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司机老刘正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许眉山一会儿就过来,这小子嘴上说不怕,但还是有点顾虑,一会儿他的车要是能顺利进来,接下来你们都顺利了。”
“一个萨尔瓦帮不为难我们,其余帮派也会放水?”祝絮梵有些半信半疑。
老刘虽然是个小人物,他的信息也四通八达:“你们可不要小瞧这个萨尔瓦帮,本地帮派里排名前四,能把他们给镇住,其余帮派也得掂量掂量朝你们下手有什么后果。”
“你们不过是过客,回头就要离开m国,他们何苦与你们为难,再给自己添麻烦?”
老刘看着要通透不少,他摇摇头道:“你们也别怪上回的司机,在这里生活不易,谁不想保命呀,他弃车跑路其实是本能,但你们肯定不敢再用他了,担心他反骨仔。”
“的确如此,体谅本能,但站在用的人立场上不敢再问,关键时刻不图他能帮忙,但可能会给我们造成危险,这是万万不能的。”祝絮梵慢悠悠地说道。
她说话平静,但透着一股普通女性没有的笃定,都说语言有力量,大概就是如此吧。
老刘自己其实是获利者,就不在这个话题上再多废功夫,转而提到这仓库里第一天拍卖时发现的尸体 ,这桩轶事后面就传开了。
仓库里发现尸体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有许多租用仓库的人把仓库视为自己的地盘。
选择在仓库里终结自己生命的有,还有在害了人,把尸体藏在仓库的也有,上次的尸体就是那个仓库的租赁方,一枪崩了自己的头。
祝絮梵叹息,听萧承羽说那个仓库的主人是个小有名气的舞蹈家,就这么终结生命。
老贺这时候拉开车门上来,朝祝絮梵点点头——应该是消停了。
仓库里,今天的八个仓库,前三个萧承羽一个没出手,直到第四个仓库,一走进去,羽玉就滚烫滚烫,再看这间仓库,沈平的目光横扫过仓库,并不以为然,又是个家庭仓库。
所谓家庭仓库就是将装不下的多余的东西转移到仓库保存,这个仓库里面杂乱不堪,破旧的家具堆毫无章法地堆积在一起,主人许久没有管过,上面积了满满的灰尘。
而一些老旧的餐具也随意地放在一个简陋的塑料框里,地上还堆放着用过的兴许全是螨虫的地毯,进来后那浑浊的空气忍得人群里接连发出喷嚏声。
萧承羽的鼻子也痒痒的,沈平张开了嘴,“啊嚏!”
这是货真价实的家庭仓库,这种仓库要么平平无奇,要么是真正的捡漏,但在寻宝人的眼里,这个仓库实在令人失望。
那些家具破旧不堪,沙发的皮革都快要脱落,上面斑斑驳驳,更不知道沾了什么渍污。
而桌椅也是颜色老旧,看着平平无奇,有些还缺了胳膊断了腿。
那些餐具就更不用说了,样式古旧,要是完好无缺就算了,但是不少都磕碰过。
这样一个家庭仓库是最不受人待见的,除非能慧眼如炬,在其中发现价值惊人的宝贝。
这样就能以最低的价格获得最大的回报。
寻宝人们迅速弯腰审视,在不动手的情况下火速判断仓库的潜力,萧承羽略过了旧家具、略过了餐具,来到一边的破烂衣柜前面,果然是这里。
他眸光微敛,突然抬头看着墙上张贴的一张海报,也是陈旧的画面,许是张贴在家里不太合适,索性顺手贴在仓库,就在衣柜的上方。
萧承羽嘴角一翘,立马带着沈平离开……
仓库外,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祝絮梵的手机突然响起,见到是大哥来电,她叹口气。
祝绪呈的声音在电话里尤其大声:“祝絮梵,你要参加叶董的生日宴?”
“是。”祝絮梵说道:“生日礼物你帮我准备好了吗?”
要不是不能空手去,祝絮梵哪能告诉祝绪呈,祝绪呈不准备来,安虹倒是会过来一趟,说是为了参加叶璧的生日宴,其实更多的是为了看着祝絮梵。
“你才有几个钱,老妈出手用不着你,我打电话是为了提醒你,你给我悠着点。”
电话那头祝绪吾的声音有几分气急败坏,他好像在走路,说话时喘着粗气,隔着电话线,祝絮梵仿佛都看到他不耐的神色。
这通电话也就是告诉她安虹要来,安虹其实可以不来的,但在听说祝絮梵要参加后立马改了主意,亲自飞来m国,自然是带来了礼物。
在祝绪呈的絮絮叨叨里,祝絮梵看到许眉山的车开进来,畅通无阻!
她猛地握紧手机,眼神紧紧地盯着车,老贺也如临大敌,手放在车门上,另一只手直接去摸子弹上膛的枪……
萨尔瓦帮的那帮人双手抱在胸前,一个个眉眼似虎狼,死死盯着许眉山的车,许眉山也是个有种的,亲自开着车没有任何停顿,大摇大摆地开到祝絮梵他们附近。
啪地一下,他把车门甩得震天响,朝左右一瞥,大摇大摆地朝祝絮梵他们走过来。
其实,他后背发凉。
就怕那帮人出其不意给他放个冷枪,他也心里怵得慌。
每走一步,他都强行让自己挺直脊梁骨,绝不能认输,不能丢人,更不能丢阵!
好在,他在面包车前站定,祝絮梵和老贺拉开车门,他一骨碌地钻进去,安然无恙。
“吓死我了。”许眉山拍着胸口说道:“你们没看到那些人的脸,一个个像活阎罗一样。”
他们现在是想生吞了他们,但又不敢,只能用眼神恫吓,要说完全不怕是假的。
电话那头祝绪呈突然闭上了嘴巴,好半天没有出声,祝絮梵这才发现自己仍握着电话,赶忙说道:“哥,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办,我晚些时候和妈联络。”
都说亲人之间其实是有心灵感应的,祝绪呈冷不丁地说道:“祝絮梵,你在做危险的事?”
祝絮梵着实被吓了一跳,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大洋彼岸,祝绪呈看着自己的手机,脸阴阴沉沉,心虚了,这就是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