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她…”楚楚捂着嘴颤抖得说不出话来。
楚长江不耐烦,再次询问出了什么事,楚开墨兄弟互相看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不太好的情绪来。
楚容淡定的走出来,带来一股浓郁的恶臭,熟悉她两个哥哥自然知道她眼底渗出的嫌弃。
“怎么了?”楚开墨忍着恶臭,低声道:“一股子腐尸气味,里面死了什么?”
就是死了,这种寒冬也不该这么快腐烂才对。
楚容终于绷不住脸上变成铁青色:“尸体都臭了,爬满蛆虫。”
终于知道周氏是怎么掩饰一身恶臭的了,想到周氏的死状,楚容就忍不住抖了抖身体,一副鸡皮疙瘩满身的感觉。
楚开墨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楚容道:“大伯娘她…”
这时候楚楚也连忙开口,指着楚容尖叫道:“她杀了娘,爹,五丫她杀了娘!你要为娘报仇,娘死得…死得很可怕!”
楚容转身,脸上还有几分残留的恶心,道:“说话讲证据,你哪只眼睛我杀了你娘?没脑子是么?刚杀的人会全身腐烂长蛆虫?”
这话落下,所有人震惊了,刚死之人的确不可能腐烂生虫,而且这寒冷的天气,更不可能段时间腐烂,那么周氏在之前就已经死了?
“昨天娘还好好的,今天就死了,而这期间只有你进去过,难不成不是你杀的?”楚楚深呼吸一口气,总觉得鼻息之间满是恶臭,胃部一阵翻滚,酸水往外冒,差点将昨夜的饭吐出来。
楚容嗤笑:“谁知道她是不是之前就死了?你是仵作还是大夫?死个人你就说是我杀的?”
楚楚张了张嘴,也知道周氏已经腐烂生蛆的尸体是不可能证明楚容杀了人的,只是她也不明白,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人,怎么一夜之间就死了?
满脑子惶恐,有些细节也渐渐变得清晰,比如周氏日渐消瘦,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子若有似无的恶臭,而爹更是嫌弃娘身上臭而不与她同屋,更甚至于提起看大夫就激动的周氏…
一切的一切清晰而明了,娘在这之前就已经受伤,也知道伤口腐烂,却是闭口不说!
猛然看向楚老爷子,老人闪躲以及颤抖的模样叫她明白,楚老爷子是知道娘出事的,甚至于…低下头,楚楚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冻僵了,人老成精,爷爷怎会不知道娘身上的恶臭是怎么回事?
也许,正因为知道,才选择什么都不说!
这就是血脉亲情!
若是二房的人,绝对不会视而不见的!
楚楚惶恐不安,从没有过的毛骨悚然冲击着脑神经,本该亲密无间的血脉亲人,却是这般冷漠可怕。
惶恐至极,楚楚直接夺路而逃,她不想再和这群冷漠自私的人呆在一起,承认自己冷漠无情且自私,却不会看着自己人死在面前。
楚容笑了下,道:“爷,大伯娘已经死了,而我出现在尸体边,是不是说,大伯娘就是我杀的?”
楚老爷子动了动嘴唇,只觉得喉咙一股腥甜翻滚着,连忙捂着嘴转过头去,他还不能露出身体的真实情况。
楚长海上前一步挡住楚老爷子,道:“不管怎么说,大嫂出事了,期间只有你一个人进去过,很难逃脱责任,而我们升斗小民也不知道究竟如何,还是交给官府的。”
交给官府?
楚容笑了,很容易明白楚长海的想法,弄不死她就弄臭她的名声,叫她无法在三里镇香山村立足。
“四叔这话我可不认同,大伯娘满身恶臭,很明显死了一段时间,怎能因为小妹今晨进入过就断定与她有关?”楚开墨冷着脸说道。
楚长海摇摇头,似乎悲痛欲绝,转身看着楚长江:“大哥你怎么看?”
已经愣住、还没从周氏死亡的事实中回过神,楚长江眉目之间除了震惊难以置信之外,还有几分藏不住的欣喜。
妻子都死了,还欣喜?
楚容实在不明白这大伯的想法。
而听了楚长海的问话,楚长江猛然回神,连忙道:“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但是伤害她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
说罢恶狠狠的瞪着楚容,那模样,好似杀害周氏的人已经确定是楚容一般,恨不得活剐了她。
若是没看到楚长江眉目之间的喜色,楚容还可能相信这个大伯和楚老爷子一样属于情感内敛之人。
楚开墨皱着眉,下意识将楚容往身后藏:“那就报官彻查。”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周氏的死不可能是楚容杀的,毕竟在这之前周氏都好好的。楚长海等人明显抓着不放,这时候只能相信官府了。
楚长海唇角微微勾起,隐晦的目光看了楚老爷子一眼。
很快进入三里镇,棺木从三具变成四具,看得路人齐齐让开路,这一家人也是惨,远程归来还不断死人,当真是晦气!
棺木直接送入县衙,百姓爱热闹,自然跟随其后将县衙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三里镇的县令换了一个,年轻气盛也自带一身浩然正气,丝毫没有好奇一家人互相指责,秉公听着几人的话,而后派遣仵作验尸。
这一幕莫名的熟悉。
有心人很快认出来:“当年这家人也是如此,堂姐妹互相栽赃,毁了一个姑娘的名声,现在还是这家人,同样互相栽赃!”
“也许不是栽赃,你看那姑娘,没有半点惶恐不安、杀人之后的恐惧,反而理直气壮,这是杀了人还有恃无恐啊!”
“不对,听说尸体都臭了,真的是刚杀的,尸体怎么会这么快就腐烂?”
众说纷纭,百姓的目光变来变去,看楚容的目光也带着畏惧,毕竟,死了人还这般冷静,年纪不大的姑娘很可能十分凶残可怕。
对此楚容表示没有听到,气定神闲的看着仵作验尸,楚长海的目的不就是抹黑她的名声?不过名声这东西能吃么?不能!
大不了一家人真的在江南居住就好了,那可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在楚容不知道的角落里,一对夫妻互相扶持着,眼睛紧张的盯着县衙。
妇人道:“当家的,真的要这般,万一这孩子出事了可怎么办?”
“可是不听话,我们儿子可就出事了,到底是别人家的孩子,我们管不了那么多。”男人沉默了下,这才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决然。
妇人叹息一声:“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多么好的人,却是家破人亡,甚至连血脉都不给留,赶尽杀绝,当真是残忍。”这是妥协了。
男人拍了拍她的手臂,没再说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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