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整个凡人界天生异象,其中心位置正是风头正胜的青阳城。因不见有飞升的罡雷,众人便猜测是有异宝出世,不少散修和魔修,以及遮掩了真容和身份的修者们纷纷来到青阳城,想抢个先机,说不定能得到这个机缘。
然而,他们都在青阳城边缘吃了个大亏。
青阳城自建城伊始,就修建了地下水道。这地下水道是按着九天降龙阵的走势来的,水道中镶嵌着数以万记的灵石做能源,只要是未经许可的修者飞过青阳城上空,都会被巨大的灵压直接拍落在地。
想夺宝的修者轻松突破了青阳界的第一层防御后,径直奔向青阳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般门派所在之地都是禁飞区,这是约定成俗的规矩,是出于对对方门派的尊重,青阳城也有这规矩,所以只要不是有人故意挑衅,修者们都会稍稍绕一下道。对于修者来说,绕点路程不算什么,且这种地方都有护派大阵之类的防御,硬闯不得。
只是敢来夺宝的修者都不是泛泛之辈,敢闯了青阳边界,就一定会冲着目的直奔而去,到了青阳城外更是不会压制修为,只求抢了宝就走,一个个打了鸡血般的硬闯,还有用了秘法暂时提升修为的。反正都做了这得罪人的事,只求速战速决,谁知古一羽手笔太大,竟用了占地面积整个青阳城的地下水道做为阵盘,灵力来源则全用了极品灵石,硬是拖住了这堆夺宝的人。
反正她有灵石提纯大阵,极品灵石不如上品灵石好流通,便全部充作能源,土豪的做法碾压了这些自视甚高的修者。
所有修者踏入这巨大的九天降龙阵的一瞬间,便觉得仿佛从天而降一股奇大压力,将众人生生压制在地,动弹不得。顿时这些心存不轨的修者便明白此处有极强的护法大阵,有几人仗着修为强大,想再试试,却不想这大阵竟是连化神期修为都压制的了的。
这群夺宝者中修为最高的是个散修,虽不是魔修,但手段毒辣,也不是什么善茬。此人在凡人界也挺有名,道号玄渊,人称玄渊真人,还有个绰号叫“退三里”,就是见了他最好后退三里,不然指不定怎么倒霉。
玄渊真人修为是化神后期,此人身为散修,也没个门派制衡,平日里杀人夺宝没少干,却也聪明的不去招惹大门派,且因返虚期大能通常都不怎么出手,大多都在长久的闭关,便使他得以横行凡人界。
此次青阳城搞出这么大动静,无论怎样,玄渊真人都是要参一脚,他自持修为强大,或可一搏,却没想在青阳城边缘就被镇压下,即便没人理他,也觉得被打了脸,吞了一枚灵丹后灵力暴涨,想突破阵法,却遭到了更强大的压制。
众修者见一向强横的玄渊真人都被压制,更不敢小瞧了这护法大阵。
但古一羽这边也不乐观,九天降龙阵虽然强力,但消耗也极为巨大。大阵这才刚刚开启,极品灵石中的灵力便已用去百分之一,若是继续这么撑下去,恐怕也就半个小时便会耗尽灵力。
不过青阳城还有巡防队,青阳派的剑修也是闻名凡人界呢,何况还有古一羽砸出来的一身极品装备。#永远别跟壕对着干#
城外那些意欲夺宝的修者们,看到成群的剑修出动,也不敢再硬闯,纷纷四散逃开,只有个别仗着修为高深还想要再搏一搏。
