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莺莺本以为自己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好不容易敲定好日期,还找算命的选了一个好日子,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几天之后的夜里,梁恒揉着屁股 ,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就来找上门来,愣是把她和韩魉从被窝里扯出来,连夜溜出了邺城。
直到坐在马车上,崔莺莺和韩魉人都还是懵的,就连珠玉也傻眼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可她还没想好这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诉殿下呢,如今就这么离开了,万一郡主出个啥事怎么办。
“二哥,这么着急干什么?不是说好了三天后么?”崔莺莺哈欠连天,怀里还抱着小崽子。
关于她带走崔少元这事,珠玉是反对的,奈何她态度坚决,谁也拦不住。
梁恒正襟危坐,在几人好奇的目光中,挫败的哭丧起来,“再不走,可就走不掉了,我爹就得给我议亲了。”
哪怕当不成大将军,他也不想就当驸马。
“为什么?”
三人异口同声的问。
“你爹不是说你要是考好了,就什么都顺着你么?”崔莺莺揉了揉眼睛,睡意瞬间全无了。
梁恒一脸诡异的扫了三人一眼,不解的道:“你们这么相信我能考好?”
他那段时间看着用功,实际上每天看的都是兵法和武功秘籍,之所以自信满满,也不过是装给他老爹看的。
实际上早就已经做好准备跑路了。
三人狠狠的点了点头。
当初他那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很难让人不信服。
为了刻骨用心,甚至连美食都给婉拒了。
“那个……我其实教上去的都是兵法。”梁恒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话音刚落就换了一顿毒打。
噼里啪啦的打斗声将马车震得晃动起来,忙着赶路的赵俦回头看了看,又加快了速度。
因为梁恒的原因,导致他们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掉了,崔莺莺幻想的旅行和好几辆豪华马车,也都化作了泡沫,只来得及携带一沓银票,和几件衣服。
入了秋之后的天气总是处于阴霾之中,尤其是夜里,雾气和雨水融为一体,这样的环境下,悄无声息的干掉几个人,也不会被察觉。
城门口,汤阳摘下头上的斗笠,佩剑上还在滴着鲜血,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四五具尸体。
他手中的佩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看向远方早已经不见了踪迹的马车这才回去复命的。
太子府,书房内。
伍胥抬头瞥了一眼屋外淅淅沥沥的秋雨,忍不住的望向自己对面的人。
男人目光专注的落在棋盘上,心思却不在此。
“殿下棋艺高超,可今夜一连下错数次,”伍胥淡声道:“可是在担心郡主?”
“还是怕郡主知道真相。”
这位心思缜密的储君,能将群臣把控在手中,却在面对小郡主的事情时,喜怒难以掩藏。
作为储君,面对如此大事,不该有所犹豫才是。
可这件事情涉及到的是那位小郡主,他害怕了。
萧夙抬眼睨他,眼中是深不见底的幽潭,“若是有朝一日她知晓了真相,会不会责怪孤?”
“郡主识大体,不会怪罪殿下的。”伍胥肯定的道。
“只是……殿下不杀那孩童,他日必定会成为心腹大患的,殿下当真想清楚了么?”
这可是他国的皇室遗孤,伴随着这些日子打听到的蛛丝马迹,事情牵扯得实在是太广泛了。
“你是在怀疑孤的能力?”萧夙淡笑着将棋子一丢。
伍胥:“……”
不是,你刚刚才那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呢?
合着除了小郡主的事情您会有所顾忌,其他的都是信心满满的。
“区区一个婴儿,她喜欢,难道孤还留不住了么?”
“孤倒是要看看,他靖国能有什么手段,从孤的手上夺人。”
萧夙笑得志得意满,颇有一副为博红颜一笑的昏君模样。
伍胥嘴角肉眼可见的抽搐起来,这不是在耍无赖么?
那孩子本就是人家的,谁家储君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去和人争夺一个孩子?
话分两头。
这边的崔莺莺一群人的马车在夜色中行驶的时候,路过魏家祖坟的方向,她的那挖坟的基因蠢蠢欲动,很难克制住,幸好被珠玉死死的抱住了,“郡主,咱们回来再挖,回来再挖。”
“真的?”崔莺莺一脸的痛心疾首,活像是和谁与世隔绝了一般。
三人狠狠的点了点头,重重的许下承诺,她这才作罢的。
夜色中传来细微的议论声。
梁恒靠在马车内,眯着眼困倦的打了个哈欠道:“小妹,你干嘛非要带着这小崽子啊?多碍事。”
“他可是我父母留给我的遗物,我血脉相连的弟弟,我不放心把他一个人丢在家里。”她将人抱在怀中,裹得严严实实的回道。
韩魉眸色深深,一言不发的盯着那婴儿熟睡的样子。
梁恒闭着眼,敷衍的道:“你这那是当阿姐的,活该是当娘的才是。”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韩魉的面色更加凝重了,他倒是想杀了这小崽子永诀后患,可目前看来是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