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风沟通完以后,赵无恤向周围人群挥挥手说道:“好了。始皇帝对这件事情已经做出了处理。大家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众人看诗经已经事已至此,都一哄而散,一边走一边讨论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夸奖秦风的风度,赞美麻姑的美丽贤惠,鄙夷李斯的无耻。
总之,李斯现在名声大跌,不复以前风光。
赵无恤小心地捡起地上的君临剑,用自己的长袍擦干净,双手捧着还给麻姑。
“公主,这可是始皇帝亲自给你佩戴的。怎么可以轻易解下来?
始皇帝说了。从今后谁敢质疑他的决定,就是对陛下的大不敬。公主就用这个剑杀了他。谁反对就杀谁。
如果全天下的人都反对,皇帝陛下会帮助你把全天下的人全部杀了。”
麻姑听了之后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泪透过双眸滑落了下来。
秦风大大咧咧地从赵无恤手中拿过君临剑,亲自给麻姑挂腰间,然后用拍了拍麻姑的肩膀:“多好的父亲,你应该高兴才是,你哭什么呀?”
“夫君,我……我只是高兴。”
秦风安慰了麻姑几句,这才对赵无恤说道:“让公公见笑了,女孩的心思你千万不要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反而产生误会。
为这么点儿小事劳烦你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这件事我自己就能解决。”
赵无恤心话,你自己解决,就你给李斯罗列的那些证据,李斯九族能灭十回八回的。
赵无恤笑道:“这不是始皇帝对你关心嘛。”
秦风心话,是关心李斯吧,大意了,刚才就该让这个败家娘们用君临剑把李斯砍了,说不准大秦的历史真的就改写了。
李斯要是死了,秦始皇后期的丞相说不准就是右丞相冯去疾的。
冯去疾宁愿自杀也不被捕受辱,也算是一个有骨气的人,至少比李斯有骨气。
秦风拍拍脑袋,阻止自己古怪地想法,免得把大秦带着跑偏了,然后问赵无恤:“这么说我算是当官儿了。”
赵无恤眼皮跳了两跳,不知道这位帝婿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不过还是如实回答:“那是当然了。什么代理廷尉,其实就是给别人一个说法。堵住别人的嘴而已,
你现在就是廷尉,妥妥地大秦第一等官员。”
“这么说我是能穿丝绸了。”
“那当然了,做了九卿,衣服穿戴上百无禁忌,何况你又是帝婿,爱怎么穿就怎么穿。
你现在里里外川上穿上丝绸,也没有人敢质疑你了。”
“嗯,明白了,大秦有这方面的律法吗?”
赵无恤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内侍,伺候始皇帝陛下的。其他的一切不知。
应该有吧,要不然李斯也不会这样兴师动众用他制定的律法为难你。”
“这得多大的罪过呀?李斯都来不及调集中尉,我要好好查阅一下,到底有没有这么回事。”秦风忍不住感叹一声。
赵无恤尴尬地笑了笑并没有接秦风的茬,这个帝婿虽然年纪轻轻,说话做事却滴水不漏,根本就不像一个十几岁年龄的人,心思深的很。
说不准在哪里给他挖坑了,他才不上当呢。言多语失沉默是金,这才是赵无恤的原则。
他立刻挥挥手,让中郎令把从李斯那里取过来的廷尉印信拿来,亲手交给了秦风。
秦风很随意的挂在腰间,看着李斯狼狈远去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
李斯对郡县制的思考可以说是超前的,一个很有想法的人,也是很有能力的一个人。
制定国家长远策略是一把好手。可惜被名所累,急于求成,推行中产生了很多隐患,过于理想化。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产生,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性质。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变化与发展。
现在天下初定,首先要解决的是人们的温饱问题,而不是什么假大空的思想。
隗伏、王绾俩丞相致力于神化秦始皇,七十二博士致力于天下礼仪,李斯致力于他的郡县制,使用律法高压下的郡县制。
老百姓吃不饱穿不暖,有谁关心你这个,那些东西有毛用?
