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照山说话半遮半掩,却不知道萧家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萧正启专门弄了一个小组监控他一举一动,所有行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这么说吧,凌照山不止是在互联网金融里买入了理财产品,他还是平台的一个小股东。
现在清算,他是要担责的,至于海外置业项目,他不仅自己参加,还拉拢了一些人进去。
现在房子收不到,钱要不回来,那帮人根本不会放过他。
萧正启估算着爆雷的时间,提前通知唐英,唐英果断快刀斩乱麻,在最短的时间里和凌照山切割,别看离婚凌照山处理得干净,但唐英比他更着急。
毕竟再晚,就要跟着凌照山一起倒霉,能顺快地出让手中的股份,唐英其实在偷着乐。
现在好了,时间卡得刚刚好,凌照山就是把裤衩赔进去也和她没关系,账上的现金流?
唐英才不在乎,根据萧正启给她的情报,买完她手上的股份,剩下的钱根本不够填坑!
她在离婚律师的建议下,以不额外划分现金流为退让为筹码,让凌照山乖乖地签字离婚。
至于凌照山砸进这两个所谓的大项目里,和萧家半分钱关系没有,就是他自己作的。
萧家只是在知道后并没有掏心掏肺地阻止,对付这种狼心狗肺的人,恨不能亲手把他推进地狱十八层,还做什么滥好人。
“萧叔,您就借我六千万吧。”凌照山恨不得跪下磕头,现在只要能赌上漏洞,兴许不会坐牢,但要是赌不上,事情越闹越大,就真的不是赔钱这么简单。
他悔啊,悔得肠子都青了,做人不能贪,不能贪!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六千万其实也填不了多少,他只是个小股东,按自己所占的份额去填上,尽他的责任,剩下的,还有上面的人顶着。
萧老爷子默默地拿起不离身的文玩核桃,手指在桌上叩着:“承羽,你怎么说。”
凌照山当年要的是萧承羽的命,这桩官司,由他来断。
“钱,不会借。”萧承羽毫不犹豫。
凌照山坐不住了,他扯下老脸来这里讨活路,听到的是什么?不借!
被谁踩一脚都可以,为什么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萧承羽,凌家和萧家是世交,我父亲还曾救过你爷爷的命,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凌照山红着眼,死死地盯着萧承羽。
萧承羽面不改色,微微抬眼,眼底尽是嘲讽的光:“为着这份恩情,萧家扶植凌家开设了八宝阁,一手抚大凌氏,坐忍你背后捅刀,连你想杀了我,这口气都忍了二十年。”
“怎么,还不够吗?”
最大的隐情被当事人直接掷到台面上,凌照山的手开始抖,质问的话全部咽下去。
萧承羽仿若仙人的脸上早就变了神情,冷笑道:“凌董还没走到绝路,八宝阁虽然日落西山,但还是有些真东西,要是缺钱,我可以考虑收购。”
沈平注意到萧承羽说的是由他来收购,而不是萧家,若有所思。
凌照山是再落魄也是老狐狸,转头看向萧老爷子:“萧叔,这是什么意思?”
“行了,有事就叔,平时不也一样叫我萧老,假惺惺的话不说了,你要是想出手手里的宝贝,萧家不会出面收,承羽个人想收,随他的意。”萧老爷子早就不耐烦,直接站起来。
萧老爷子起身就走,凌照山这才晓得自己的打算都在他们预料之中!
六千万怎么可能借他,他是退而求其次,玩了一招先扬后抑!
萧家不同意借六千万在他预料中,这样他就能退一步,求着萧家收购八宝阁或是自己的私藏,迅速筹措资金添补漏洞,只要萧家一出面,依萧老爷子的地位,藏家还不闻风而动?
他还打过龙百江的主意,可惜龙百江之前折了面子,早就离开北州,只留下一个不好处相的骆雄在北州,瞧出他不比从前,理都不理他。
凌照山本想起身去追萧老爷子,萧承羽和沈平同时起身,将他拦下。
“萧承羽,当年的事是我一时糊涂,但你不是好好地活下来了吗?”凌照山急了。
来了,来了,受害人有罪论是不是就要来了?
萧承羽不为所动,凌照山比他高了一辈,站在小辈面前居然矮了一大截。
随即,凌照山的眼泪啪哒啪哒地掉下来:“承羽,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帮凌叔这一回。”
沈平顿时怒了,恨不得一巴掌把这凌照山扇出门:“你这人怎么回事,这么不要脸,耳朵是白长的,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你他妈的摸着自己的心口,有你这么做人的?”
顿了顿,沈平笑了:“嗯,这事是我错了,你是狼心狗肺,哪能做人。”
“你给我闭嘴,有你什么事!”凌照山顿时暴怒,一把将沈平推开,没想到下一刻就被萧承羽伸出一根手指头抵在胸口,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萧承羽挪开手指,抽出张纸巾擦拭着手指,这羞辱性的动作让凌照山几乎呕血。
“钱不错,宝可以收,但只有我个人可以出面。”萧承羽写下自己的号码扔给凌照山:“想明白了就来联络我,管家,送客!”
被半送半请地带出萧家大门,凌照山还在云端没有跌下来,直到回到车上,看到指间夹着的纸条才回过神,恶狠狠地将纸条扔下:“什么小菩萨,小阎罗,吃人的阎罗!”
他一下子趴到方向盘上,想到家里和公司都被债主堵着,气血直涌。
不知道过去多久,他没开车,也没碰手机,似是想通了什么,白着脸将写有萧承羽电话的纸条捡起来,胡乱地塞进口袋,终于开车走了。
管家就在门边上看着呢,转身就和萧承羽通风报信去了。
沈平对凌照山的无耻也是佩服,都到这个份上还不忘记利用萧家一把,还想让萧老爷子出山,带动他藏品的价值,做梦!
管家笑呵呵地说道:“人是气狠了,在门口呆了好久才走。”
“下次再来,不能开门了。”
“好呢。”管家早就瞧凌照山不顺眼,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