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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韶司身体底子好,当日傍晚,这场突如其来的温病就好得七七八八了。

虽则如此,在叶则的强烈反对下,他还是没有离开寝屋去书房处理教务。

这副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模样要是被天魔教教众看到,只怕会当场哭晕。

叶则坐在桌案前翻阅书籍的时候,池韶司不甘寂寞地走到他身后,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闷声说道:“阿则,我好无聊。”

“看出来了,”叶则头也不回地说:“要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吗?”

他的调侃没让池韶司感到丝毫羞窘,反而很是坦然地接受了:“好啊好啊。”

池韶司从后面搂住叶则纤细的腰肢,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他颈侧的肌肤,然后顺嘴咬了一下。

“唔!”叶则紧锁眉头,侧过脸怒视着他,“你是狗吗?”

“你说是就是吧。”脸皮厚如城墙的池韶司一脸愉快地笑道:“据说狗会撒尿圈地盘,我这应该算是盖印章圈地盘。”

叶则一巴掌糊到他脸上,拉开了两人的距离,面无表情道:“去榻上乖乖躺好。”

池韶司顺从了他的指令,躺在床榻上眼巴巴地看着叶则,看起来像只等待主人抚摸的大型犬一样温顺。

叶则嘴角不由微微翘起,随手抽了一本游记,坐到床榻边开始给幼龄化的池韶司讲睡前故事。

他的声线清冽得像是淙淙溪流,温柔地淌过了池韶司躁动的心田,所有不安的情绪都被慢慢抚平。

没过一会儿,难得显出病弱之态的魔教教主就沉入了梦乡。

叶则见状便阖上书籍,正要起身把手中的游记归置原位,却发现有一只手正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袖。

他不禁失笑,索性坐在凳子上,安静地端详起了池韶司的睡颜。面目轮廓深邃、线条冷峻,眉骨锋锐,鼻梁英挺,薄唇性·感——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仔细看来,萧远、贺梓轩、厉寒朔以及池韶司这四个男人的眉目或多或少都有些相似之处,就连性格也如出一辙。

“……你到底是谁呢?”

叶则不由低喃出声,他想起了自己在帕拉斯星上得到的那张照片。

照片上与萧远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究竟是谁?

他飘忽的视线重新回到池韶司的脸上,便看到这个一向恣意狂妄的魔教教主眉峰紧蹙,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是在说梦话。

——在说什么呢?

叶则仔细辨别,听到他说:“……不,别离开我……不要……求……求你……”

——求求你,带我离开!

是谁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炸响,如此卑微地恳求着一个肯定的答复?

叶则用力按住额头,脑袋痛得像是要裂开了。他死命咬住嘴唇,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生怕吵醒了池韶司。

——好疼啊!为什么这么疼?为什么要离开我?

——为什么?为什么?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叫声再也压抑不住,叶则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撞倒了身后的凳子,也惊醒了睡着的池韶司。

“阿则?你怎么了?”池韶司连忙掀开被子下床,伸手去扶被疼痛折磨得已经跪坐在地上的叶则。

“啪——”地一声,叶则用力挥开了他的手。

无形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随着这清脆的声响碎裂了。

池韶司微微一怔,随即半跪在叶则身前,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问道:“头疼吗?”

叶则恍若未闻地阖着眼眸,额上冷汗涔涔,单薄的胸膛随着他粗重的喘息剧烈起伏。

他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五指插·进黑发中,用力得连指骨都微微泛白。

没有得到回应的池韶司垂眸望去,看到叶则嘴唇都被咬破了,鲜血淋漓的样子让他心疼得不得了。

“别咬了,”池韶司抬手捏住叶则的下颌,强迫对方张开嘴巴,然后把自己的食指、中指并拢在一起隔在了叶则的两排牙齿之间,让他无法咬合,“我知道你不想大喊大叫吵醒我,可是你这样……我难道不会心疼吗?”

叶则显然已经痛到了极点,忍耐不住地咬着他的手指,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流出。

脑袋里面像是有万千虫蚁在横冲直撞,也像是有人拿着棍子在翻搅!每一根神经都在战栗,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

“疼……啊啊啊!我好疼啊……萧远……萧远……”

他嘴里无意识地哭喊着,一直在念叨着同一个名字。不是池韶司的名字,而是一个前所未闻的姓名。

池韶司抿紧了嘴唇,目光暗沉地看着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叶则。

他按捺住狠狠质问对方的冲动,温柔地安慰道:“阿则,别怕,我在你身边。乖……乖一点,不疼了……不疼了……”

良久之后,叶则咬住嘴里手指的力道松了下来。浑身脱力的他一头栽进了池韶司怀里,失神的双眼半阖着。

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眼里朦胧的水光化作泪水滴了下来,混在了脸上的泪痕中。

满嘴的血腥味让叶则下意识地抬头看去,气喘吁吁地问道:“阿司,你的手……唔嗯!”

