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白了姬宴温一眼,坐了起来没好气的说:“还能有谁啊?你明知故问!”
还是五弟好,外家好省心。
兄弟俩斗了一会儿嘴,姬宴温说起了正事,告诉太子要给他解借寿术了。
云多多将她提过来的小包袱解开,从里面抖出一件道袍套在了身上。
太子见状,笑得前仰后合,“哎呦,弟妹,你这个样子真滑稽。哈哈哈。”
云多多停下手中的动作,无语的看向太子,眼里有丝丝的幽怨。
她这是救的哪个啊?
他倒好,还在这里笑话起她来了。
“咳咳,那个,弟妹,我,我不是故意的,呵呵,就是,哎,从未见过你这番打扮,一时觉得有点,有点不适应。”
太子见自家弟弟也黑了脸,正在收拾包袱,赶紧忍下笑意,不好意思的说道。
姬宴温将打上结的包袱又摊开,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挺乐意被滑出溜借寿的呢。”
“那个,谁愿意啊?况且还是偷的。”太子嘟囔道。
华家简直是狗胆包天,以为是自己的外家,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做梦!
他看向云多多,笑着道:“弟妹,你可别生四哥的气,四哥在这里给你郑重赔不是了。”
云多多翻了个白眼,太子见了不以为意,觉得她就像个小孩子,好笑又好玩。
“弟妹,你说吧,需要我怎么配合?”太子见云多多准备的差不多了,问道。
云多多倒没跟他计较,见他又是赔不是,又放低姿态配合,努了努嘴说:
“您上床盘坐就成,剩下的什么不要管,我跟子言来做就行了。”
太子点头,利索的脱掉鞋子,盘坐下来。
云多多先在房间里设了隐匿阵,随后跟姬宴温说了具体的操作步骤,需要姬宴温如何配合。
她便开始施展术法了。
姬宴温紧紧的跟着云多多的指示,先是给太子胳膊的伤疤处贴上了破术符。
在她一阵像跳大神一般的舞动后,又给太子服了解术丹。
太子此时整个人像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好像身处一个黑暗的地方。
突然,一阵舒适的暖意传来,身边的黑暗被驱散。
他像灵魂出窍一般飘浮在空中,清楚的看到了一个小时候的自己。
他赶忙跟上去,想看看那个小时候的自己。
小太子下了学后,正在皇后的宫殿里玩耍,奶嬷嬷和一众容女陪着。
待跟前的宫女都被打发了以后,奶嬷嬷跟他说:“太子殿下啊,明天就是休沐了,您可以出宫玩玩呢。”
小太子抬起头,看向奶嬷嬷说:“不要了,明天孤要陪母后一天,母后总是一个人,很孤单。”
“呵呵。”奶嬷嬷笑了两声,说:“太子殿下真有孝心,不过,华府刚刚生了个小娃娃呢,可好玩了。”
“是吗?是那个大肚子的舅母生的吗?”小太子好似起了兴趣。
“是啊,您不是总说,要陪大舅夫人肚子里的小弟弟玩吗?现在小弟弟生出来了。”奶嬷嬷慈爱的说。
“今天刚生的吗?”小太子好奇的问。
“不是,上次太子殿下休沐去华府玩的第二天生的。”
“哦,那为什么现在才告诉孤?”
“因为,太子殿下天天读书,嬷嬷怕打扰了您学业啊。”
“这样啊,那明天孤就去看看他吧。”
画面一转。
他看到小太子“哒哒哒”跑进大舅舅的院子,嘴里喊着:“我要看小弟弟,我要看小弟弟。”
他跑进华大夫人的房间,华大夫人让嬷嬷抱了一个婴孩给他看。
还告诉他,这个小孩是他的小表弟,乳名叫留留。
他看着襁褓里的小孩,像个小老头,面色腊黄,一动不动,说道:“小表弟好丑。”
“呵呵。”华大夫人干笑了几声。
他急忙看向华大夫人,只见她笑的极为勉强。
这时,华老夫人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眼底难掩疲惫。
“娘。”躺在床上的华大夫人忙坐起来叫了一声。
“哎,娘的好媳妇,躺下,快躺下。”华老夫赶忙上前坐在床边,拍了拍华大夫人的手,让她躺下说话。
随后,看向太子,努力扯出一抹笑意,说道:“太子殿下来看小表弟了吗?他是不是很可爱?”
“小表弟好……可爱。”小时候的太子,已经会察言观色了。
他刚看到小表弟时,说了句小表弟好丑,发现大舅母好似不高兴。
因此,华老夫人再问,他说了句违心的话。
“呵呵,是啊,你小表弟很可爱,太子在这里多陪小表弟几天行不行?”华老夫人高兴的问道。
小太子犹豫不决,最后说道:“孤是想陪小表弟玩,可是,孤还有学业呢,等下次休沐吧。”
小小一个团子,背着小手,一本正经、条理清晰的跟华老夫人说事,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可爱。
华老夫人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不愉。
小太子没有发现,但飘浮在空中的太子,却看到了。
他心里暗暗一惊,这才是外祖母的真面目吧?
再仔细看去,华老夫人仍旧是一副慈爱的模样,仿佛刚刚的不愉只是错觉,
“太子啊,外祖母派人去跟您母后知会一声,您才这么小,不能太累了,累坏了身体怎么办?”
华老夫人将他揽在身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满满的关爱。
小太子本身人小,也就装了一下,听到能玩耍,不用上学,自然是高兴的。
就这样,小太子得了五天的假,留在华府住了下来。
画面再转。
华府一处清幽的客房。
华老夫人在这里见了一个人。
这个人,太子记忆犹新,就是那个曾经给他处理伤口的大夫。
眉梢的大黑痣、尖嘴猴腮、山羊胡子,深深的刻在他记忆深处。
他忍不住飘了过去,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胡大夫,我的小孙儿是我的福星啊,你一定要救他,太子已经留下来了,你说怎么办吧?”华老夫人哀哀切切的说。
“老夫人,那可是太子,您的亲外孙,华府最大的倚仗,您真的舍得?”胡大夫捋着山羊胡问。
“你上次瞧了太子一面,不是说他与我小孙子最合?”华老夫人掀起眼皮,问道。
胡大夫微微一笑,说道:“当然,没有比太子更合适的人了。”
“那就按你说的做吧。”华老夫人说罢,又垂下眼皮。
“呵呵,老夫人,您可真舍得,一个刚出生的不知前程的小孙子,一个高高在上能给华家带来无上荣光的外孙子,您竟然舍弃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