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一言不发,也不看展昭。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展昭问白玉堂。
以为白玉堂会在此刻坐在房梁上喝闷酒,展昭只猜对了一半,白玉堂是坐在房梁上,可是他没有喝酒。
这证明白玉堂现在真的很烦恼,烦恼到酒都不碰的地步。
“狄咏……这回看起来毫无胜算了。”展昭念叨着。
连丁月华也这么认为。
白玉堂依然没说话。
“难道只有我,认为你仍然有机会吗?”展昭转向白玉堂。
白玉堂笑了。
“有时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白玉堂飞身跳下了屋顶。
“谢了!”白玉堂朝房顶上抱拳。
丁月华站在元帅府门前的那条街上。这元帅府是狄青当年打败西夏凯旋而归之时,皇上赏赐给他的府邸,皇上还赐婚给他,封他做枢密使。
背着包拯和展昭跑到元帅府来,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可当事人是她妹妹,她顾不了那么多了,趁着展昭出门公干,她就跑到了狄青的元帅府。
正想着怎么进去,总不能直接说她要看狄咏吧?
“这位姑娘,你找人?”丁月华站了一会儿,被一个身穿粗布衣衫的大叔搭讪了。
“关你什么事?”丁月华瞥了一眼。被叫姑娘而不是夫人,丁月华心情好,不理他,不然一脚踢他出去。
“我是元帅府的,姑娘找人的话,或许我可以帮得上忙。”大叔说到。
“你?”丁月华从头看到脚,也许这大叔是元帅府的下人。
“姑娘想进去,你能帮忙?”丁月华问。
“可以,不过……”大叔顿了顿。
丁月华莞尔,元帅府怎么会是那么好进的,幸好她早有准备,带着她的小金库来的。
丁月华从身上拿出散碎银子,交到大叔手里,大叔掂了掂重量,又看了看丁月华,随即收好了银子,带着丁月华绕到后面去了。
到了元帅府后面的小门,大叔推开门,门里面有两个把守的士兵,士兵看到大叔什么都没说,大叔就带着丁月华进了元帅府。
“真有你的!不如你再行行好,告诉我狄咏在哪里。”丁月华兴奋起来,又拿出一些银子来,要给大叔。
“够了……狄咏啊,他这个时间应在书房,我带你去。”大叔谢绝了丁月华的银子。
丁月华拍了拍大叔的肩,轻笑到:“够义气!”
丁月华跟着大叔一路走到书房,无人阻挡,看见的人也没过来问她是谁。
“咏儿,有人找你。”大叔带着丁月华进了书房,书房中有一年轻俊才正捧着一本兵书苦读。
年轻俊才抬头放下书,走了过来:“爹你回来了,这位是?”
爹?丁月华吓得差点坐地上。这个带她从后门进来的大叔是狄咏的爹!也就是狄青啊!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元帅,只想个普通下人。
“额……我……我是丁月华。”丁月华突然舌头打结,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干脆就直接说名字了。
“丁月华?”狄咏和狄青对视了一下,眼中都有惊奇之色,“你是南侠展昭的妻子丁月华?”
“是是是!我就是那个丁月华!”丁月华一点都不意外他们的表情,每一个听说他是丁月华的人都是这幅表情,丁月华早就看腻了。
“昔日在边关我曾和丁总兵共同御敌,丁总兵曾提起家中之事,所以我对展夫人并不陌生。”狄青说。
“狄大人,在下方才失礼了。”丁月华行了个礼。把狄青当下人指使总是不好,人家不计较是人家宽宏大量。
“展夫人可是为令妹而来?”狄青问到。
“狄大人知道?”这回换丁月华吃惊了。难道丁月影已经和狄咏交往了一段日子了,连狄青都知道?丁月华心中大喊不妙啊。
“是啊!”狄咏走上前,“我已经把我和月影的事和爹说了,我爹会亲自去茉花村下聘。”
这话一出,丁月华又一阵腿软,这事是真的啊!丁月影不是在说笑!