嘴唇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攫住,恶狠狠地吮·吸吻咬着,唇瓣上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

叶则有些喘不过气地张开嘴,还没问完就被凶神恶煞的池韶司乘隙而入了。

“怎么突然……啊……”

火热的舌头用力扫荡着他的口腔,带着横扫千军的气势,像是要把他的舌头绞断一样。

池韶司将自己的一腔愤懑疼惜都倾注在了这一吻中,等他发泄完毕,才发现叶则已经晕过去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抱起叶则放到床榻上。

给叶则盖好被子之后,池韶司拿起先前叶则用来给他降温的巾帕浸水绞干,而后动作轻柔地擦干了对方脸上的泪痕。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俯身在叶则的唇上温柔地辗转碾磨,目光脆弱得像是一触即碎的水月镜花。

半晌后,池韶司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叶则的嘴唇,目光暗沉地看着他沉静的睡颜。

“……在你眼里,我到底是谁呢?”

*****

东湖,水云宫内——

“岂有此理!”一袭杏黄色宫装的中年美妇愤怒地一掌拍碎了木桌,破口大骂道:“天魔教欺人太甚!真当我水云宫无人吗?”

江岚跪在地上,满脸泪痕,任由四溅的木屑划伤了女子最为珍爱的花容月貌。

“还请师祖为我做主!”她伏身叩首,声音颤抖着乞求。

江清秋平复了急促的呼吸,冷着面容问道:“你方才说……天魔教那池韶司身上的刺青与水云宫宫主印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江岚语气坚定:“是,师祖。”

江清秋微微眯起眼睛,冷笑道:“原来如此!阿岚,你且站起来。”

听到她稍有和缓的语气,江岚心下大定,撑着酸麻的双腿站了起来。

江清秋问道:“你可知道,宫主之印上的图案是什么?”

江岚摇了摇头,疑惑不解地看向她。

“你是未来的宫主,告诉你也无妨。那是……”江清秋顿了顿,望着虚空说道:“能够打开剑圣藏宝之地的钥匙。”

江岚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剑圣……藏宝之地?”

江清秋笑了笑,说道:“没错,剑圣莫长歌。数百年前,宗祖江梧月与剑圣莫长歌结为连理,育有两女。长女名为莫离,幼女名为莫忘。后来因为剑圣一心追求剑诀极致,忽略了妻女,宗祖便与他和离,带着两个女儿来到东湖一带创建了水云宫。剑圣在破碎虚空之前,曾将一块海洋玉髓送到水云宫中,并附上书信一封,言明这块玉髓是开启藏宝之地的钥匙。可是宗祖恨极了他,便将藏宝之地的地图毁去了,只留下了一块海洋玉髓作为江家代代相传的宝物。”

“竟有这样的事情?”江岚被这段信息量庞大的话震惊了,半晌又追问道:“既然如此,宫主印上会有这个图案自是情有可原,可是池韶司身上怎么会……”

江清秋皱了皱眉,说道:“宗祖长女莫离后来改名叫做‘江莫离’,继承了水云宫。她的夫婿是招赘得来的,甚至后来她这一脉的长女都是招赘得婿,诞下的长女便成为内定的继承人,而海洋玉髓也只会传给继承人。所以,这个图案万万不可能是从水云宫的这一脉流出的。”

江岚迟疑地问道:“莫非是……凰山城莫家?”

江清秋点了点头,“极有可能。据说当年莫忘远嫁到北地的时候,宗祖为了让她能够自由调动水云宫的势力,便刻了一个与宫主印一模一样的印章作为嫁妆。莫忘生了两对儿女,因她并未随母改姓,其中剑道天赋异禀的幼子便继承了‘莫’姓,这一支就是现今的凰山城莫家。而她的幼女则跟着一个苗人私奔出逃了,这件事情闹得很大,所以《水云宫志载》中也有记录。至于其他后人,我就不甚清楚了。”

江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天魔教的确极有可能是从莫忘这一支得到图案的。”

江清秋“嗯”了一声,说道:“世人都不知晓水云宫与剑圣莫长歌的关系,皆因宗祖当年不愿与之有分毫牵扯。阿岚,今日之事你听过就罢了,莫要传到他人耳中。你可明白了?”

