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好多人甚至来不及反应,毕业的这一天就来了。
临近七月,低年级的学生已经放假,校园内显得空荡荡的,只剩下大四的学生在匆匆收拾着行李,也要开始踏上新的人生起点。
望着熟悉的校园,郑博心中空落落的,四年的大学生活转瞬间就过去了,他心中难免感慨。
最后的毕业答辩很顺利,他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他却高兴不起来,心中更多的是不舍和缅怀。
“你小子以后发达了可别忘记了我们这一帮兄弟!”
周寻很急,在答辩后甚至都来不及逗留就要去南方,那边的公司已经在催着他入职了。
几人将他送到了火车站,在做最后的告别。
“南方湿气重,你要保重身体啊,不行就去看看老中医吧!”郑博调侃道。
“是啊,你小子老实说,是不是那方面不行,要不要给你找个老中医看看?”李易笑道,搂着他的肩膀,在他胸口捶了一下。
“等回了老家,半夜听不到你起夜的声音,我估计会不习惯。”
顾黎平日里话并不多,但却是个重感情的人,他的火车只比周寻晚一个小时,还是坚持着过来相送。
“去你们的,不要造我谣,老子身体好着呢!”
周寻故作生气的说道,却是红了眼睛。
“自有再见日!”
一切尽在不言中,几人上前给了他一个熊抱,目送他走进了车站。
“俺也要走了,如果哪天空了,记得来西北找我,我请你们吃这里最好吃的羊肉泡馍!”
为了省钱,他没有坐高铁,而是选择最经济实惠的绿皮车,此时他拖着行李,脸上挂着很朴实的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别坐公交了,我们去送你!”
李易抢过他的箱子,并叫了个车,顾黎平日里最话少,在整个班里几乎没有存在感,然而今天他要走了,却让两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一定要保持联络,过些日子,我们去看望叔叔阿姨。”郑博上前,认真道。
他‘嗯’了一句,点了点头,上前抱了抱两人,这是他表达不舍的唯一方式。
等送别了两人,已经是下午了,校园内人更少了,一上午的时间,大部分的学生都已经走了。
“喝点儿?”
不过才一上午,宿舍内便少了两人,他难免感伤,此时拿着两罐啤酒,递了过来。
“不了,下午还有事儿,得出去一趟。”
郑博摇了摇头,解释道,最近一直在忙着毕业答辩的事,如今几天过去了,还不曾去过城南街。
在此之前,陈六鼎曾再三嘱咐,等身体调养的差不多,一定要过去‘打打下手’,眼下学校里面的事也处理的差不多了,也该去看看了。
“你小子是去找那丫头吧,真是见色忘友!”他调侃道,拿起一罐啤酒一饮而尽。
毕业答辩后,张婉莹也基本没什么事了,她是优等生,早在数月前就收到了几家公司的入职邀请,再有几天本该是她入职的日子,可都被她婉言拒绝了。
她嘴上说是舍不得校园,其实郑博知道,她这是放心不下自己,铁了心要多留几天。
“喝你的酒!”
郑博白了他一眼,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了宿舍。
等他赶到城南街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大大老远就能看到陈六鼎在卦瘫前正襟危坐,口诵佛号,宝相庄严,一本正经的从事着他的伟大事业—忽悠人!
“大师,您是说我这个月有血光之灾?”摊前,一名妇人被吓坏了,脸色煞白。
“然也,不出意外,就在这三日!”
他一本正经,煞有其事的掐着手指,严肃说道。
“那……可有破解之法?”她急忙追问道。
“自然是有的,只不过嘛……”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不再继续往下说,摇着破蒲扇,意思很明显。
可以看的出,那名妇人应该不是本地人,料想该是来旅游的,要不然就凭陈六鼎在当地的‘名气’,估计没一个人会光顾他的卦摊。
果然,她上当了,从包里拿出了一小沓纸币就塞了过去。
“唔……既然施主有诚意,本道也就不吝赐教,你只需……”
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把那名妇人唬的一愣一愣的,最后甚至还来了句:“哈利路亚,愿天主保佑你!”
“师叔,您这也……忒无耻了吧?”
见那人已经走远,郑博啼笑皆非,有这么一位奇葩师叔,他都觉得臊的慌!
“你小子懂什么?这是生活的真义,你还小,不懂!”
他郑重道,很严肃,说的很像那回事儿,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他这是又没钱吃饭了,只能大张旗鼓的行骗,还美名其曰‘生活的真义’。
“咳咳……那啥,即便是生活的真义,您也该靠点谱不是?”
郑博替他感到脸红,敢情人家一点事儿都没没,愣是被他给‘忽悠瘸’了。
“唉,难啊!这世道太平,真龙坐镇,我哪里能找到那么多真碰到难事、并且相信这个行当的主儿?”他感慨道。
郑博点头,表示理解,早在一个多月前,他也对所谓的风水、奇门八卦同样嗤之以鼻。
如今是新世纪,随着老一辈的人渐渐逝去,真正相信、并对道门保持敬畏之心的人越来越少了。
“行了,收摊咯!”
他将纸币塞进兜里,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看上去简直不要太猥琐。
郑博知道,他这是今天的‘KpI’达标了,所以才那么早收摊。
“师叔,一月之期很快就要到了,您就不提前准备准备?”
“准备啥?区区一个飞僵而已,老子对付它,还不手拿把掐?”他得瑟,一副天老大他老二的样子。
“是是是!那年您双手插兜,不知道什么叫对手!”郑博撇嘴,他这副模样实在太招人烦。
“话又说回来,您之前提到的‘天变’到底是什么?”
郑博好奇,再有一些日子就到一个月了,他在此前曾说会出现‘天变’,但却一直没有细说它到底是什么。
郑博严重怀疑,他可能也不知道‘天变’究竟是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到时你就知道了。”
他说道,眼神却是在闪躲,闪烁其词,这让郑博更加笃定他可能是真的不知道!
“好吧!其实我也不知道它到底代表着什么。”
见郑博眼神不对,他轻叹道,有些垂头丧气,三十年前,他的师父在临终前只是提了那么一嘴,关于‘天变’并没有细说,只是嘱咐他一定要守在老教堂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