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周郎风流自父出
杨霏连忙上前扶起杨琦,想要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口。
穆顺见状,连忙道:“陛下在殿内等着二位贵人,请入殿详叙吧!”
杨霏本想跟着父亲杨琦进殿,却发现父亲站在门侧不动,她只好先行进入。
看着杨霏和杨琦鱼贯而入,刘协笑道:“霏儿很是想念家人,今日见到卫尉,是不是很开心啊!”
杨霏走到刘协身侧道:“霏儿自是开心。”
刘协看到杨霏的神情有异,正想询问事由。这时候,杨琦也上前行礼。
刘协上前托起杨琦的双臂道:“杨氏与朕,原系姻亲,当为朕之臂助。今日得见卫尉,只恨相遇太晚啊!”
面对刘协的热情,杨琦显得有些不适。他看了眼自己的女儿杨霏,沉声道:“陛下能降服董卓,臣亦叹为观止。然卫尉亦属宫卫,却被陛下亲军不分青红皂白,一律拿下。臣恐不敢当陛下所用。”
作为刘协的外父,杨琦并未被倚重。这倒无所谓,他只需要做好皇宫守卫即可。
然而,刘协兵逼董太尉那天,皇帝亲军居然对卫尉所属宫卫不留情面,全部缴械。这让他在卫尉属官面前,颜面丧失。
他本想为被扣的属下向刘协求情,只是,想到刘协女婿的身份,他就有些拉不下脸面。
谁曾想,刘协连续多日都未曾理会卫尉所属,这让他更是恼火。因此,今天看到刘协,他是积攒了一肚子怨气而来。
刘协自是知道,他手下亲军的行为,伤害到了杨琦的自尊心了。
没奈何,他苦笑道:“朕为保万无一失,确是误伤了卫尉所属,此乃朕之过也!不过,卫尉所属宫卫,杨卿正好趁此良机,予以整顿。裁汰老弱病残,补足缺额,让卫尉重焕风采!”
杨琦乃弘农杨氏族人,自是清楚刘协所言道理。他的脸色缓和下来道:“既然陛下相信臣,臣自会整顿卫尉,防护好宫城的安全。”
刘协点头道:“朕欲于三日后将宫门防守职责移交于卫尉,可有困难?”
杨琦神情振奋道:“绝无困难。”
自从卫尉所属宫卫被扣押,他们卫尉就名存实亡。此时能够恢复旧制,自是欣喜万分。
刘协叹了口气道:“董大将军对朕仍心存顾忌,朕不得已,准许其蓄养二千甲士。然朕亦恐大将军兵行险着,只能加强皇宫守卫。故宫卫职责,重于昔日。还望杨卿能不负朕望!”
杨琦看着眼前的少年,满脸凝重地应道:“臣誓死扞卫皇宫安全。”
刘协回到案几旁,拉着杨霏的手道:“霏儿多日未见卫尉,心中着实想念,不如去侧殿说会话。”
杨琦拒绝道:“守卫皇宫之责,重于泰山,臣不敢轻忽。臣只想速回卫尉府,召集属下商讨裁汰之规,清理不忠之人,尽快恢复秩序,以维护皇宫的安全。”
刘协见状,无奈道:“杨卫尉有心了,且先去忙。”
看着父亲杨琦离去的背影,杨霏有些哽咽地说道:“父亲与我生分了。”
刘协抱着杨霏,让其靠在自己怀中道:“霏儿错了,这里是皇宫,卫尉通晓经学,自是克己复礼。若是霏儿回府,想来卫尉不至于如此刻板相待。”
杨霏泪眼婆娑地抬头看着刘协道:“陛下所言真切?”
刘协用拇指肚擦拭其眼角的泪水道:“君无戏言。”
杨霏破涕而笑道:“陛下对妾身真好!”
刘协哈哈笑道:“霏儿如此乖巧,谁会不爱呢!”
杨霏娇羞着,将头埋入刘协的怀中。
两人依偎了一会儿后,刘协托着她的脸道:“朕尚有朝政处理,今晚会去延休殿。”
延休殿正是杨霏所在的宫殿。
杨霏闻言大喜,她主动亲了刘协的唇,羞红着脸跑出了宣室殿。
刘协命穆顺宣口谕召大司农周忠觐见。若是他记忆不错,周瑜是他二儿子。
他看着手中的简册,是盐铁方面的法令和制度。想要充实朝廷财政,盐利是不可缺少的。
大汉如今仍然使用煮盐之法,消耗巨大。与他梦中所见盐田相比,无论是效率,还是成本,都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贸然使用煮盐之法,他又担心技术外泄,造成豪门士族偷晒私盐,进而与国争利。毕竟,他对整个国家的掌控力不够强大。
摇了摇头,他想到了精通水战的周瑜,若是由他督海船沿海巡查,打击不法盐贩和私自煮盐、晒盐的家族势力,他自是放心。
若是海船能够形成战力,他会耗费十年时间培养东海水师和南海水师,以护航商船、维护航道安全,震慑四方。
最重要的是,他想要保证对夷州和朱崖洲的有效统治。
武帝平南粤,遣使自徐闻渡海略地,置朱崖、儋耳二郡。昭帝合二郡为朱崖郡。元帝时罢朱崖。至于夷州,大汉尚未对该地实际统治。
因此,他想在平定天下后,收复朱崖洲,重设朱崖郡。至于夷州,他亦想单独设东藩郡,有东部藩篱之意。进而加快对两郡的开发和利用。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想通了开疆拓土的事情,刘协抬头看向殿外,发现周忠已经在殿外等候。
穆顺复命后,便走出殿外。
刘协和周忠相对而坐,看着周忠俊秀的面容,他终于明白,周郎潇洒风流自谁出了。
他诚恳地说道:“周卿,朕有心编制《农政全书》,欲让大司农牵头,命人遍访洛阳周边各郡,就各种灌溉、耕种等利于农事者画图编册,总结种粮经验,推广种粮技术,让百姓获益,不知可否?”
周忠闻言,沉思片刻,进而大喜。他兴奋道:“陛下竟能想出如此妙法,实令臣汗颜。”
士人对于农耕之事,素来不太重视。所以农业方面的技术和经验推广,十分缓慢。
既然刘协重视农耕,那各州郡官员自会配合响应,对于周忠而言,简直是上天落下的功劳。
不过,他任大司农多年,却不知如此行事,倒是惭愧。