玄渊真人从九天降龙阵中撤出,他虽然不敢再去挑战这烧钱的法阵,但却不惧这些剑修。
修者的每一个大境界都会对修为产生巨大影响,玄渊真人化神期,而剑修们至多只有元婴,绝大部分都是金丹。一个化神期大能是不是能碾压几百金丹?凡人界的修者一致认为妥妥的没问题。
可青阳剑修不是一般的剑修,他们装备着壕·魔神·古一羽置办的法衣和飞剑,又用着真·剑仙·蔺无衣调教出来的剑阵,更可怕的是他们身后正虎视眈眈盯着战场的道德院研究院众疯子。
古一羽兴致勃勃的站在不远处观看着这场战斗,她拿着摄像机,负担着实况转播的重任。
青阳剑修们踩着飞剑快速穿梭于这几个艺高人胆大的修者之间,其飞行轨迹有着某种程度上的呼应。玄渊真人抬手打出一道凌厉的真气,直冲某个剑修而去。化神期修者的一击气势极强,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那股澎湃的灵力,被作为靶子的剑修神色慌张,但脚下飞剑却踩得很稳,沿着他应该行进的路线一步不错。
这就是蔺无衣训练的结果了,临危不乱,古一羽相当满意。
那道攻击并没有落到剑修身上,仿佛撞上了一张大网,瞬间将力道卸掉,分散到了当靶子的剑修周围的人身上去。化神期修者的一击对于金丹修者来说太强,即便分散,也仍不可小觑,几十个分担了攻击的修者身上光华大盛,那是激活了防御法器的迹象。
观战的古一羽一边记录着,一边还在做着配音说明:“激活法器所需的输出功率应在2万上下,分担攻击共有四十九人,在击中目标之前应该已经化去30%左右的能量,这一击的灵力值最小在一百四十万……金丹期修者灵力储量应在五十万到二百万之间,化神期灵力则在两亿到十亿之间,此人是化神后期,灵力按最大值算,若是全力一击,需将金丹期修者的防御值提高到……”古一羽默默算了一下,“两千万啊……不对,将剑阵再改一下,消化能量达到40%的话,可以降到一千二百万,防御法器的明蛇鳞换成玄龟甲,还能再抵消五百万……还是不够,再换一种剑阵,将分担攻击的人数增加到八十一人,应该勉强了。”
若是换个人来听,估计以为古一羽这是要疯。
区区八十一个金丹期抵挡化神期修者?开玩笑呐?!哪怕不是全力一击,化神期修者都能轻松击杀十几个金丹好吗!
可古一羽不仅想了,她还真的做了,至少目前为止,玄渊真人这强力的一击就被四十九个金丹修者挡了下来,虽然这些修者多少都受了点轻伤,但都还保持着战斗力呢。这是早前古一羽和蔺无衣一起琢磨出的法子。练兵蔺无衣熟,但这种能够消弱攻击力度的剑阵却是古一羽的强项,想当年在魔界……不提也罢。
玄渊真人自己也是大吃一惊,他自然看出这剑阵的诡异之处,原本指着这一击破开剑阵,却不想被一些金丹小辈挡下,简直奇耻大辱!玄渊真人恼羞成怒,祭出本命法器,一对巨锤,运起真元,狠狠的砸向地面。玄渊真人这一击却是用上了一半的力量,不只是恼羞成怒,也是因为如果无法破开剑阵,他恐怕也跑不掉了。
要知道青阳派也是有几个化神期长老,还有三位返虚期大能没出来呢!还有昆仑试剑大会一战成名的蔺无衣,这家伙说不定也就在附近!
