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殇盯着顾落落的脸有一段时间了，她从最初的娇羞，到渐渐的不自在，到现在的极度不安。
他到底在看什么？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光看着她？
似笑非笑的眼里，好像了然着一切，好像将她看透一样，让她无所遁逃。
“殇哥哥，你，在看什么呀？”
心虚的人，总是沉不住气的，更何况，被独孤殇这样盯着，也没有几个人能沉得住气吧？
“落落，我有没有说过，你很美？”
他突然开口，竟是夸她。
顾落落迅速的就抬起了头，满脸的惊喜之色。
她缓缓的摇头，似乎带些微嗔之意，“都没有。”
但，她刚刚的不安，又被他这样一句话，给全然冲淡，她心里全是喜悦之情。
“落落，你知不知道，从前我将你当成妹妹？”
他又说，扯了扯嘴角，却绝不是笑意。
垂落的眸子里，闪过的全是厌恶。
偏偏，顾落落是看不见的，她为这句话，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
从前是妹妹，那么以后，她就不是妹妹了，对不对？
“殇哥哥，我可是从来不想当你的妹妹，你明白的，那晚乞巧节——”
“是啊，我也不会把你当妹妹了。”
独孤殇迅速的打断她，似乎叹了口气，又略有深意般的说道。
顾落落轻咬着唇，脸渐渐红了起来。
她当然不当他的妹妹，只要皇上赐婚，她就能嫁给他了。
她还在笑，却见独孤殇突然站起了身，绕过桌子走到了她身边，他站定，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顾落落起初还在娇羞，他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用的，是一种不屑的姿势。
这一次，她将他的神色看得分明，她一下子就愣住。
独孤殇的眼神很是深邃，可是闪烁的，分明就是厌恶，甚至，他的指尖用力的，像要捏碎她的下巴一样。
她才想动一下，就见他突然扯起了一边的唇角。
“你说，我独孤殇为什么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问句，但这问句也并不是问她的。
顾落落知道，她此时已然心慌的不行，他此时的眸子，她从来没有见过，她害怕了。
为什么，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会变化这么快？
他刚刚还在夸她美，不是吗？
“就你，也配做我的妹妹？”他又说，故意用恶毒的语气。
顾落落脸上的绯红早就不见，苍白漫延开来，像极了一朵即将凋零的小花。
但，这对他还是不够。
今天的目的，他很是明确。
要不是这个女人的百般纠缠，浅夏现在只会安心的在殇王府中养胎，而他的孩子……
一想到这里，手下更加用力起来。
“真美的一张脸，怎么就有这样一颗恶毒的心？你想嫁我是吗？”
他将她的脸左右扳了扳，就像在打量一种货物般。
她觉得受辱，声音几乎带了哭音。
“殇哥哥……”
他为什么说这种话，他知道了什么？
对了，她怎么会忘记，那日风浅夏要杀她，他肯定也知道了。
她被他的突然来临冲昏了头脑，她竟然忘记了这件事。
“要我提醒你，做过什么好事吗？杀了我的孩子，你可知道，该付出什么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