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朝朝觉得对于浅夏,真的是愧疚万分。
她从小就没有照顾过她,长大了还要受这么多苦。
偏偏她就在她身边,也无能为力。
她的眼睛里滑出两行泪来,隐忍了多年,在陵墓中她也没有流过眼泪。
现在就快要见到自己的丈夫,她却突然觉得无颜去见。
她没有照顾好他们萧家,唯一的血脉。
“不要再自责了,每个人的命运,都是天注定的,这并不是谁的错。”
贺轻衣走到她身边,叹了口气。
伸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终是没有拍下去,而是改握了自己腰间的酒葫芦。
犹记得,这是她当年送他的,却不知,她是否还记得。
“别再多想,她今日所受的劫,他日,未免不是所积的福。”
贺轻衣又劝道。
这一次,曲朝朝却没有回答,没有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其实自从进了萧家陵墓的那一刻起,她就没想过要活着出来。
而如今来到了这里,她今后,依然是不能去照顾她。
那边,独孤殇陪着浅夏一起靠坐在山壁边,怕她挨着墙壁会冷,他又专门解了自己的衣袍,披在她身上。
浅夏垂着眸子,拿着头发的发簪,随意在地上画着。
停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抬头向他看去。
解了外袍,他看上去,很是单薄,神色间满是疲累,见她看过来,却是笑了笑。
“你冷吗?”
“不冷。”他摇头,拉着衣襟,将她更裹紧了几分。
浅夏却挣扎着解开了他的袍子,“我也不冷,所以,你的衣服我不需要。”
她怎么会不知道这里的天气有多么的冷,他这样子的穿着,一定会生病的,而她自己穿的很厚。
并不像他,真的看起来很单薄。
“你不需要?”
独孤殇却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也许就在这一刻,他觉得寒意侵体。
她说,他的衣服她不需要,这么见外的拒绝。
终究,在她想不起来之前,他跟她之间,会存着隔阂吗?
浅夏见他脸色变了,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话,想着他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又赶紧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穿的太少了,这样会生病的。”
又是客客气气的话,她想将衣服披在他身上,他却反而向后靠了靠,不给她机会。
只是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脸,就那么定定的看着她。
“你怎么了?独孤殇……”
浅夏拿着他的衣服,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被他这样的眼光看着,她也心虚不已。
也许正是一种天性使然,她忘记了关于他们的从前,于是,面对他的时候,总会有种心虚的感觉。
她的不安,他看在眼里,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她想不起来跟他的过去,她跟他隔着淡淡的距离。
即使一路上对她的照顾,她始终是无法敞开心扉的。
他闭了闭眼睛,自嘲的想。
身上突然一暖,一个柔软的物体向他抱了过来。
他吃了一惊,睁开眼时,看到她真的用自己的外袍从正面兜了过来,而她也以一种有些怪异的姿势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