丁月华瞬间色脸色变了几次,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展夫人你没事吧?需不需要坐下来休息一下?”狄青见丁月华脸色不太好,便开口问到。
“没……没事……我出来好久了,也该回去了。”丁月华佯装微笑。
“我送你。”狄咏自告奋勇送丁月华出府,丁月华对狄青行了礼,昏昏沉沉的跟着狄咏走出了元帅府。
“展夫人走好!”狄咏在身后喊着,丁月华却完全听不到狄咏的话。
丁月华一激灵,现在不是回开封府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商量对策。
丁月华一溜烟跑到了云来客栈,找到了四爷蒋平,蒋平也正在为这件事发愁。
“四哥你一向足智多谋,你倒是想想办法啊!”丁月华心理上总是偏向白玉堂的,不希望丁月影嫁给狄咏。
“四哥?你叫我四爷也不管用了!现在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了,年轻人情情爱爱的事我向来搞不清楚。”蒋平放下扇子,本意只是过来催促一下白玉堂,好对丁家有个交代,谁知道催出这么一个事来,这回都不知道谁要向谁交代了。
“老五到底是怎么回事!总是叫大哥操心!大哥早就把聘礼备好了,就等老五发话,可老五这拖拖拉拉的到底是为什么?”蒋平也想不明白白玉堂究竟想怎样,他又不是不喜欢丁月影,两家的家长都认可,怎么还拖着呢?
丁月华沉默了下来。白玉堂好像一点都不着急,这两日也没见他对丁月影有什么表示,一切如常。
这事丁月华也不能找展昭商量,展昭只会说一句,别人家的事少管,而她会说,她妹妹的事她当然要管,两人就会因此发生分歧。
“老五到底在想什么呢?”蒋平若有所思。
开封府中,白玉堂和丁月影打了一个照面,白玉堂点了一下头,擦身而过。
丁月影回身大喊一声:“白玉堂你给我站住!”
白玉堂停了下来,回身看着丁月影:“有事?”
丁月影面色发青,咬着下嘴唇,腾腾两步迈到白玉堂面前。
“白玉堂!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白玉堂看看四周,“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你!”丁月影憋红着脸,指着白玉堂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去死啊!”丁月影死命踢了白玉堂一脚,气哄哄的转身而去。
“哎呀!痛啊!你干什么你这个泼妇!”白玉堂弯下腰握着小腿肚子,丁月影可真不客气,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丁月影不理会白玉堂,继续憋着气往前走,又走了两步,砰的一下撞上了一睹白墙,抬头一看,白玉堂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让开!”丁月影使劲推白玉堂,白玉堂纹丝不动,身体连晃都没晃。
“额……”丁月影又换个方向推白玉堂,白玉堂还是没动。
“喂!你干嘛啊!让开!”丁月影推不动白玉堂,更是着急,这一急就新仇旧恨涌上心头,眼泪逼了出来,在眼眶中打转。
“怎么又哭了?”白玉堂赶紧拉过丁月影到院子的角落里,从怀中拿出手帕,给丁月影擦眼泪。
“别哭了,听话,你是开封府总捕头,你这样像什么样子?被别人看见了多不好!”白玉堂一点一点擦拭着丁月影的脸颊,丁月影哭的更厉害了。
丁月影不停的抽噎。
“白玉堂,想不到你竟如此无情,你说过你只喜欢我一个人,你一定会娶我,你可还记得?”
未曾想男人的承诺竟这么不值钱,转眼便忘到了脑后。
“月影,我不是不娶你,我是想晚一点不行吗?我觉得我们还年轻,不用急在一时,他日功成名就,风风光光的娶你不好吗?”白玉堂试图和丁月影进行沟通。
“功成名就?”丁月影苦笑。名满江湖的锦毛鼠白玉堂还不算功成名就吗?
丁月影推开白玉堂的胳膊。
“白玉堂,你会后悔的,我会让你一辈子后悔!”丁月影捂着嘴跑开了。
白玉堂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胡说八道什么!”白玉堂自己抱怨自己。
一辈子后悔,白玉堂马上就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