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朱红色马车已经离开香山村所在的三里镇,啪嗒啪嗒走在通往京城的大道上。
年岁还小的望月性子来得快走得也快,此时已经靠坐着软绵坐塌之上酣眠沉睡,打起了小呼噜。
“她这般说话?”段白黎掀了窗帘衣角,注视着骑马匆匆赶来的老者,眉目清雅无波,宛若皎月洒下淡淡光芒。
老者点头,犹豫了片刻,道:“公子,老朽并没有给那对父子解毒。”
有些话,就算他不说,心目中神通广大的公子也会从别的耳目之中得知,与其到时候愧疚难安,还不如自己全盘托出。
一五一十、半点没有保留的将自己心中所想告知段白黎。
段白黎不知何时放下了帘子,老者说完低下了头,屏住呼吸,竖起耳朵,等待他发话。
马车徐徐而过,马蹄哒哒,偶尔听到骏马一声清晰响鼻。
良久,远处一支队伍策马扬鞭,朝着红色马车疾驰而来。
段白黎终于开口了,声音一如既往的清隽雅致、无波无浪:“灵山宝地距离盛京山高水远,今日一别许是再无重见之时,而她,女儿之身,再聪慧也不得登上金銮殿,自然无从再见。”
一个农家女,学的是相夫教子,学的是侍奉双亲。
一个京城公子,学的是诗书礼仪,学的是家国天下。
这也是他对小丫头感兴趣,却不会多加关注之由,时间太过残忍,容易抹杀所有美好往事。
不如相忘于江湖,如此便好。
老者愣住,手中缰绳不由得松了口,良马跑偏了都不知道,只是直勾勾看着那渐行渐远的红色马车,直到那马车被大队气势凛然的军队护在中间、消失在老者视野之中,老者才回过神。
有些失魂落魄的收回视线,轻声低喃道:“公子还是这般,用不上之人便是身怀绝技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但…老朽相信这份直觉,也愿意为了公子赌上一赌…纵然满盘皆输…”
老者笑了笑,抬头看向蔚蓝如洗的天空,多了一份释然:“也不过是受人嘲笑几声罢了。”
……
楚容走得悄无声息,同样回来的悄无声息。
除了一直留意她的四叔楚长海之外,根本没有人发现小小的楚容走了又回来。
家中闹剧还在继续,最先撩起的争端却是周氏,原因是孟氏要照顾丈夫和孩子,无法分心兼顾家务之事,本是四个妯娌一起的家务活因此完全落在周氏肩膀上,性子直接的她直接出声反抗了。
“凭什么?老二残了,所以老二媳妇要照顾他无法干活,老三媳妇和老四媳妇怀孕了,一个怀相不好不能干重活,一个月份将之,也干不得重活,所以我就要负责一家人的吃喝拉撒?”
周氏双眼瞪大,怒气冲击得脸颊通红,满是不甘心的为自己争取利益。
“他们也是要吃饭的,没道理叫我一个人伺候他们所有人吧?老二家不是有两个丫头?老二媳妇儿无法做事,两丫头可以!老三家也有丫头,自然也要出人出力!否则,老娘不干了!带着我儿回娘家!绝对不愿意为这些残的废的当牛做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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