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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听了余隽逸的往事,都唏嘘不已,花之舞其实蛮讨厌他的,可是,听了他跟苏瑞雪的往事,忽然间就讨厌不起来了。

一位警员突然敲门进来跑到季队跟前小声地说了几句,季队皱起眉头,合上本子:“外面有点情况,来了一位挺难缠的余小姐,我去处理一下。”

“余小姐?”花之舞好奇地问道:“是余曼筠小姐吗?”

那位警员说道:“对,就是这个名字。”

“让我去吧。”花之舞觉得以她和曼筠的关系,这个时候也到了她们俩该谈一谈的时候了。

余曼筠还是一惯的白衣白裙,只是那张清纯美丽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她看到花之舞,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小舞,看到你就好了。他们是不是抓了我爸?我爸怎么样了?”

花之舞扶她到休息室坐下:“你爸没事。曼筠,之前你跟我说,你的爱是绝望的,我想问你,你心里爱的人是谁?耿烨然?沈易?还是另有其人?”

余曼筠支支吾吾起来:“你,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这一点很重要,曼筠,你和你爸的事,你爸已经告诉我们了,”她看着余曼筠越来越没有血色的脸,“但是,他的话不一定可信,你得告诉我,到底是不是他强迫你?”

余曼筠满脸震惊:“不是这样的!完全不是,你误会了!”

“我爸余隽逸老师其实只是我的养父,自从我十八岁知道这个秘密以来,我就没一刻安心过。我妈从来没有爱过他,但是却把我这么大的负担丢给了他。他把他毕生的画技都传给了我,以前我认为理所当然,后来我觉得受之有愧。”

“于是,我更努力地画,拼命地学,因为我很想回报他,可是,不管我多努力,想追上他的水平和地位都是不可能的。有一天,我突然明白了,我不用跟他比水平,他也不缺名气和地位,他缺的不过是我母亲没有办法给他的。”

“当我这样想之后,我第一次以异性的眼光来看他,我发现他简直堪称完美。英俊成熟的画界大师,淡泊名利,人品过硬,我甚至觉得我母亲真是傻,放着这样完全的爱人不要,宁愿去追求一段可望而不可及的爱情,最后,连命都搭上了。”

花之舞轻轻说道:“你以为当年的叶瑾凡老师会输给今天的余隽逸老师吗?你母亲不过跟你选了同样的男人,而且,你比她更飞蛾扑火。”

余曼筠陷入沉思,花之舞继续问道:“所以,你们相爱了,对吗?那为什么你会又和耿烨然、沈易订婚?”

“飞蛾扑火?你形容得很好。他把我的爱当成毒药,他发现我对他有那样的心思以后,他就开始给我张罗婚事。他非常满意耿烨然,希望我嫁给他,我心灰意冷之下跟耿烨然订下了婚约。随时婚期的接近,他好像对我越来越放心,而我其实越来越不平静。”

“有一天他跟朋友出去喝酒,回来的时候已经醉了,我本来只是想照顾他,但是,我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既然他不接受我的爱,那我至少能献身给他,对我而言,也算是个告别吧。”

“我其实内心里很害怕,但是,一想到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又突然无可畏惧了。他醉得很厉害,我不知道他把我认成了谁,反正我成功了。他从前只当我是女儿,对我谨守礼仪。在我眼中,他一直是温文尔雅的,可是,当他把我当成女人的时候,他是疯狂冲动的。”

“他的粗暴弄痛了我,我那时候有些后悔了,瞬间想放弃,可是,他好像被我惹怒了,我甚至不知道他是醒了还是醉着,他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我哭了,他也完全没反应,然后,巨烈的疼痛几乎令我晕厥,他却好像很愉快。”

“等他精疲力尽在我身旁睡着的时候,我偷偷地想是不是他会改变主意?可是我错了!他醒来之后,对我破口大骂,还打了我,他赶我出家门。我彻底死心了,打算嫁给烨然。”

“可是,我没有想到烨然居然会知道这件事,好像有人给了他一张照片,他质问我的时候,我承认了全部的事实。我以为最多就是我跟他婚事告吹,反正我也不在乎,但是,他居然一时气愤,从黑地狱沙滩的悬崖上跳了下去。”

“我以为我只是伤害了自己,没想到还是连累了别人,这么多年耿烨然的事始终是我心里的一个结。这件事之后,我爸也不再赶我,但是,也不理我,我们就像在同一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我知道我已经是他的心病,不能不嫁。”