话音一落,她的身上爆发出了极为强悍的气势,令人忍不住想要臣服在她的脚下。

江岚心中一震,微微颔首道:“是,阿岚谨遵师祖之令!”

——这就是有望破碎虚空的修炼者,无需依靠外物便能叫人肝胆俱碎!

江清秋露出微笑,说道:“好孩子……天魔教竟敢如此欺辱于你,本宫绝不会善罢甘休!打压魔教本就是我等分内职责,不过,单凭一个水云宫很难撼动天魔教的根基。”

她的神色看起来不像是畏缩不前,反倒是胜券在握的模样。

江岚不禁问道:“不知师祖有何妙计?”

江清秋唇边的笑容带着冷意讥嘲,“若是正道人士能够齐心协力杀上明尊峰,区区一个天魔教又有何惧?阿岚,狗都能为了一块肉骨头撕咬起来。如果叫人知道天魔教藏有剑圣藏宝图,何愁不能让各大门派对其群起而攻之?”

江岚按在地面的双手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心情激动所致。

她觉得自己仿佛已看到了池韶司和卢靖身首异处的模样,连忙叩首道:“师祖高明!多谢师祖为我出气!”

江清秋脸上的表情恢复了温和,“阿岚,你出去罢。”

“是,师祖。”

江岚躬身行了一礼,退出了这座宫殿。

殿内安静莫名,脉脉斜晖倾洒在江清秋的身上。她看起来风韵犹存,仍然美得动人,却仿佛在一息之间老了十岁。

“素瑶,我的孩子……我的女儿……”她失魂落魄地低声喃喃着:“娘亲给你报仇了……”

二十年前,她的女儿被池天汉亲手杀死!可是,那时候的江清秋只修炼到了《移花神功》的第十层,根本不敌已突破至《万魔策》第十九层的池天汉。

仇恨的种子就此埋藏在了心底,成为了她不断突破壁障的助力,也在日复一日的怨恨中茁壮成长。

江清秋望着自己孤零零的影子,心里忽觉有些茫然。

大仇得报在望,可是冤仇了结之后呢?她该怎么办?继续修炼《移花神功》直至破碎虚空吗?

水云宫这一脉的剑圣后人流传至今,只剩下她一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一旦她离开此世,传承就会断掉。

江清秋叹了口气,一瞬间仿佛想到了什么,蓦然皱起了眉头。

她干涸的心田注入了一股清泉,黯淡的目光也随之亮了起来。

——她还有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外孙尚未找到!

——那孩子一定还活着!

*****

斜阳欲坠,霞染碧空,地面上的皑皑白雪也映着暮色,仿佛融进了天穹。

池韶司负手立在窗前,听着身后两大护法之一阳冰的汇报,眉心紧蹙。

他平静的声音中喜怒难辨,“孟无痕被人救下了?”

阳冰单膝跪在地上,垂首说道:“属下无能,在最后关头让他被上官雪和穆珩阳救走了。”

“上官雪,穆珩阳……”池韶司眯起了眼睛,反身就是一记窝心脚,“没用的东西!”

阳冰被他踹得口吐鲜血,脸上却没有丝毫怨怼之色,他伏身磕头道:“请教主责罚。”

池韶司面无表情地说道:“滚去执刀堂罢。”

阳冰道了一声“属下告退”,就踉踉跄跄地离开了书房。

池韶司站在原地,心中杀意暴涨。

——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把这两个多管闲事的家伙杀掉!不过,现在动手的话,也算为时未晚。

“殷律,”他唤了一声,径自吩咐道:“派人截杀上官雪和穆珩阳,务必要在他们进入北地之前。”

门外有人应道:“属下领命。”

凛冽冬风割面来,池韶司浑然不觉,直至皓月当空才活动了一下麻木的身体,离开了书房。

他穿过蜿蜒的廊庑,无心欣赏沿途的雪景,满脑子都在想着叶则。

前天傍晚,叶则晕过去后,池韶司一夜未眠。

此后的两天,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叶则,索性装作教务繁忙的样子窝在了书房。

但是,逃避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他也忍受不了这种想见却不能见的折磨。

池韶司驻足在庭院内,望着灯火通明的寝屋,低声自语:“……阿则,我该拿你怎么办?”

