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走了吗?”突然从身后传来柳焕春略带哽咽的声音。
‘我’慢慢转身,柳焕春身上是民国时期的女学生衣服,扎着两个长长的麻花辫,垂在胸前,长相温婉,只是此时脸上带着离别的伤感,眼眶微红。
“焕春!”‘我’低沉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走上前握着她的双手道:“日寇不除,何以为家!焕春,你等我,只要把侵略者赶出我们的土地,我就回来娶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几个字,却体现了老爷爷的决心。柳焕春破涕为笑,脸上虽带着泪,却一脸坚定的点头道:“好!我等你。”
两人在一颗桃花树下情定终身,眼前场景又开始转变,‘我’背着行李,正准备去找部队,柳焕春站在我面前,眼中含泪,将一个信封和一张照片交给我,轻声道:“我等你,你早日回来。”
我能感觉到心里涌起的不舍,可是却毅然决然的转身往远处走去,低头打开信封,里面是一把梳子和一张信纸,信纸上面是娟秀的字迹。
只写了两行诗句,一夜春寒透锦帏,满庭花露起多时,垒金梳子双双耍,铺翠花儿袅袅垂,落款:柳焕春。
眼前开始模糊起来,四周开始变暗,我似乎从身体里飘了起来。看着一个背着行李,穿着绿色军装的年轻男子,挺直着腰板,梗着脖子,带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气势往前走。哪怕前面是一片黑暗没有出路,也不回头。
再睁眼的时候,封荼俊俏的脸出现在我眼前,见我醒来,便俯身将我扶起来。我在老爷爷的记忆深处看到了一切,也看到了柳焕春的长相,不过封荼的脸色却有点怪异。我疑惑的看着他,他却冲我摇了摇头,我只得算了,他便开始看着老爷爷沉思起来。
一旦确定下来,我们就帮着开始去寻找,因为树妖们没办法离开,家里又有个婴儿,虽然有余奶奶和喇嘛在家,但我还是不放心。封荼又是每二十四时跟着我,便把鱼和鬼王留在家里,以防万一。
老爷爷也根据记忆,给了我们一个大致的方向,他曾经回去找过,地址就在河南的开封古城附近,我们先是在上发布了一些寻人的信息,将老爷爷的故事放在了论坛上。
没过多久,点击评论就高涨,大家对这种民国时期的爱情都格外关注,只是评论却大多都是加油之类的话,真正又用的信息却少之又少。
我和封荼带着余安拿着老爷爷的梳子和残缺的照片,一起去了河南开封古城,到了开封,却发现还是一筹莫展。原本以为进了老爷爷的记忆深处,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可是在他的记忆中,一直都在一个院子里,从来没有出去过,按照老爷爷给大概的地址,发现经过这么多年。当时的地方早就已经完全变了模样,四周的邻居也走的走搬的搬,没有任何的线索,无从下手。
临出门前,我倒也问过鬼王,看看能不能在地府找个知道这些事的鬼魂,或者调取记忆文件,他虽然嘴上推脱,地府文件不好给别人看,但还是帮我查了一下。
可是时间太久,住在柳家附近的人,与她相关的人都早早投胎,文件上记载的事情也几乎没有,鬼王也没了办法。
余安倒是每没心没肺的出去玩,时不时拎着一大堆吃的东西回来,吊儿郎当的,似乎一点都没把这事记在心上,明明这是他的店,他的生意,他却不放在心上。
封荼躺在旁边,双手放在脑后看电视,我坐在酒店的大床上,努力在脑海中思索,看看在老爷爷记忆中,有没有漏掉什么重要的线索。
我只依稀记得,在老爷爷的记忆中最深刻的一幕。春,桃花正盛,柳焕春穿着一个学校的校服,扎着一个麻花辫,手中拿着一株桃花,闭着眼睛轻嗅,站在桃花树下回眸浅笑。
我甚至此时依旧能感受当时老爷爷看到这一幕时,那一抹心动的感觉。我仔细回想,想起那个校服上面,似乎带有标志,正好是一朵菊花的胸针在胸前。我立马用手机开始百度。
查找了很多资料,发现在民国时期,开封地区的学校何其多,根本无从找起。而且其中也没有学校校服的样式,我干脆直接根据记忆,把那胸针和校服的样式画了下来,直接贴在上。想让友们帮忙问问家里的老人,看看有没有知道情况的。
等了几个时,终于有了回复,原来这是开封民国的一所女校的标志和校服,但是其他详细的事情就没了,没想到这条线索又断了。
无奈的忍不住叹口气,封荼坐起身按着我的肩膀轻声道:“你不用这么拼命,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也是想早点帮老爷爷找到柳焕春,既然在地府没有柳焕春的魂魄和投胎的记录,那肯定还活着,早点找到,也不会再有其他的事端。”我拍下他的手,转身重新刷新了一下页。
发现了一条新的留言,上面在一个教堂里,有个老修女,已经九十多岁。从出生就待在开封,她应该会知道这个女校的来历。
既然重新找到了线索,我就干脆直接拉着封荼去了友的那个教堂,地址还比较偏僻,我们又人生地不熟,哪怕是用地图导航都找不到位置,只能走到大致的位置询问路人。
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找到那个教堂,在一个角落,不是开封的老人,怕是也不知道这地。刚好是正午时分,教堂内的时钟开始作响,一共敲了十二下。
接近教堂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年级偏大的修女,微弯着腰,拿着扫把在教堂门口慢悠悠扫地,我们走上前,打了个招呼:“你好,请问是安娜修女吗?”
她抬起头,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站直身微微低头,透过眼镜看着我们疑惑道:“你们是?找我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