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律师,我很抱歉,”祝絮梵的眼角红了:“长白山是我最遗憾的地方,看着战友们牺牲,看着副队在我怀里咽气,退役后我一直想要找到元凶。”
“这次的事情多谢你帮忙,也请你相信,我们不会再把你卷进旋涡里,副队一定不希望能够你有任危险,请相信我们的实力,老贺今天做的事情不会曝光。”
“徐则处理了监控录像,当时除了你和老贺外,没有第三个人,我们一定会守口如瓶!”
祝絮梵没有隐瞒江介怀的死因,明确表达了歉意和为队友复仇的决心,又要顾着他的处境,要竭力替他消除这次出手帮忙的影响,江介城难以言喻自己的心情。
江介怀是军人,是一队之长,他保护自己的队员是他应尽的责任,如果,江介城按着自己的手腕,心跳有多快,他现在的血脉跳得就有多快。
如果换成自己是介怀又怎么样,江介城看着眼前这张真挚的面孔,也不禁笑了出来。
“祝小姐,我和介怀分开的时候已经懂事,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的牺牲心甘情愿,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江介城默念着江介怀的名字,暗骂他是个傻子,或许是在m国做律师这么多年的原因,他的想法早和江介怀不一样,或许是一母同生,他又理解江介怀的选择。
都喜欢把人比成蜡烛,江介怀就像蜡烛一样,用生命燃烧了自己,在他的战友心上划上了狠狠的一笔,尤其是祝絮梵,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他了!
可惜的是祝絮梵对他再难以忘记,也仅仅是因为救命之恩,战友之情。
瞧瞧,她的眼神里里有悲痛,有惋惜,有懊恼,仇恨催得这双眼睛像火一般炽热,可独独没有女人对男人那么赤诚的爱意,江介怀,你可惜不可惜?
祝絮梵一番剖白得到这样的回应,本来应该是她想要的结果,但江介城的神色里总有一种她说不出来的感觉,一时间说不出话,两人坐在书房,你看我,我看你,静寂也尴尬。
还是江介城打破了沉寂,他显然接受了祝絮梵的说法,轻轻扯开领带,终于不再是那副严谨的模样,说道:“艾德里安不可能去长白山。”
“为什么?”祝絮梵难掩失望。
“从时间来看,介怀出事的那段时间,艾德里安一直在忙着拓展画廊的事,我一直跟在他身侧,他没有进入华夏的时间,还有,艾德里安的人不会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他们把自己的性命看得很重,你看他们花了多少钱来续老艾德里安的命就知道了,不到万不得已,能用钱办到的事一定是用钱,而不是自己挺身而出。”
祝絮梵把具体的时间讲出来,江介城十分有把握,甚至翻出一则同时期的新闻,正是艾德里安不停出席画廊开张,举办名流酒会的新闻。
新闻照片里打扮得人模人样,与人举杯的男人就是艾德里安,有些新闻照片里还能看到江介城的身影,正如他所说,他都陪在艾德里安身侧。
祝絮梵失望不已,呢喃道:“怎么会这样?”
她正失望,突然想到艾德里安的兄长提到的那个叫乔治的人,艾德里安当时神色大变。
“他身边有一个叫乔治的人,江律师知道吗?”
“乔治,大概是艾德里安先生的好友乔治先生吧,据说他废了一条手臂后就不怎么出现,和艾德里安的关系也淡了许多,祝小姐怎么会认识他?”
“是他的兄长提到过这号人物,艾德里这的反应不太对。”
江介城略一想,翻出一张艾德里安出席酒会的照片,指着其中一人。
“这位就是乔治,这是他最后一次和艾德里安一起出席酒会,我记得很清楚,就是这次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和艾德里安一起出席活动,倒是听说艾德里安的财务打过钱给他。”
祝絮梵看看新闻时间,恰好是长白山事件前一个月左右,这是巧合吗?
长白山上,彼此都负伤,她也是带伤昏迷,等到老贺他们赶过来才捡回一条命,对方也好不到哪去,逃走的那人也负伤,这么巧,这个叫乔治的废了一条手臂?
“据说是滑雪时发生事故才受的伤,大家都说因为他受伤,艾德里安觉得他没了用处,两人才疏远。”江介城眉头皱起:“但听你这么一说,乔治也有不少手表。”
“但这也代表不了什么,西方的富商名流玩手表就像国内玩文玩核桃一样,”祝絮梵已经接受现实:“除非我当面看到乔治。”
从照片上看,乔治和艾德里安的身形很接近,外国人的五官都偏向立体化,少有扁平柔和的,艾布纳作为混血儿能看出东方人的特征,比如那双典型的桃花眼。
有什么念头在祝絮梵的胸膛里拼命地窜,马上就能抓到些头绪,她不禁说道:“全名是?”
“乔治·艾克尔斯。”
“多谢,我会着手调查此人,他手臂负伤,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年逃走的那人,手臂等多处中枪,艾德里安提到这人情绪激动,说不定有内情。”
没有抓住艾德里安的把柄让祝絮梵极不甘心,现在找到新的突破口,还是江副队的亲人带来的线索,这让她激动莫名:“江律师,请你放心,我们一定能办到。”
江介怀啊江介怀,江介城心中酸涩,你用不一样的方式永远留在一个人的心里。
但她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觉得值吗?
“祝小姐,你有没有想过……”江介城刚开了头,突然止住了,他回想到江介怀曾经说过的话,终是淡淡地笑了笑:“算了,我也不记得要说什么。”
“今天的事是误打误撞,既然你们能保证我不在艾德里安那里暴露,我也就放心了。”
祝絮梵扬唇微笑,江介城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炸开,刚才的那种冲动彻底掩下去,江介怀不肯说,他没资格替他讲,当事人都没有不甘心,他又介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