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抿嘴微笑,没再多说一个字,祝绪呈的笑意在她的眼神里越来越牵强,终于有些撑不住:“干嘛,不相信我说的?今天晚上本来就有事情要办,在附近庆功。”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好事,先恭喜我们小祝总了。”林婉俏皮地说完,对祝絮梵眨了眨眼,比起看祝绪呈这个倒胃口的,不如看看这对善男信女洗洗眼。
祝绪呈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林婉,刚才他是真的气急攻心,那把火烧得自己不能安逸。
他替她着急忙慌,她本人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可能还嫌他多事?
祝绪呈的脸色立马不好看了,林婉意味深长地望去,随即挪开眼神,心里终是惊起淡淡的涟漪,如果没有记错,他一向不喜欢自己,刚才却那样地出现,很难不让她多想。
所谓旁观者清,站在一边的祝絮梵和萧承羽清晰地看出来孰强孰弱,表面上是祝绪呈不可一世,其实他是被林婉牵着走,喜怒全系于她!
这一出大戏真是看得祝絮梵都饱了,对了,大哥以前是不是说过只是作戏?
这要是作戏,也只是林婉一个人在作戏,大哥是戏假情真!
一时间她都不知道用什么眼光来看祝绪呈,还有身边的萧承羽,更是似笑非笑,显然也看破其中的端倪,只是不多说罢了,懒得得罪未来的大舅哥。
林婉是步行出来的,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步行可以让她冷静,同时缓解心理上的压力,在看到她准备步行离开时,祝絮梵碰了一下大哥的手臂:“送送林婉姐。”
祝绪呈哪里拉得下这个脸,他刚才就觉得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全身上下都不得劲儿。
“不必了。”林婉笑着说道:“我今天是特意步行,这也是我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如果改成坐车,前面的路就白走了,我先走一步,改天再约。”
得,献殷勤的机会也没有留给祝绪呈,如果仔细看,不难发现他脸上有一丝狼狈。
林婉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他们眼前,看着强撑着脸面的祝绪呈,萧承羽缓缓说道:“口是心非的感觉怎么样,小祝总?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追妻成功?”
“你……”祝绪呈气得倒抽口气,反驳的话却卡在喉咙里,成,全被看破了。
祝絮梵更是恨铁不成钢,大哥这就是小学生行为,明明喜欢却要故意针对、捉弄,现在是近水楼台可得月的最好状态,白瞎了大好时机。
夜幕深沉,祝绪呈甩开纷乱的思绪,对萧承羽说道:“叶怀英贼心不死,北虹珠宝倒是无所谓,大不了砍掉所有的翡翠线,倒是你,小心为上。”
所谓的豪门手段可不是一般人等可以想象得到的,叶家那疯的疯,死的死,出家的出家,叶怀英在那样的家庭长大,心思怎么可能和一般男人相同?
萧承羽颌首,正如他所想,短暂的压抑过后是疯狂的反扑,虽说上面有父亲的压制,他还是控制不住向祝家施压,可惜他低估了安虹和祝绪呈的性子。
宁愿砍掉翡翠产品线也不会向叶怀英低头,这结果,叶怀英知道后只怕能呕血。
祝絮梵这才知道发生什么事,眉头微颦:“他想做什么?”
叶怀英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在m国,他冲动了一把,这是他难得的失控,结果可想而知——祝家怒,父亲恼,还连累母亲遭受轻视与痛苦。
他在短暂的休整过后总结了错误,太快,太急,太不谨慎,这实在不符合他多年来接受的教导,这一次失误让他尝到了无尽的苦果。
夜深人静,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香江,如今在香江也好,在内地市场也罢,谁都想和叶家攀上关系,独独祝家,视他如洪水猛兽。
那祝绪呈虽然应约去缅国考察,待他还是以前那种淡淡的态度,但不经意流露出的疏离依旧惹恼了他,祝家上下这样一心,属实是给脸不要脸。
这次,不用急,叶怀英手里捏着笔,他要一步步看着祝家在他面前低头,要让他们主动踏出那一步,都是聪明人,知道他最想要的是什么。
聪明的生意人就该学会审时度势,祝家能将集团发展到现在的程度,不正是聪明人么。
不过是第二天早上,照例开完集团会议,又张罗了两个视频会议的叶怀英刚走进办公室,私人手机便响起,只看了一眼来电号码,他迅速地接起来:“是我。”
“叶总,北虹珠宝新进了一批阿卡牛血红珊瑚!数量不少,听说这是最顶级的红珊瑚,今天消息出来,行业里都惊呆了,据说是独家货源,谁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只是……”
“说!”
叶怀英的脑子嗡嗡作响,听得电话那头的声音像魔咒响起——“是十三行的新东家萧承羽替他们搭的线,还达成了长期合作协议,不仅如此……”
那头的声音又是欲言又止,可见没有什么好事情,果然,“听说北虹珠宝甚至放话说因为翡翠的成本步步增长,将来可能放弃整个翡翠生产线,不再生产翡翠首饰!”
叶怀英的眼皮狂跳,萧承羽,怎么是他,他是怎么帮祝家解的围?
还有祝家,竟然真的愿意放弃翡翠生产线!
他的威胁在他们看来就如此轻飘飘!
叶怀英甚至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挂断电话,他没有急躁,异常冷静,祝家为什么能如此坦然自若,是了,他手中握着的筹码被人击碎了,极品的牛血红打败了翡翠原石。
他握在手心的资源祝家不再稀罕,他们有了新的替代品,轻轻松松地打破了限定,损一条,新增一条,而且比起原料市场庞大的翡翠,极品牛血红反倒显得珍贵。
祝家是捞到了另一个财富密码,他默默地构筑出来的高墙轰然倒塌,这种微妙的挫败感让叶怀英心绪难平,萧承羽吗?他抢走了自己的心上人,还要在他制衡祝家的路上掺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