“所以,当别人给我介绍沈易的时候,我立刻答应了,我想放过他,也放过我自己。我知道沈易有家暴倾向,但是,这是我唯一的选择了,我还是决定跟他订婚。”

“我完全没有料到的是,沈易不知道为什么也知道了我的事,那天在他家里,他像疯了似的要杀我,我拼命从他家跑出来。第二天我才知道,他死了。”

原来耿烨然是自杀,因为涉及到隐私,所以,余曼筠不肯说出全部真相,那沈易的事,她说的是全部真相吗?花之舞想到一个疑点,于是问她:“你跟警方说,你离开他家之后是跟你爸在一起?”

“是的,我知道他死之后,心里很害怕,我跟我爸讲了当时发生的事,他安慰我,并且让我说从沈易家回来之后就一直待在家里,这样他就能为我作证。”余曼筠说道。

“那实际上呢?你是跟他在一直吗?”花之舞问道。

“我被沈易打伤了,一个人在海边走了很久。”余曼筠黯然说道。

“曼筠,打起精神来!”花之舞拍拍她的肩头,“你的爱并不是绝望的,余隽逸老师也没有你想得这样无情。”

余曼筠双眼带着希望的欣喜,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丝光明,花之舞的话仿佛是天堂扔下来的一道绳索:“小舞,你想告诉我什么?”

花之舞眨眨眼:“只要你坚定自己的心意,我会尽量帮你的。”

花之舞满怀信心地走回审讯室,她以为他们审得差不多了,她打算好好地冲击一下余隽逸,为曼筠搏一搏。

哪知,这几个男人中途休息了一下,他们还没结束,季队拿出小警员递给他的文件袋:“余先生,化验的结果是那双鞋的确是你的。”

“余隽逸老师,曼筠已经承认那天她跑出沈易家一个人去了海边,你无法为她作不在场证明了,当然,你也没有了不在场证明。你可以继续狡辩,不过,曼筠会有杀害沈易的嫌疑,这就是你对她的爱护?”花之舞讽刺道,骆骁欣赏地看着她,她抓的点很准。

余隽逸被她刺得有点无地自容,想到那张照片在他们手里,他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花之舞继续说道:“你一向敢做不敢当,你不仅不敢承认你杀了沈易,你还不敢承认你爱曼筠,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装得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我说得对吧?”

余隽逸一惊。

“曼筠说她趁你喝醉了勾引你,才有了那张激情照片,但是,你敢说你内心对她是不渴望的?没有你的配合,就凭她一个女孩子,能把你如何?你成全了自己的形象,但是,你良心上过意得去吗?不是你这几年一次次默默地谴责她,她又怎么会被逼得跟沈易那样的人订婚?还被全岛的人说成克夫?”花之舞毫不客气地说道。

余隽逸低下头不说话。

“而且,曼筠一定没有告诉过你耿烨然为什么会死吧?你不会天真地认为他出了意外吧?那我现在告诉你,他也是因为知道了你们的事才愤而跳崖的。她的悲剧都是你一手策划的,现在是不是还是要继续让她蒙上杀人犯的嫌疑?”耿烨然的死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谜,现在花之舞突然道出,令季队也刮目相看,这个小女孩真有办法,就出去这么一会儿,居然就查清了这么多事。

“我没有杀沈易!”余隽逸闭上眼,他觉得透不过气来。“他气冲冲地打电话给曼筠,让她去他家,我就有种不好的感觉。我到的时候,他们正在里面吵架,我担心曼筠,于是,悄悄换了鞋之后就上了二楼偷听。那个人渣果然动手打曼筠,我情急之下在二楼叫了他的名字,他应该是听到了,不久之后,他就回来了。他看到我更加激动,挥舞着拳头就往二楼冲上来,我无意跟他动手,他用力过猛自己跌了下去。”

他舒出一口气,全都说出来,他自己也舒服多了,花之舞点点头:“沈易的死,季队会再从痕检方面去查证你说的话,不过,如果你继续逃避你的感情,你的行为和沈易也差不多,冷暴力也是暴力。”

“我们还剩最后一个难题,”骆骁若有所思。

“是什么?”季队问道。

骆骁看着手里的激情照:“是谁拍下了这张照片,又三翻二次地把它给了余曼筠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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