这一下重击,整个大地都在颤抖,青阳城里的房屋震动的厉害,不少房屋竟然倾斜,有了倒塌的趋势,地面也出现了道道裂纹。而受影响最大的,则是环绕在他身边的剑修,一时间此处灵气混乱,巨锤引发的灵力波动直击修者,便是有护体的防御法器,许多人也感到胸口仿佛被那重锤直接击中一般,喷出鲜血来。
从玄渊真人硬闯九天降龙阵到他祭出本命法器也不过短短几分钟而已,他深谙夺宝精髓,一击不中,转身就走,若是碰到阻拦,必会直接击破,毫不恋战。这一手玄渊真人玩的顺手,在凡人界这几千年来鲜有失手,如今,古一羽又要在他的失败记录上添上一笔了。
剑修们都受了不小的伤,强撑着一口气维持这剑阵不散,但这也是强弩之末。
“……剑阵对范围攻击的防御还有待加强,以及,战斗地点要远离市区。”古一羽说完最后一句,点了点头。
这一刻,漫天剑光从天倾泄而下,每一道剑光都冲着玄渊真人而去,玄渊立即举起巨锤,然而却无法抵挡,每遮挡一道剑光,巨锤上便被砸出一个坑,玄渊真人也被砸的跪倒在地。就好像所有人都认为一个化神期修者能碾压一群金丹期修者一样,也没人会怀疑一个返虚期修者无法压制化神期。
玄渊不壕,也没有那么多手段,他无法从蔺无衣的剑意下逃脱,或者说,他从察觉到被那股强大的剑意锁定的一刻,心中唯一乞求的就是活命。
他如愿以偿,当灵力的躁动寂静下来时,玄渊还活着,而周身一丈之外毫无一样,只有自己那本命法器被剑气戳成了蜂窝。本命法器受损,本人也好不到哪去,玄渊只觉得灵脉中灵力散尽,丹田枯竭,周身所有骨头都被敲打了个遍,一口精血憋在胸口,压不下上不来,堵的要死。这口精血若是吐了出去,修为怕是要折损一半,若吐不出去,估计得在爆体而亡、灵脉尽断或者自毁灵根中选一个了。
玄渊忙摸出一块极品灵石,用尽其中灵气,硬是将胸口那口精血逼了出去,原本黑须黑发的中年人,顷刻之间衰老下去,成了发须灰白的老者,但终于保住了性命。
之前与玄渊一同留下还想搏一搏的修者,修为没有玄渊高,被青阳派的剑修围住,后又被玄渊那敌我不分的攻击波及,此刻也狼狈不堪,被后续增援的剑修拿下。
素涵也在不远处观战,见事毕,便走来道:“此事如何解决?”
“这不解决了?敢来夺宝,想必他们是做好送死的准备了。”古一羽笑,神色透着轻蔑,“溜走的那些不必理会,有这些人*,我倒要看看还有那些猢狲敢再来胡闹。”
因没算计好损失,青阳城的建筑毁了不少,古一羽心里万分不爽,看着那些被俘的修者,琢磨着怎么从他们身上捞回来。
还是得做点什么来解释一下异象形成的原因,藏着掖着只会招来更多的好奇者……古一羽压箱底的宝贝不少,但重要的是怎么和道德院联系起来。
素涵并不担心青阳城,他担心的是这个诡异的项目。
在异象出现之前,这个项目按他来看,也只能说是学生们脑洞大了点。跑去研究秘境结界这一点他一点也不意外,因为这帮家伙已经在用矩阵理论去研究了不少东西,秘境结界只是规模大了点而已。
可为何天道对此反应如此之大?难不成这其中牵扯到了什么改天换地的因果?
基于这一点,素涵向古一羽建议着:“我看你还是别让他们再去秘境了,我怕万一有什么不妥之处。”
古一羽却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妥。
“天道无常,你又可何必太在意?”古一羽劝道。
素涵道:“所谓无常,便是警示,若继续如此胡来,不知又会有什么大的变故。”
“有就有呗。”古一羽不在乎。
素涵心道,你还真是魔。仙界一贯的表现是重规矩,与世无争;魔则正好相反,规矩是狗屁,整日争先抢后。仙界代表秩序、善良,魔界则代表混乱、邪恶,这是两个极端。但凡人界却是混沌的。
古一羽整日口中说着要建立一个健全的社会,也是这么做的,但她却根本不在乎这个社会的安定,而且在她看来,只有混乱甚至战争才能刺激发展,目前努力维护稳定的原因只不过是她还没有做好应对的战乱的准备。但凡人界若是真的混乱起来,她也并不会太着急。
在这一点上,古一羽是个合格的魔。
短短几句话后,素涵也不再劝,古一羽要是能听他的才是真奇了怪呢,而且,她看起来十分有兴趣的样子……
“放心吧上仙,若真有不妥,我定不会逆天意而行。当务之急是把这次异象给糊弄过去。”古一羽道。
素涵抽了抽嘴角,心道:魔神的话,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