——如果能够忘掉那些困扰着两人的事情,阿则就不会离开他了。

——如果阿则没有看到那间密室就好了……

“没有看到?”池韶司忽然福至心灵,唇角微扬,露出了一抹诡谲的笑容,“阿则……原谅我。”

“你傻站在那里做什么?”一道清冽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他抬眼望去,一头黑色短碎发的叶则正赤足站在门口。

——原来……阿则的头发已经那么长了吗?

池韶司有一瞬的恍惚,随即连忙上前几步,将叶则打横抱起,略带责备地说道:“怎么又不穿足衣?你这两天一直头疼,再着了凉岂不是雪上加霜?”

叶则在他怀里浑不在意地笑道:“没关系的,你不用那么紧张。”

屋门被池韶司用脚阖上,阻隔了外面的凛凛寒风,只余一室温暖。

叶则乖乖坐在床榻上,在池韶司捉着自己赤·裸的足踝时,忽然伸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温热的手掌轻轻摩挲着池韶司冰凉的肌肤,如同温润滑腻的暖玉。

池韶司替叶则套上足衣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眼前这个浑然不知自己正在玩·火自·焚的青年。

他声音微哑地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叶则微微笑了起来,没有回答,猛然俯身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呼吸相闻的刹那,池韶司忍不住心跳加速,幽黑的眼睛里面隐含希冀。

两人独处的时候,叶则总是克制而内敛,很少主动索吻,但每一次都能让池韶司欲罢不能。

“你是不是……”叶则轻声问道:“在躲我?”

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在头痛欲裂的时候喊出了“萧远”这个名字,只对那蚀骨的疼痛映像深刻,否则他一定不会问出这种答案昭然若揭的弱智问题。

池韶司闭了闭眼睛,掩去了希望破灭后的失落。

他微抬起下巴顺势吻了一下叶则,而后低下头一边继续为对方套足衣,一边回答道:“没有,我粘着你还来不及呢。你今天有没有乖乖吃药?”

叶则有些心虚地移开了目光,干咳两声道:“阿司,你看我自小师从道嵩僧人,怎么说医术都要比天魔教里的大夫高明吧?依我看啊,这个药就不必……”

他的声音在池韶司肃然的目光中越来越小,最后只能闭上了嘴。

“嗯?”池韶司松开他的脚踝,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没什么。”

叶则暗自腹诽了两句,在魔教教主无声的威胁下委委屈屈地妥协了。他在上一个游戏世界中的身份是病弱眼盲的亲王,把药当饭吃,以致于他现在十分痛恨吃药。

池韶司看着叶则难得孩子气的模样,不由轻轻揉了揉他细软的黑发,低声哄道:“乖,我叫人准备了蜜饯,不会很苦的。”

叶则朝他横了一眼,“知道了,别拿我当小孩子。”

池韶司没有诚意地应道:“好,都听你的。”

叶则:“……”

——这么明显的敷衍态度,当他还是那个眼盲的瑞安亲王吗?语气再温柔也不能改变本质!

*****

两人聊了一会儿,送药的仆役就敲响了门。

池韶司打开门接过仆役端在手中的木制托盘,阖上门后,不动声色地从袖口掏出一个瓷瓶,将其中的粉末倒进了药盅搅匀。

这一系列流畅完美的动作是在眨眼之间完成的,没有露出丝毫马脚。

他收好瓷瓶,转身朝着叶则走去,微微笑道:“阿则,药来了。”

叶则斜倚在床榻上,看着池韶司动作熟练地把药盅里的汤药倒进瓷碗,拿汤匙轻轻搅了几下,然后端着瓷碗准备一勺一勺地喂他。

“……喂,”叶则嘴角抽了抽,说道:“我的手可没有残废。”

池韶司似乎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但还是从善如流地把瓷碗和汤匙递给他,叮嘱道:“有点烫,你慢点喝。”

叶则“嗯”了一声,舀起一勺汤药吹了吹,在池韶司的目光中喝下了第一口。

汤药甫一入口,他就知道里面有问题。

池韶司在旁紧盯着他,似是在催促他继续喝。

——是阿司下的药吗?真是个傻瓜啊……这种致人失去近些时日记忆的药物是他自己配置的,就算再神不知鬼不觉,也逃不过他敏锐的知觉。

叶则恍若未觉地又喝下了一口汤药,甚至还因为药汁的苦涩而蹙起了眉心。

——如果忘掉密室的事情能让阿司有安全感,失忆又有什么关系呢?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失忆是什么呢?是遗忘所有的痛苦悲伤,埋葬曾经的甜蜜温存。

也许……是比死亡还痛苦的事情!

