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局长一脸喜色,他这次邀请了各地文玩协会的代表过来,北州以萧老爷子为首,北市如今的代表也是萧家,中原则是以陈婷为首,西南则是鲁老先生,西北则是安老先生。
他们各自带着不少人过来,据说为了见证这次重新现宝,会员们可谓是挤破头。
祝絮梵他们身为功臣也在受邀之列,或许是大仇得报,元凶被按死在华夏,祝絮梵一行人尤其扬眉吐气,一扫以前心中阴霾。
现场的帐篷扎了一顶又一顶,按抵御划分为不同的区域,沈平自然会跟着来,借着出公差的机会和心上人相会,陈婷老早就朝他打了手势。
提起这桩晚了三十年的“公道”,在场之人无不神清气爽,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
言谈中提到已经去世的龙百江,众人就心绪复杂得多,虽说死者为大,但他多年前明明掌握了线索却不上报,临死前才吐露,着实令人不爽。
看在他驾鹤西去的份上,大家只大略一提,便是全身心地等着开宝,只等时间一到,准备工作就绪,大家浩浩荡荡地进入那藏在山间的密室。
真实的藏宝之处比此前的“陷阱”要大得多,里面存放的国宝更是数百箱!
进去的瞬间,所有人无不咬牙,若是让他们得逞,那还得了!
瓷器有元青花、缸豆红、唐三彩、秘色瓷等等,器型各不相同,特色不一,或许是匆忙,并没有按照年代类型具体区分,全部混淆着装在一起,匆忙封锁在箱子里。
玉器更是繁多,从战国时期到明末,仅是肉眼匆匆一扫,就能辨出八九成!直接积堆了数十个箱子,这一幕看得大家伙心惊肉跳。
虽说只是见证人,只要想到这些宝贝险些带离华夏,哪个不是心脏卡进嗓子眼。
陈婷和沈平并肩站在一起,面色凝重,陈婷更是低低地用方言骂了一句粗话:“鳖孙。”
“真是离谱!”有人突然出声,指着其中几个箱子说道:“他们竟然破坏璧画,把璧画揭了下来,真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专业揭壁画是有专门的流程,尽可能不损害壁画的完整性,每一步操作都小心翼翼。
这些壁画明显是被粗暴掠取,边缘断损严重,壁画一旦受损,便是不可逆转的永久损失!
行内人看了如何不心痛,此刻恨不得把老艾德里从坟里挖出来鞭挞才能解心头之恨。
还有那些佛首,从唐到明皆有,一应俱全,大小不一,看得人眼热又心热,萧承羽带着祝絮梵等人走在这些物品当中,扣紧了她的手:“不敢想象他们到底动了多少地方。”
牵涉的朝代诸多,各朝各代的古董都有,仅是古钱币就囊括了十三朝!整整十三朝!
种类越是繁多,涉及的朝代越是多,说明老艾德里安当年盗取的古董就多。
“死不足息!”萧老爷子突地发出一声长叹:“追讨国宝、保护国宝,任重道远!”
老人家的声音在洞穴里掷地有声,犹有回声!
在场之人无不沉默,兴奋之情倒是散去,萧承羽扶着老爷子,说道:“后继有人,国也强盛,任重道远的路上始终有人负重前行。”
“是啊,后继有人。”萧老爷子看着孙子,轻笑道:“咱也是时候反击一把。”
萧承羽捏了捏手指:“自然。”
清点的工作持续到深夜,所有人齐心分类,需要修复的则归置到一边,文局长也像普通人一样围坐在地上,拿着工具仔细工作。
在场不少人都两鬓花白,一个个却是欣慰不已,气归气,这些宝贝能重现于世,也是一件喜事,就像看到自家的孩子归家一般,哪能不疼,不惜。
而且今天是他们近距离观摩的时机,以后再想看只能去博物馆,隔着橱窗。
是以悲愤过去后,所有人都处于兴奋之中,而萧承羽走了一圈,靠着羽玉把这些古董的来历大致甄别了一番,大略一估算,和祝絮梵走到人少些的地方:“百亿以上。”
祝絮梵惊得眨了眨眼,难怪身为首富的继承人也会动心!
“它们会被文物局发放到不同的博物馆保管,以后再没有人可以掠夺,之后会面向公众开放,一直传承下去,这是它们最终的归属。”
百亿也只是一个数字罢了。
萧承羽转身看向这些惊人数量、惊人价值的古董,眼底的眸光汹涌。
当一列列的车辆驶入深山,又在严密的保护下将一车车古董拖出山,这场景被不少路人拍摄外传,各种各样的风声骤然而起,一直到所有转送工作完成,官方才出了一则消息。
并没有预想中的那般大张旗鼓,只是在某一个如常的新闻里提到这件事情,最终出现在大众面前的是直观的数字,简要地提到了它们的前世今生。
同时宣告的是元凶已经落网。
三十年前的过失与背叛无法再提及,终是湮灭于尘土,当年的背叛者大部分已经入土,就是活下来的人也寥寥可数,一个个即将寿终正寝,前事如烟尘,就此了了。
艾德里安第一次在洛市沦为笑话,这一次则沦为全华夏的公敌。
萧承羽在所有宝物被分配好,去了各自的博物馆后,才携带着那些照片进入牢房,探望即将受审的艾德里安,一段时间不见,艾德里安瘦了一大圈。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萧承羽将照片一一推到他面前,一张张拉开……
艾德里安眼睛里的神采先是亮起,随便是死一般的沉寂,璀璨,古朴,数量繁多到超过他的预想,比他在假的洞穴里看到的多,不,是多数倍!
这些如今都与他无缘了,没人前来保释,艾德里安家族内讧连连,他们乐得他陷入囹圄!
“多谢你的到来,艾德里安先生,重启三十年前的困局,让我们大有收获,这些文物如今修复完毕,依着它们的来处去往合适的博物馆,不日就将面向公众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