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等木艺规清醒过来，我就转交给他。”
梁德接过杜公台递来的男德开关，谨慎地裹上几层内气揣进了兜里。
“好了，太师兄还要和你聊几句，我先下了。”
杜公台用力张嘴将两腮撕裂，整张脸皮往上卷起，连同头皮一起掀开，他伸手抚顶，像摘兜帽一样把外翻的皮肤血肉捋到了脑后。
做完这些事以后，那双苍白的手掌顺着脖颈滑落，静静地沉入了表盘。
那些被掀开的血肉蠕动着包住颅骨，发出宛如黄油融化的声音。
梁德看到一张面具般的平滑脸孔在浓稠的血浆之后挣动，过了一会儿，表盘下伸出一双大手，粗暴地抹掉了沾在脸上的血浆。
太奉先低头吐掉嘴里的血沫，对表情复杂的梁德嘿嘿笑道：
“阿德，怎么样，是不是对我们雷霆邪宗的上下级关系和企业氛围更满意了。
“杜师弟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公司对你这么好，你以后再敢摸鱼，小心我一念万转，把你当成心魔一拳打爆！”
“摸鱼是不可能……不摸的。”
梁德认真道：“奉先老师，大家都是男人，绝对做不到的事情，我怎么能用承诺来忽悠您呢，这有违我的职业道德。”
太奉先翻了个白眼，道：
“职业道德，你入职以来拆散了几对情侣？就这还敢在我面前提职业道德，下个月我就找借口给你降薪！
“废话少说，把男德开关给我！”
梁德从兜里掏出那个电源开关模样的器物，连同封装内气一起，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太奉先面前的表盘上。
太奉先嗤笑道：“你怕个什么，你是空想之拳，副处级持证处男，高级邪神雇员，名义上还是我的眷属，男德的狗链子能套到你脖子上去？”
“报告老板，杜董他老人家的规矩一套又一套的，还不肯说明白，他现在是青埂峰上第一人，我要时刻保持警惕。”
梁德煞有介事地在裤子上擦了擦手，道：
“杜董都说除他以外众生平等了，栗知弦也是高级雇员，家里又是纯宗十姓之一，她身上都套着五个男德光环，我还是小心点吧。”
“呵，你以为杜公台的规矩里就没有‘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这一条么。
“栗知弦身上的男德光环都是样子货，和时装皮肤差不多，你看她平常守男德吗，要守男德吗？
“她是虔心之血，是雷霆纯宗在此岸415号世界的蓝星主祭，身上没有五个圈，以后升了职队伍怎么带？
“虔心之血都是荣誉婆罗门，懂了吗？”
梁德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那五个圈就像领导的高级职称和博士学位，不用自己努力就能拿到，而且没有人可以质疑。”
“木艺规如果做了空想之拳，就能享受虔心之血的待遇，只要他还不是男德达利特，和我签完合同就可以直升婆罗门。
“可惜他不肯。”
太奉先把男德开关放在掌心，双手交握，像赌圣搓牌似的搓来搓去。
“你想让他不来上班就享受待遇，那就只有安个男德开关了。”
梁德咬了下舌尖，不好意思道：
“呃……奉先老师，原来您把杜董叫过来，不是为了让我死心，是为了拿到这个开关，我还以为……”
“你以为，你以为，你死心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回头还不是得我来给你做心理建设。
“我手上还有十几篇专栏要写，我哪来这么多时间。”
“奉先老师你们青劫大能分身无数，十几篇专栏而已，对您这种蜚声两岸的大文豪来说应该很轻松吧。”
“我说的就是这个分身还有十几篇专栏要写！”
太奉先双手用力，被他夹在掌心搓动的男德开关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一缕缕青烟从十指间飘了出来。
他将飘起的烟气尽数吸入腹中，松开双手，红色的男德开关已经被搓得透明了。
“完事了。”
太奉先将开关扔给梁德，道：
“等木艺规醒来，让他自己炼进武道元神，往上是开，往下是关，想不想守男德，随便他自己。
“我给他搓成破解版了，不用每年续费，记住千万别更新补丁，一更新就用不了了。”
“续费？”
梁德拿着男德开关左看右看，武者灵觉跟搓澡巾似的来来回回，终于在开关底部发现了一个比内气粒子还小的信息窗口。
“试用期仅剩365天，试用结束后请及时登录雷霆纯宗官方网站开通会员，超级会员年卡仅需晶，连续包年立省99晶，送最新版《男德导论》。”
“这玩意儿还得每年续费，奉先老师，这都不是割韭菜了，他这是刨了人韭菜的土再卖给韭菜啊。”
这和在公路上撒钉子的汽车维修店有什么区别。
梁德不由得想起了被某些黑心企业支配的恐怖。
“要不然呢，纯宗当年的总收入在雷霆崖排第二位，只在真宗之下，你以为杜公台的钱是靠演讲赚到的吗？
“还不是靠着开男德补充班和发售戒色券！”
太奉先说到这里不由得有些羡慕，他倒是想开个云绿帽提高班，可这种班哪有人来上啊。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不光是为了收这点钱。
“他是为了让拿到开关的人时不时地想起来，狗链子还套在脖子上，自己还有一个叫杜公台的野爹。
“行了，你让木艺规以后每个月打2300晶到我私人户头，怎么说我也是个有情怀的严肃文学家，破解版的月费就只收他一个友情价好了。”
“您也要收费？！”
太奉先眼睛一瞪：
“收费怎么了，犯法吗？有人管吗！我又不欠他的，不收钱，不收钱他过意不去将来起了心魔谁负责！
“畏因怖果，要从白劫抓起！我以前要是有这么好的前辈高人提点我，我能混成现在这样吗？
“走了走了，以后献祭别点檀香了，跟他妈车站厕所似的，我闻着膈应，有牛肉就行。”
梁德连忙请他留步。
“奉先老师，您看他那个样子，真性都不稳了，我就怕他安了男德开关也还是不想活，扑通一下寻了短见，那您岂不是白跑一趟，钱也收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