叶则机械性地喝着汤药,混乱不堪的脑海中蓦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电子音——

【惩罚debuff启动!接下来的一刻钟内玩家的负面情绪将会持续增幅,且会影响到在此期间与玩家进行各方面接触的人。】

大脑忽然疼得像要爆炸了,叶则意识到让他心有余悸的痛苦再次袭来!他忍耐地闭了闭眼睛,端着瓷碗的左手微微颤抖。

池韶司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担忧地问道:“阿则,头又开始疼了吗?”

“啪啦——”

瓷碗碎裂的尖锐声音在寝屋内响起,叶则捂着嘴巴干呕了两下,泛着生理性泪水的眼睛死死盯着池韶司。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池韶司刚刚做了亏心事,不敢与他对视,只能干巴巴地说道:“阿则,我帮你按摩一下吧。”

叶则冷笑一声,淡淡问道:“为什么要这么自以为是?为什么要抹除我的记忆?”

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池韶司沉默半晌之后,抬手遮住了叶则的眼睛,“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阿则……我会忍不住的……”

——无法忍耐对方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流露出厌恶憎恨,那一定比下十八层地狱还痛苦千百倍!

叶则眨了眨眼睛,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掉出眼眶,濡湿了池韶司的掌心。

——可恶!可恶的游戏光脑!可恨的惩罚debuff!

——不要再说出那些无情残酷的话了!不要再说了!

他不想再伤害池韶司了啊!

池韶司见叶则气得都哭出来了,手忙脚乱地抱住他哄道:“阿则……别哭了,你别哭了!对不起,我不该擅自下药企图抹除你的记忆!对不起,对不起……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只要你别离开我……对不起……”

叶则死咬着牙关,手脚并用地环抱住池韶司,像只八爪章鱼,勒在对方脖颈上的双臂甚至差点让魔教教主背过气去。

他暗自忍耐了好一会儿,像是有人拿着锯子在来回切割大脑的痛感才渐渐消弭。

耳边池韶司的道歉还在继续,念经似的一连串“对不起”让他不由轻笑出声。

“没关系,”叶则的声音略微沙哑,虚弱得仿佛风一吹就散,“只要我还记得你就够了,其余的……忘了就忘了罢。”

池韶司怔怔地望着叶则,鼻腔忽然一酸,艰难地问道:“我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吗?”

叶则语带调侃地笑道:“嗯,感动得要哭了吗?”

池韶司闷不吭声地抱紧了他,“如果我是你的……仇人之子,你会离开我吗?”

叶则微微一愣,刚想开口说“不会”,却想到如果这不是在游戏世界,他还会这么无所谓吗?他忍不住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

察觉到他的迟疑,池韶司目光一沉,“会的吧?”

“你在想什么呢?”叶则回过神来,哭笑不得地说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一开始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介意。可是……犯下罪孽的不是你啊,阿司,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池韶司听到他真挚的话语,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嘴里也开始没个正行,“我对自己很有信心,就是对你……”

叶则:“……闭嘴。”

池韶司乖乖闭上了嘴,但眉目间神采飞扬的模样丝毫不像是被训斥了一顿。

叶则不由弯了弯嘴角,为了不让池韶司看到之后太过得意,他撇过头去说道:“阿司,对不起。”

“嗯?”池韶司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叶则苦涩地笑道:“我说的话……让你很痛苦吧?但是,那个时候我控制不住……对不起。”

“我们这是要互相忏悔吗?”池韶司忍俊不禁道:“阿则,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的错,你不需要向我道歉。”

他将虚软无力的叶则轻轻推倒在了床榻上,双手撑在对方脸侧,缓缓开口道:“你这样纵容我,会让我变得更加贪心,想要索取更多……”

“是吗?”叶则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没关系,那是我的错。反正,你想要的是我……”

他似醉非醉的桃花眼温柔地望着身上的男人,目光如钩似火,看得池韶司整个人都战栗了起来。

“是的,”池韶司声音低哑地说:“只有你,我想要的只有你。”

他单手撑着身体,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抚上了叶则的脸颊,暧·昧地摩挲着。

叶则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燥热的空气让他莫名觉得干渴。

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目光迷离地说道:“阿司……抱我。”

池韶司再也按捺不住,垂首吻住了不断诱·惑着他的绯色薄唇,令人面红耳赤的水声从交缠的唇舌间溢出。

绮窗外寒夜迢迢,罗帐内风月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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