和快要饿死的人讲茴字有多少个写法,那不是作,那是有病。
秦始皇这个千古一帝一倒下,所有的上层建筑立刻土崩瓦解,什么都没有留下。
只留下了书同文车同轨,天下大一统的思想。
不招惹自己,秦风懒得理会这些,自己还是一个孩子,人微言轻,说了也没有人相信。
李斯被称为千古第一名相,也有一定的道理的,可是这个人的政治情商太低了。赵高随便给他安了一个罪名。就把他移删除了。
其实这个人真的不如冯去疾,虽然史书对冯去疾的描述很少,不过这个人宁可自杀也不弯腰求活,至少有骨气。
李斯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最后受尽了折磨,还是死了,而且还是腰斩。
这样的人还和我斗。玩儿呢,能斗得过我吗?秦风心中暗暗鄙夷了一句。
“夫君,你的已做了官了。就不能和平时一样无拘无束了,应该严肃起来了,廷尉就得让别人害怕。”
往回走的时候,麻姑少有的话多起来,耐心的叮嘱秦风。
“错,廷尉应该和蔼可亲,这样才能和天下百姓打成一片。
什么是律法,律法就是为大多数人服务的,大多数人认为合理,那才合理。
律法并不是一个人一拍屁股就能决定的,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屁股决定脑袋这要不得。
律法代表国家利益不代表一个人的喜好,比如说你的老爹我那个老丈人始皇帝不喜欢红烧肉,也不能严禁天下老百姓养猪。
九夫人胡姬喜欢小狗,也不能颁布法律全天下的人不能吃狗肉。
李斯想找我的麻烦,也不能信口开河说平民不得穿丝绸,也不能因为想要羞辱你就在律法上写君临剑对他无效。
赵无恤大家,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赵无恤带着100郎中令,蒙武带着一群中尉护送秦风回府,顺道也去祝贺。
“这个……老奴只是内侍,不懂这些,只不过,皇帝陛下似乎喜欢红烧肉。”
赵无恤赵无极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早成了老狐狸,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你这不行呀,只有懂法了,才能不犯法,看来大秦律法需要宣传。”
秦风突然明白了,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是有预谋的,他们利用了普通人对大秦律法的不了解,威胁那些人跟他们造反。
硬生生把普通百姓,好好过日子的人忽悠成了炮灰,秦风突然有了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那帝婿就有的忙了。”内史蒙武说道。
“忙什么呀,一点都不忙,我只是个代理,高兴去就去,不高兴了就不去了。
廷尉就是管理诉讼的,哪有那么多案件,我又不捉摸着使用大秦律害人,廷尉基本上就是一个闲职。”
“可是诏狱归你管呀,里面那么多犯人呢。”蒙武说道。
自己的儿子蒙毅终于距离九卿更近了一步,秦风这么一说他就有些不乐意了。
秦风摸了摸下巴:“那还不容易,直接把诏狱清空了不就得了。”
“清……清空诏狱?这怎么可能呢?!”赵无恤和蒙武同时惊讶地说道。
秦风打了个响指:“万事皆有可能。明天我就办这件事情。
秦府就要忙碌起来了。我哪有时间管理廷尉那些闲事,直接把事情捋顺了,然后甩手扔给蒙毅不就得了。
要说这人世间,最容易做的就是当官,如果这个人连官都不会做,这个人就彻底废了。
官越大越好做,现在我在廷尉位置上说一句话,底下人们得忙一个月。
再说了蒙毅也是法家集大成者,我只是掌握方向就行,具体干事的还是蒙毅,咱不能外形领导内行是不是?”
蒙武一听,心里有些发毛,感觉自己的儿子被盯上了,回去一定要叮嘱那个榆木疙瘩多长点心眼,别被秦风给卖了还给秦风数钱。
“恭喜老大。”
这时候王动、辛甲、李威、尉迟敬等人屁颠屁颠地也赶了上来。
叔孙通也赶上来向秦风施礼:“叔孙通恭喜师祖,贺喜师祖,
师祖一步到了九卿,让我高山仰止,钦佩之情如大江之水滔滔不绝……”
师祖?秦风听了一愣,然后恍然大悟,他的确吹嘘过自己在梦中遇到子路,成为子路的弟子,那只是为了自己到这个世界来找一个借口。
其他的儒者没有人相信,只是当笑话听,根本没当回事。
只有这个叔孙通叫他师祖,不管叔孙通心里承认不承认,但是在行动上竟然承认了,不只是这次,以前每次见了他都这么叫。
秦风大大咧咧地说道:“叔孙通呀,咱爷们现在发达了,以后呢你就要嚣张一些。不要这么畏畏缩缩的。
从今往后,腰杆要挺值,谁要是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就弄死他。
现在咱也是当官的人,以后我罩着你。
告诉我最近有没有人欺负你?我给你弄死他,咱爷们做事,不能留隔夜仇。”
叔孙通听了之后心中慌得一批。帝婿到底是年轻啊,刚刚坐上九卿一下子就飘了。
“没……没有。”
蒙武犹豫了一下,最后没有说话,秦风看似说话不着调,内涵其实越来越深奥了,都不知道他说的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秦风和叔孙通的话,没有隐瞒任何人。秦始皇早就得到了消息。得到暗卫汇报后禁不住皱着眉头,莫为自己的这个决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