地笑着,他的笑容有些勉强。
“你不必瞒我,他们肯定会不满,在左家,别人可以发牢骚,但是你不能。无论压力多大,你在人前都要淡定,要从容不迫,只有这样朋友才会对你保持尊重,敌人才会谨慎地停止攻击的步伐,让你获得宝贵的喘息。”
左老爷子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自己的接班人。
“三清观的清风道长已经答应出山,这一次我要你和他一块去临海,将林凡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