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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势不妙,胡不思立刻干笑着说道:“你们慢慢聊啊,哈哈哈哈哈……我先去外面转两圈。”
——人家小两口有事商量,她这个外人还是避嫌为好。
说完这话,胡不思就无视了叶则求助的目光,屁颠颠地抱着司无崖走了。
叶则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犹如被人施了定身咒。
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他拢在袖内的双手不由攥紧了些,指甲死死扣在掌心,细微的疼痛感让他稍微镇定了些。
池韶司在他背后站定,双手虚搭在他腰间,冷声问道:“继续说啊。我倒要看看,你究竟瞒着我多少事情?”
湿热的气息吹拂在叶则的后颈上,引起他轻微的战栗。他舔了舔嘴唇,声音有些干涩地说道:“没有了。”
池韶司冷哼一声,叱道:“撒谎!”
他死掐住叶则的腰肢往自己怀里送了点,低头就在对方雪白的后颈上狠狠咬了一下。
“唔!”
叶则闷哼一声,因为自觉理亏,便乖乖地承受着,没有反抗。
鲜红的血珠沁出,在雪肤咬痕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艳·丽。
池韶司舔吻着叶则后颈的伤口,舌尖一卷,将血珠扫进了口中。
他握住叶则的手腕,将他扭过身来,脸色阴沉地质问道:“阿则,你既然身体不适,为何不告诉我?”
池韶司一直将叶则的身体状况放在心坎上,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寝食难安。若非叶则刻意隐瞒,他怎么可能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叶则已经病入膏肓!
叶则沉默不语,眼睫微垂,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该怎么糊弄池韶司。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池韶司忽然捏住他的下巴,逼视着他的双眼冷笑道:“看着我的眼睛回答。”
叶则想都不想,脱口而出道:“那你又为什么要隐瞒我与你之间存在子母蛊联系的事情?”
如果不是他无意间撞见了池韶司与胡不思的谈话,估计得等到他要脱离这个游戏世界的时候,他才能知道这件事情。
池韶司道:“这不是很好的一件事吗?你若死了,我也绝不独活。”
“……”叶则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又想到直面厉寒朔的死亡时,他究竟有多么痛彻心扉,不由神思恍惚道:“可是,我不想你死啊……”
他的声音低落而沉闷,带着强忍的哭腔,最后一个字还破了音。
池韶司连忙抬起他的脸来,见他眼眶通红,泪眼朦胧,纵有百炼钢也化成了绕指柔。
他温柔地诱哄道:“别哭……阿则,你别哭了……”
池韶司粗糙的指腹轻柔地擦过叶则的眼角,让他忍不住微微闭上了眼。紧接着,羽毛般轻灵的啄吻落在了他的眼皮上。
叶则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揪住,绵密的细针扎在上面,苦痛如潮渗进灵魂深处。
池韶司说道:“你不想让我跟着你一起死,可你有没有想过,没有了你,我活在世上不也是生不如死?”
叶则睫毛轻颤,说道:“我……”
“嘘——”池韶司将食指抵在他唇上,疼惜怜爱之情溢于言表,“你告诉我,你舍得吗?”
“……不舍得。”
叶则怎么舍得让池韶司承受生离死别之痛呢?毕竟,他早已亲身体验过与心爱之人阴阳相隔的滋味。可是,他也不愿意让池韶司年纪轻轻就和他一起死去。
——心情十分之矛盾纠结。
池韶司温柔地说道:“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再想着斩断我们之间的子母蛊联系。”
叶则沉吟半晌,决定还是先答应下来,免得再被池韶司逼问。
于是他点了点头,“好,都听你的。”
池韶司轻声笑道:“阿则好乖。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何想要寻得剑圣宝藏?”
他在与叶则有关的事情上一贯敏锐,方才叶则与胡不思交谈的话语仔细想来,便知道蹊跷颇多。恐怕,能够斩断他们之间子母蛊联系的契机就在剑圣宝藏里面。
叶则:“……”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正不知该如何回答,院门“砰——”地一声被人撞开,两人不约而同看了过去。
只见胡不思正扶着院门大口喘着粗气,声嘶力竭道:“叶则!池韶司!大事不好了!”
叶则目光一转,见她怀里少了司无崖的小小身影,连忙问道:“是无崖出事了吗?”
胡不思道:“他被人掳走了,那个人只留下了一张字条。他武功太过高强,我只来得及在他身上留下一只追踪蛊。”
叶则挣开池韶司的怀抱,拉着他朝胡不思走去,“字条给我看看。”
除了潦草不羁的字迹,这张字条并无其他特别之处,只让叶则与池韶司在三日之后到缙云城外的一间寺庙里去。
“写这张字条的人,”池韶司皱紧了眉,忽然开口说道:“是池天汉。”
他素有过目不忘之能,池天汉也无意隐瞒,因此一眼就看出来这笔迹属于何人。
“什么?”叶则凝眉思索,“他究竟想做什么?”
