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姨放下手里的活赶忙迎上去,“陌小姐。”
她穿过笙箫走向聿尊,将行李搬进去。
何姨脸色似有不对劲,但陌笙箫看不见,何姨朝着聿尊望了眼,也没敢多说什么,便提着东西走进客厅。
海贝听到脚步声,一个打滚起身,前爪踮起扑向陌笙箫。
她手臂接住,忙蹲下身来搂着海贝的脖子,“海贝乖,好好吃饭了没?”
“汪汪——”
陌湘思的房门半虚掩着,门铃响起的时候她就猜到是笙箫和聿尊回来了。
她拿起边上的被单,将自己从头到尾整个蒙进去。
“何姨,我姐呢?”
何姨一个激灵,放下行李走来,“在房间呢。”
“这么早就睡了吗?”陌笙箫将包放在边上,打开拉链,从里面将准备给湘思的礼物拿出来,“姐,姐——”
喊了几声,仍旧不见陌湘思出来。
“何姨,你扶我过去吧。”
何姨垂着头走来,笙箫握住她的手腕走向湘思的房间,“何姨,我姐怎么没有出来啊?是不是睡着了?”
“噢,嗯,可能是吧。”何姨模棱两可地回答,湘思被带上车时,聿尊说是他让人接她去看医生,可她回来的时候……
何姨并没有多嘴,更加不敢对聿尊的行为有所质疑。
她将笙箫带到湘思的房间门口,陌笙箫推开半掩的门,“姐,你睡了吗?”
笙箫刚站定,就隐约听见里面有哭声传来,她心里咯噔一下,忙走进去。何姨搀着她的手来到湘思床前,头顶的水晶灯亮着,陌湘思蒙着床单,凄婉的啜泣声正从里面透出来。
“姐,你怎么了?”笙箫面色惊慌,忙伸出手去。她抓着被单,扯动几下,另一头却被陌湘思紧抓住,不肯松开。
“姐,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啊?”
陌笙箫只听得见哭声,她心里越发慌乱,“何姨,你也不说话吗?我姐她到底怎样了啊?”
“陌小姐,湘思她……”
聿尊听到动静,也走了进来。
笙箫得不到答案,只得用力将湘思的被单扯开,湘思一松手,没了遮掩,她双手抱着肩膀,整个人直挺挺躺在那,身上还是那天的衣服,没有换去。
陌笙箫只觉姐姐肯定出了事,她双眼看不见,只能抓住何姨的手臂,“何姨,你看见什么了?告诉我!”
何姨抿紧了双唇朝聿尊望去,她面露难色,没敢擅自开口。
陌湘思伤心欲绝,哽咽的哭声像是要断了气一样。
聿尊走到笙箫身后,狭长的凤目穿过她带着紧张的侧面望向前。
男人眼睛微眯起,看到湘思的时候,也是微微吃了一惊。
陌湘思衣衫褴褛,腿上还有血渍,上衣更加不整,领口被扯开了,衣服皱巴巴挂在她身上,手臂及胸前都能看见淤青的手指印,这副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心里不舒服。
湘思回到皇裔印象后整天躲在房间不出来,就连吃饭都不当着何姨的面,何姨望见她这些伤时,也是大惊失色。
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陌湘思被人扔在皇裔印象门口的时候,她似乎记得,湘思除了腿上的伤之外,上衣并没有破成这样。
更别说,是这满身的伤。
笙箫急的眼泪跟着淌出来,“何姨,你说话啊?谁能告诉我!”
“陌小姐……”何姨欲言又止,再度闭了嘴。
聿尊冷眼瞅了眼,“陌湘思,你这唱的又是哪出?”
湘思忽然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用力砸过去,“滚,都给我滚,出去,我谁都不想见。”
陶瓷的水杯冷不丁摔在陌笙箫肩膀上,她痛得一侧身,左脚跟着趔趄往后。
聿尊见了,大步跨上前,双手擒住湘思的肩膀就要将她往床下掼。
笙箫尽管看不见,可感觉到了聿尊从她身边擦过去,她想也不想地抓住男人的手,“不要,不要——”
笙箫走过去护在湘思面前,她看不见眼前的景象,心里越发慌起来,“姐,你说话啊,你到底怎么了?”
湘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目露惊恐地望向聿尊,双手抱住了笙箫不肯松开,“救我,笙箫,你救我——”
“姐,我在这,你别怕。”
“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笙箫,你怎么不打个电话问问我怎样了?笙箫,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陌湘思一连串的质问逼的笙箫一个劲跟着流泪,“何姨,你说啊!”
聿尊也开了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何姨不敢多说,只是将那晚看到的说了出来,“我听到门铃声后就走出去,打开门发现湘思躺在外面,腿上都是血。我就将她扶进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姐怎么会在外面,何姨,你不是一直都陪着她吗?”
何姨瞅了眼聿尊,她记得男人说过,这件事不准向陌笙箫提及。
见她闭了嘴不说话,笙箫又是生气又是急躁,“姐,你做什么一个人出去啊?”
陌湘思一个劲地哭,她喘着气从笙箫肩膀上起来,她一手指向聿尊,眼里尽是愤恨及悲戚。“他,找人强.暴我!”
陌笙箫坐在床沿,手一松,拿着的礼品盒子摔下去,里头破碎的声音传出来。
她只觉胸口猛得像是被一团棉花给堵住,气闷得差点从床沿栽下去。
“姐,你说……什么?”
“聿尊,聿尊在你走后找人对付我,我腿痛去了医院,他们将我从医院带上了车,笙箫,你看我的腿,那个医生不是人,他拿着刀子一刀刀割在我腿上,他说我腿不好是装的。我好痛……”
陌湘思握住笙箫的手,将她的掌心按在腿部的伤口上,“后来,他又把我关在一间手术室内,不给我吃,不给我喝,还跟我说,要想拿吃的就自己站起来,笙箫……我真的痛到受不了了……”
陌笙箫明显能感觉到手掌下的伤口,一道道,都肿起来。
她心疼得无以复加,五个手指头抖得厉害。
“我起不来,所以饿了整整两天一夜,笙箫,我平时和人无冤无仇,他们分明是冲着我的腿来的,聿尊,他一直怀疑我腿能站起来,怎么就那么巧,我的护照放在枕头下面会不见了?”陌湘思情绪激动,几近失控,“皇裔印象除了你和我,就只有他和何姨,何姨不可能会拿我的护照,笙箫,你说,还能有谁?”
陌湘思摇晃着笙箫的肩膀,她头痛欲裂,不敢想下去,甚至想避开湘思如此犀利的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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