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御辰阖上双眸。
他炙热的大掌包裹着慕晚倾的手，十指相扣贴在脸颊上，想要用自己的体温，尽快让女孩的身体回暖。
“一周？”夜御辰薄唇轻启，口吻有些淡漠，却又像是恢复了冷静那般，跟郑博确认道。
郑博颔首，“是的。”
夜御辰深吸了一口气，沉寂了数秒之后，有些悲凉地问道，“没有任何余地了吗？”
郑博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夜御辰看不到他的动作，但这许久的寂静几乎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除了心脏移植外，不可能再有回旋的余地。
哪怕要做手术，也必须在一周之内找到适配心脏……否则，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安城帝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但面对深爱的女孩，他竟倏然觉得如此无力，这是哪怕拥有再多钱和权势，都没有办法挽救回来的生命……
“我知道了。”夜御辰抿起薄唇。
病房内的气氛很是压抑，几乎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所有人也都屏住呼吸。
夜御辰缓缓睁开双眸，墨眸像是蒙了一层淡淡的薄雾，与眼底的红血丝交映在一起，看起来憔悴而又颓靡。
“她现在……是不是很痛？”
“是的，慕小姐这段时间都会不太好受。”
“睡着了，会好些么？”
“毕竟暂时没有恢复意识，所以会比苏醒后平稳一些，没有那么痛苦。”
“嗯。”夜御辰嗓音黯哑地道，“那就让她睡着吧，在找到办法前……醒不过来也好。”
虽然，他好想让她睁开眼睛看看他。
可是，夜御辰也忘不了上次手术结束后，她睁开眼睛的第一个字，是疼。
他不想让她经受痛苦，宁愿她睡着。
“只要……别永远都醒不过来就好。”夜御辰轻轻吻了她的手背，随即便将她的手放回被窝里面，捂得严实。
他款款起身，“我出去透口气。”
话音落下，夜御辰便转身离开了病房，倚在走廊的墙壁上，抬眸望着白炽灯。
灯光有些刺眼，他稍稍眯起双眸。
走廊里的气氛更是沉寂，医生已经散去，不会再时不时传来紧急抢救的声音，但方才留下的阴霾，却依旧笼罩在这里。
夜御辰有些颓靡地倚靠着墙壁。
一面雪白的墙，似乎是他仅剩的支撑点，他将全部的力量都交托给这面墙壁。
除此之外，心脏被剜空了，身体彻底冰冷了，连魂魄似乎都被慕晚倾勾走……
他甚至不确定，如果慕晚倾真的离开了他，他究竟还能不能算得上一个活着的人。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
夜御辰稍有不耐地蹙了蹙眉梢，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说。”
“小辰辰，那辆飞机果然刚起飞不久就坠毁了，不过我派去的人跳伞及时，已经在赶回公司的路上了，行踪隐秘。”
闻言，夜御辰的眉梢蹙得更紧。
他紧紧地攥住手机，倏然想起宫黎川告诉他的那番话……慕晚倾似乎知道会出事。
她就是因为这个，才心脏病发。
“查司祭。”夜御辰吐出三个字，然后便挂掉了电话，箭步向走廊另一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