池韶司冷笑道:“不管他想干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叶则颔首道:“事不宜迟,不思,你将追踪蛊给我们,我们这便去找他。”
胡不思道:“我也同你们一起去罢。”
叶则摇了摇头,道:“上官姑娘这边离不得你,我与阿司去去就回,你不用担心。”
胡不思想了想,说道:“我在你身上种一只追踪蛊罢,否则我实在不能安心。”
叶则点了点头,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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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则与池韶司循着追踪蛊的指引,一路疾行来到了缙云城郊外的一座山上。
两人相携穿过密林,沿着陡峭山路一路向上,来到一处人迹罕至的山壁前。
“就是这里面了,”池韶司探身拨开虬结的藤蔓枝叶,看了眼这个仅容一个成年男子通过的隐蔽洞口,说道:“阿则,到我身后来。”
叶则“嗯”了一声,跟着他往山洞里面走去。
两人在黑黝黝的狭窄山洞内走了好一会儿,只听得水声滴滴答答,幽幽回响在耳畔。阴风拂过裸·露在外的肌肤,寒意阵阵,平白叫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越往里面走,通道就越是开阔,前方似有微光乍现。
池韶司忽然顿住脚步,转过身来。叶则一时不察,直接撞进了他怀里。
他低笑道:“投怀送抱,嗯?”
叶则无语片刻,说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调戏我?”
池韶司道:“我只是想叫你小心些。”
叶则微微颔首,“你也是。”
两人继续前行,发现那一簇时隐时现的微光愈来愈显眼。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如潮水般褪去,一个干净整洁的洞穴展现在了他们眼前。
与其说是洞穴,不如说这是一间上好的寝屋。房间当中放了一张蛇纹大理石桌案,上面搁置着文房四宝,还有一个冒着袅娜白烟的精巧香炉。地面上铺着柔软的羊绒地毯,室顶也覆盖着一层绣花毛毡,全然看不出来这里原本是个简陋阴森的洞穴。四周山壁用锦缎遮住,以画卷为饰,画中女子皆为一人。
叶则心中默念着她的名字——江素瑶。
“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一道轻柔带笑的声音自重重幔帐后传出。
池韶司冷哼一声,说道:“自以为是。”
他撩开低垂的纱幔,与叶则一同向里面走去。不一会儿,一张极尽奢华、精雕细琢的镶玉牙床率先映入眼中。
一个白衣男子侧身坐在床沿,正是失踪多年的池天汉。他眼睛一眨不眨地凝望着平躺在牙床上的绝丽女子,完全没有理会两个不速之客的意思。
叶则冷声问道:“无崖呢?”
池天汉答道:“睡着了。”
“……”叶则扯了扯嘴角,说道:“你以无崖为饵,引我们上钩,恐怕不是为了与我们闲聊罢?”
池天汉笑道:“有何不可?我与阿司既是师徒,又是父子,多年不见自该好好叙旧。”
池韶司神色冷漠,嗤笑道:“我与你无话可说,你若是想要离间我与阿则,趁早还是歇了这心思吧。”
池天汉叹了口气,似有些无奈,“既然如此,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
池韶司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池天汉早已习惯被他这般顶撞,浑不在意地笑道:“我知道你们手上有剑圣藏宝之地的线索,我要你们去为我拿来神木鼎。”
——神木鼎?
叶则微微眯起眼睛,问道:“你从何处得知神木鼎在剑圣藏宝之地?”
“这你就不必管了,”池天汉脸上的神色似笑非笑,“只要你们答应下来,这小鬼就会安然无恙。否则——”
他高高举起正躺在床榻上酣睡的司无崖,忽地松开了手,又在襁褓即将坠落在地的瞬间稳稳接住。
抬眼看了一下惊魂未定的叶则和冷若冰霜的池韶司,池天汉笑道:“否则,这小鬼就会摔成一滩烂泥。”
叶则骂了一句:“神经病!”
池韶司冷笑道:“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你摆布的小娃娃吗?”
话音未落,已经一剑出鞘,直刺池天汉!
池天汉横剑一挡,脸上神色蓦然一变,问道:“你突破了?”
——叶则没死,池韶司竟然也摆脱了走火入魔之症,突破至《万魔策》第十九层了?
池韶司当然不会告诉他事实真相,而是讥讽道:“我没有如你所言杀死心爱之人也突破了壁障,可见同一种功法,不同资质的人修炼起来成效也决然不同。”
“嘴上功夫倒是一日比一日厉害,”池天汉脸色一沉,冷笑道:“你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吗?”
他打了个响指,一道蛰伏在暗处的黑影瞬间闪到池韶司背后,快得令人猝不及防!
“阿司小心!”
叶则喊了一声,身影如电逼到黑影后面,长剑斜削而下,势劲力急!
那人头也不回,反手就是咄咄两下,快而准地顶在叶则腹部!他手中长剑仍然封在剑鞘之中,但剑势分毫不减,依旧凌厉至极!
叶则“噗——”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腾空,如断线风筝般向后坠去,重重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